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當(dāng)然好奇啊,從接到簡舟梵電話的那一刻開始就好奇著。不過她做事一向有原則,老板不提的事情她不問;對老板不利的事情她不做。
車子七彎八繞的上了一座小山,最終停在了山腰上的一座別墅前。
別墅規(guī)模不大,遠(yuǎn)不及簡家的莊園,甚至比不上京城的別墅。但是卻和周邊的環(huán)境融合得恰到好處,顯出一番別有風(fēng)味的靈動氣息來。
簡舟梵穿一身休閑服,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大門前,似乎等了很久。
簡舟梵的舉動讓杜威和唐特更加震驚,老板竟然親自出來迎接!看來這位寧小姐并不是單純的老板的下屬那么簡單?。》凑麄兪菑膩矶紱]見過老板對哪位下屬如此禮遇過。
寧可在離簡舟梵約三步的地方停住腳步,輕輕叫了聲“老板。”
簡舟梵伸手接過她的箱子,領(lǐng)著她往里走,一邊介紹情況。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但是現(xiàn)在情況實(shí)在有點(diǎn)復(fù)雜,你跟我來?!?p> 寧可皺眉,連他都說復(fù)雜了,那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
寧可跟著他來到一間監(jiān)控室,她在其中一部顯示器上看見了李暮賢!
讓她倒吸一口氣的是,李暮賢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發(fā)著呆,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從她裸露的皮膚上看來有不同程度的青紫。
“這是?”寧可簡直有點(diǎn)不可置信,幾個月前見到李暮賢的時候她雖然也不愛說話,但好歹還算鮮活。如今她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像個沒有生命的雕像。
簡舟梵放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捏拳,痛苦地閉了閉眼,“簡舟航在外面養(yǎng)了個女人被她發(fā)現(xiàn)了找上門去,結(jié)果被打了一頓,孩子也沒保住。她……還自殺了一次?!?p> “天啦!”寧可捂嘴驚呼,怎么看李暮賢都不像那么容易輕生的人。
半晌,寧可找回自己的聲音,“簡家呢?難道不管嗎?”
簡舟梵嘲諷的笑了笑,“簡舟航娶她也不過一時新鮮,新鮮感一過自然就不會好好珍惜了。至于簡家,她家本就與簡家相差懸殊,能讓她進(jìn)門也不過看在簡舟航的面子上。現(xiàn)在她連孩子都沒了,你覺得簡家還會在乎她的死活嗎?”
“所以她選擇輕生?”寧可覺得不可思議,就算從簡家凈身出戶也能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總不至于要輕生吧?
簡舟梵痛苦搖頭,“不知道,我把她從療養(yǎng)院偷出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我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你,你向來主意多?!?p> 面對簡舟梵仿佛迷航人見到燈光般希冀的目光,寧可摸了摸鼻子,覺得壓力山大?!拔以囋嚳窗伞!?p> 寧可跟著傭人進(jìn)了李暮賢的房間,傭人把她推進(jìn)浴室,幫她洗漱。她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的任由傭人擺布,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布偶。
洗好之后,傭人們把她扶到床上。她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寧可微微俯下身,湊到李暮賢耳邊,小聲道:“我是寧可,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p> 李暮賢依舊目光呆滯,毫無反應(yīng)。
寧可嘗試和她說點(diǎn)別的,不過她依舊毫無反應(yīng)。
寧可嘆息著出了李暮賢的房間,雖然她之前對待簡舟梵那么殘忍,見到她現(xiàn)在這樣到底還是有點(diǎn)于心不忍。
簡舟梵靠在門外的墻壁上,見到寧可出來,期盼地看著寧可。
雖然不忍見到他失望的樣子,但寧可還是搖了搖頭。
簡舟梵點(diǎn)頭,啞著嗓子道:“我知道了,你也幸苦了,先去休息吧?!?p> 寧可本來想勸他保重身體,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以他對李暮賢的感情她現(xiàn)在這種狀況他也不可能休息好的吧?
第二天,寧可盯著一雙黑眼圈出現(xiàn)在了李暮賢的房間里。蹲在她的輪椅前,笑得一臉陽光,語氣溫和,“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好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暮賢姐姐了哦?”
“暮賢姐姐,今天外面太陽不錯,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當(dāng)然,李暮賢是不會給出回應(yīng)的。寧可推著李暮賢在院子里散步,清晨的陽光很溫柔,空氣也很清晰。由于別墅是建在半山腰上,還能聽見許多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
寧可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拉著李暮賢的手,“你聞,早上的空氣是不是特別新鮮?還有那陽光,看,多美啊?!?p> 整整一天,寧可陪她說話,散步,她依舊如木頭人般一動不動。
第三天,第四天,……依舊如此。
到了第七天,寧可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了,沖到監(jiān)控室把簡舟梵拖到李暮賢面前。把李暮賢的頭轉(zhuǎn)向一身頹廢的簡舟梵,大聲呵斥著:“你到底還要這樣多久?你以為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能得到誰的可憐?你消失這么久了簡家可有人尋過你?簡舟航可有尋過你?
是,你丈夫出軌,孩子沒了,婆家也不待見你,這確實(shí)是很可憐。但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又是誰造成的?
既然你拋棄了愛你的人選擇了那樣的生活,你就應(yīng)該哭著也要堅持下去啊,現(xiàn)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寧可激動得小臉通紅,胸口急劇的起伏。外面的人聽到響動后紛紛趕過來,見到這幾天雖然疲累不堪卻一直笑瞇瞇對人和善有禮的寧小姐竟然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都很驚訝。
“寧可!”簡舟梵雖然也心焦李暮賢的狀況,但到底是舍不得再刺激她。
寧可也是來氣了,梗著脖子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為了她匆匆忙忙趕回來,還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難道不是一直還愛著她?可她呢,她值得你愛嗎?她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說拋棄就拋棄你,現(xiàn)在在簡家混不下去了就來裝可憐騙取你的同情了。怎么,難道你是她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仆人嗎?”
“寧可!”簡舟梵的語氣中蘊(yùn)含著怒氣,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也很驚訝她怎么會這么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寧可捏著拳頭,反正事情已經(jīng)說開了,索性一次說個痛快,省得憋在心里難受?!八揪筒慌涞玫侥愕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