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斷意中人,渾圖獻子做宗徒5
“老爺,老仆備下盤纏交與滿都老爺?!彼曇魳O輕,語調(diào)極恭順。
福佬早年跟隨老家主霍可圖蒙巴,因此熟識蒼鷹滿都。雖然滿都經(jīng)歷歲月已然老相,但大貌不脫。福佬甫見面便認(rèn)出他來,本以為他早死于數(shù)年前那場災(zāi)禍,沒想到竟還活于世上,因此吃驚不小。
福佬說著徑向蒼鷹滿都走去,竟絲毫不理會自家家主,快挨近時,趨步疾走,神色亦緊張不少。三人此時互呈三角形態(tài),蒼鷹滿都和渾圖身形不動,只福佬一人趨步疾走。
渾圖茫然而困惑地看著福佬,猛然醒悟,千鈞一發(fā)之際,情急大喊:“莫做蠢事!”喊聲之大,震得書房內(nèi)空氣嘶嘶鳴響;急迫之情,兩目圓睜,額上冷汗瀑出。
可這阻止已然遲了,福佬一聲怒吼,摔下包裹,手上露出一柄寒光閃閃短刃,下腰屈身蹬腿,猛撲向蒼鷹滿都。福佬這老忠仆,外表看著衰弱佝僂,此時,手上握著利刃,竟亦撲躍如虎,到底是武家仆役,有些武家氣質(zhì)。
渾圖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老仆福佬飛蛾撲火擊殺蒼鷹滿都。此時情境,蒼鷹滿都與渾圖相距五六步。老仆福佬從蒼鷹滿都一側(cè)撲殺而來,剎那間,二人相距不過一臂。
蒼鷹滿都鷹眼微鎖,泛出狠勁,射兩道冷冽殺氣,根本沒有將撲殺至眼前的福佬放在眼里,只一伸手,迅疾如電。福佬還沒有看清他這一手來路,便被扼住手腕。滿都順勢下掰,生生將福佬手腕掰斷,利刃哐當(dāng)?shù)涞匕迳稀Ec此同時,滿都飛起一腳,直直踢中福佬胸口。福佬受了重傷,吃痛,哇一口吐出鮮血濺了蒼鷹滿都一臉。
蒼鷹滿都冷笑:“老狗奴,膽子不??!老夫今日便叫你死個好看!”手上使勁托起福佬半空,另一只手如鐵鉗狠狠扼住瀕死福佬咽喉,眼里兇光大曝:“老狗奴,螳臂當(dāng)車不自量力!去死吧!”手上使勁,福佬又噴出一口血來,奄奄一息,絕望地望著家主渾圖,這個他自小看大的主人。
渾圖被眼前情景駭?shù)妙拷Y(jié)舌,見老仆福佬將死在滿都手里,竟撲通跪倒,懇求道:“叔父,饒了他罷!念他老邁昏庸!”連磕三頭。
奄奄一息的福佬看著家主為他求情,老眼里淌下兩顆淚來,將死之時,頗感欣慰,喉嚨里擠出最后幾個字:“老——老爺,莫——莫求——求他,小——小姐——”還未說完,兩眼便失去光澤,頭歪倒,死了。福佬死得壯烈凄慘,被蒼鷹滿都似扔掉一只死狗般,甩到地上,血流溢一地。
“滿都,你個混蛋!你為何要殺他?!他不過是個老仆!他有何罪?!”渾圖大慟,悲憤大吼,須臾便有氣無力喃喃悲泣,“他看著我長大的呀——”
“賢侄,莫忘了將令郎送于穆云霓為質(zhì)。膽敢不從,令嬡下場慘比老狗奴!“蒼鷹滿都?xì)⑦^人,臉上興奮異常,鷹眼兇光更冷冽,惡狠狠撇下這話。邁步上前扯下福佬尸身上長袍后襟擦凈臉上血跡,順手丟掉,撿起地上包裹,抬腳便出了書房,去尋渾圖女兒烏云齊了。
書房內(nèi),只留下跪倒于地呆滯呢喃自語的渾圖和被血液浸泡的老仆福佬佝僂的尸首。濃重的血腥氣久久不散,書房里是一派血色的殺戮,一切被血色包裹。生命和精神在此時此刻,皆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