蘇卷云在扇歸林他們往上走的時候告辭的,一月看著那瘦小的身影,腦海里浮現(xiàn)那不堪的過往。
“一月?”這孩子在看什么?
回神跟上扇歸林,一月乖巧的問道:“祭司有何吩咐?!?p> 扇歸林踏過一個小坑,指著山頂霧蒙蒙的地方,“那里,應(yīng)該就是安放玉佩的地方?!?p> 二人往上走了許久,終于是來到山頂。
站在山頂,底下是被圍成圈的大池。霧氣縈繞在池面,帶來神秘感。
扇歸林摸著下巴,看著大池,“卷云說玉佩在池里,但池這么大,具體在那呢?”
一月眼神閃了閃,猛地往池的深處看,瞳孔慢慢浮現(xiàn)出夢幻的藍色。
“這池水瞧著深,不好下去打探。”下去不了就跟池里的生靈交談不了。
正想問一月是不是有跟水生生物交流的本事,就聽見原本平靜的湖面像是沸騰了般冒著泡泡翻滾著。隨后,一群波紋長發(fā),頭上長可愛的小角,人身魚尾的生物浮在水面上。
“這,這是鮫人?”扇歸林吃驚地看著罕見的生物。
他是祭司,知道祖宅里是有鮫人的,但那些鮫人都在中央大陸生存且數(shù)量極少,怎么在這里也有。
“不!是龍鮫。”一月道。
龍鮫,是化為龍的蛟龍和鮫人所孕育誕下的生物。在祖宅里,這物種比罕見的鮫人更為罕見。
一月微微瞇著眼,看著最前方只有一點點龍角的龍鮫,雙手合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吹出有聲調(diào)的聲音。
為首的龍鮫看著一月,帶著一眾族人游上前,嘴里發(fā)出好聽的歌鳴。
扇歸林看著身旁的一月,吃驚之余在想一月的來歷。
雖然從小帶回來,但是她是哪里人,誰所生,一概不知。
首領(lǐng)聽到一月的呼喊,回應(yīng):“你喊我們出來做什么?”
扇歸林知道首領(lǐng)在歌鳴,卻聽不到講什么。
一月繼續(xù)吹著,首領(lǐng)深思,招來身邊的族人問了問,回道:“是有塊血白色的石頭在池眼處?!?p> 一月把問到的話告訴扇歸林,扇歸林高興極了,讓一月問首領(lǐng)能不能幫忙取來。
首領(lǐng)很快回道:“我們碰不得那石頭,可以帶你們?nèi)?。?p> 一月默了默,跟扇歸林說:“他說可以,不過他們碰不得那玉石。”
扇歸林皺眉,“那我跟他們下去拿?!?p> “祭司大人,還是我來吧。我能跟他們交流,方便些?!币辉绿嶙h,扇歸林猶豫許久還是咬牙答應(yīng)了。
“如果有什么危險,立馬回來,知道嗎?”扇歸林看著眼前的孩子,忍不住擔(dān)憂。
一月點頭,跳入池中。
首領(lǐng)看著入水的一月,也帶著族人返回水中。
水里,水草像是被打理過似的在池底擺成奇怪但又好看的圖形。
偶然路過的龍鮫看著一月,眼里滿是新奇。
女龍鮫挽著男龍鮫說道,“那是什么?長得跟我們有些相似?!?p> 男龍鮫點頭,皺眉看著一月的腿,“那是什么?它的尾巴?怎么有兩條,好丑?!闭f完,摸著自己裝飾成藝術(shù)品般的尾巴。
提到他的尾巴,女龍鮫嘟著嘴,唉聲嘆氣,“你說說你,我們說好要當(dāng)一輩子好姐妹的,你卻變成了雄性。”
男鮫人趕緊安慰她,“哎呀~我也不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龍鮫是雌雄同體的。我也沒想到我一覺醒來就變成雄性了?!?p> 一月游離那倆條龍鮫,看著首領(lǐng)停下。
首領(lǐng)圍著一月轉(zhuǎn)了圈,眼里充滿疑惑,“你,不覺得難受嗎?”
“為什么要難受?!币辉轮苯娱_口。
她是有跟水生生物無障礙交流的能力,只不夠只在白憶籬面前才完全展現(xiàn)而已。
看見一月在水里跟陸地上無二后,首領(lǐng)想到什么,只是帶著一月去池眼拿玉石。
以前聽說過,每個種族在人界都有天選的溝通者,難道是眼前的姑娘?
一月游的很快,那些有尾巴的追著她都有些吃力。趁沒有龍鮫追上,她立馬深吸一口池水,瞳孔完全變成夢幻藍紫色,豎瞳在四周打量著。
耳朵有些瘙癢,她下意識地摸著,看著摸下來閃著光的東西,攥在手心,沒多久張開的手里只有被水帶走的粉末。
“你速度很快啊!”他們這些龍鮫竟然比不上兩條腿的生物。
一月冷著臉,沒有理會首領(lǐng),只是看著空無一物的池底,道:“你說的玉石呢?”
首領(lǐng)和一眾族人看著一月,“不是在......咦?玉石呢?”
首領(lǐng)游上前,不敢相信在池眼離待了幾百年的東西不見了。
身旁的龍鮫都低聲討論玉石的去向,一月黑著臉跟首領(lǐng)說,“你耍我?!?p> “打?。‰m然我是在池底呆的很無聊,但不至于去捉弄你啊?!笔最I(lǐng)委屈極了。
這人身上有極強的血脈壓制,他想發(fā)火但有打不過,她還說他耍她。
他哪敢!
“首領(lǐng),有不明生物闖入禁地!”突然出現(xiàn)拿著石刀的龍鮫,看到一月大喊,“就是它這樣的兩條尾巴的?!?p> 一月知道扇歸林不會貿(mào)然下來,對著首領(lǐng)道:“介意我去禁地看看嗎?”
“當(dāng)然不介意。”就算介意也不敢說?。?p> 首領(lǐng)揮開哪龍鮫巡邏衛(wèi),帶著一月去深處的禁地。
龍鮫族里的禁地,其實是一條水底大裂谷。里邊溫度極高和二氧化碳超標(biāo)的多。沒有任何生物能進去,更別提活著出來了。
首領(lǐng)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拉住想要上前的一月,“等等,這里很危險,別過去。”
一月?lián)u頭道,“沒關(guān)系,我去看看?!?p> 首領(lǐng)勸不住一月,游到石頭上坐著,“哎!怎么就不聽龍鮫言呢!”
來到裂縫處,一月感知了一下,自己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對著吃著魚的龍鮫道:“我下去看看?!?p> 首領(lǐng):“!?。 ?p> 緊忙過去,卻被高溫嚇的立馬游開。
“哎!罪孽??!好好的生命沒來得及拉住?!闭f完,傷心十足的抱著魚游走了,還大喊:“來龍鮫??!我心情不好,去弄些魚和水草來?!?p> 化悲憤為食欲!
一月是被拍醒的。
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眼睛不適。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鷗在和水里的魚斗爭。
“嗯?不是醒了嗎?喂!”女孩皺眉,繼續(xù)搖著一月。
難受得勁,一月起身推開那人,扶著頭看著這奇怪的地方。
女孩想不到一月會這樣對她,氣急敗壞的沖上前扯著她的頭發(fā),“放肆!竟敢對本宮無禮!”
“公主!不要這樣?!币辉聞傄獡]開女孩,就見一位精致的男孩拉開她。
男孩哄了會懷里的人,與一月對視,“這位姑娘,公主方才失禮了,請你不要放在心上?!?p> 女孩不喜歡男孩這么說,但觸及男孩警告的眼神,哼哼唧唧的,“林念歸!你就仗著我寵你!”
“我讓你寵我了?”林念歸失笑道。
一月看著男孩的臉,皺眉。
這人身上散發(fā)著濃厚的惡意,在發(fā)現(xiàn)自己推開女孩時眼神陰鷙,卻又在忍耐著什么。
“殿下,陛下請你過去。”下人過來帶話,見女孩不理,只好對林念歸道:“林公子,您幫忙說說吧!”
林念歸推開女孩的臉,把自己的鞭子放到她手里,“喏!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拿來玩嗎?給你玩幾天,快去吧!”
“念歸,不和我一起?”真的不想去找父皇,她只想和念歸一起玩。
林念歸讓下人帶她走,“一會跟上,你先走,乖!”
“哼!要快點?!闭f完,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下人走了。
一月知道林念歸跟自己有話說,卻沒想到聽到的是,“這里不是你該出現(xiàn)的地方?!?p> 林念歸看著一月的眼神里滿是懷念和痛苦。
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和她相認(rèn)了。他不想她知道自變成這副鬼樣子。
是她的錯覺嗎?著男孩眼里剛才閃過一絲懷念?
一月道:“你在說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這里的。
林念歸繼續(xù)說道:“這里離你所在的時空差了快一百年,你不該在這個時空。”
一月繼續(xù)皺眉,“不管你的事?!?p> 林念歸楞了會兒。
沒想到能被一月這樣對待,這就是別人面前的樣子嗎?
她在這里多呆一秒,就會亂一段時日,“你要找什么?”
趕快讓她回去才行。
“......玉佩,”一月說道。
林念歸猛地抬頭,從懷里拿出血玉,“你,是找池蟄山里的玉佩嗎?”
喉嚨哽咽,林念歸響起那段痛徹心扉的記憶,“這玉佩早已被用過了,”
一月看著那感知不到靈力的玉佩,咬牙。
這應(yīng)當(dāng)事玉佩沒錯,可被用過了。
“你還是放棄吧!別找什么玉佩了。你這樣會害死那位祭司的?!绷帜顨w把玉佩摔碎,看著她。
“就算你拿到了玉佩有什么用?你還不如就此回去,那位主祭司可以慢慢調(diào)理,小祭司慢慢找法子這樣不好嗎?”林念歸剛說完,就被一月揍倒在地。
“閉嘴!”
她不管誰離去,可白憶籬不能!別人的生命有什么,大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吐了口血,林念歸躺在沙灘上,看著一月的眼神悲涼又死寂,“白憶籬的命有什么重要的呢?在祖宅死了,常間還是可以慢慢養(yǎng)回來?。 ?p> “給我住嘴!”
一拳又一拳的落下,林念歸都沒有反抗的動作。
一月打累了,正想繼續(xù)時卻發(fā)現(xiàn)有什么在扯她,下一秒就消失在這里。
林念歸站起來,擦著嘴邊的血,“白憶籬不希望扇歸林離開。當(dāng)不了祭司就會回常間,。
不要,真的不要救了。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淚水滑落。
“林公子,捉到上次打公主的那群人了。”身后的侍衛(wèi)看著站在沙灘上的人,他不回話他就不敢動。
“啊~捉到啦?
嘶,那就廢了他們碰過公主的手。
哦!對了,那骯臟的東西割掉,當(dāng)著他們的面喂狗。
嗯?最后凌遲吧~”林念歸收起那懷念的樣子,嘴里吐出惡魔般的話。
看著下人腰間的冰糖葫蘆,林念歸瞇著眼。
“公子?”被這位殺人如麻的公子看著,有些害怕。
“冰糖葫蘆好吃嗎?”
“哈?還還行?!惫右詥幔?p> 林念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