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歸家見縫插針連忙跪拜在地
“大娘娘鳳體高貴,能得娘娘賞識是奴的福氣,奴愿意到大娘娘身邊伺候。”
一旁看戲的阿吉那抽了抽嘴角,心里偷笑,這個丫頭,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那么會溜須拍馬呢。
聽到這小丫頭這么說太皇太后倒是舒緩些。
太后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立馬就擺出一副笑臉,附和道:
“方才是臣妾想的不周到,這才惹得母后不快;如今仔細瞧著這丫頭著實不錯,放在壽熙殿想來是再好不過的?!?p> 太后終究是太后,幾句話就將局面完全反轉(zhuǎn)過來。
太皇太后方才已經(jīng)訓斥過太后了,這一回她既然低了頭,自然不能再讓她沒臉,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身旁婆婆會意,立即走到姜歸家面前將她帶了下去。
看著姜歸家離去的方向,阿吉那若有所思,隨即便說道:
“太皇太后娘娘,禮物已經(jīng)送到,這里多是女眷阿吉那也不便停留,陛下為我們安排了夷館,阿吉那這便告退了。”
聽到他要走眾人自然是高興的,深怕他又鬧出什么幺鵝子,惹得太皇太后不快,遭殃的還不是她們。
阿吉那走后宴會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好像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都是一場云煙一樣過眼就散了。
整場宴會下來皇后一直都是一言不發(fā),安安靜靜的,可又讓人忽略不了。
偶爾一些貴婦們打趣惹得太皇太后開懷,她也會象征性的笑一笑,不過就真的只是泯了泯唇而已。
太后經(jīng)過方才的教訓現(xiàn)在倒是學乖了,不時說幾個皇帝小時候的趣事,討太皇太后歡心。
太皇太后也挺吃這一套,沒過多久對著太后臉色也沒那么難看了。
徐小姐雖然也不怎么說話,可太皇太后就愛拉著她一塊。
連說了好幾個她小時候的囧事,惹得徐小姐躲進自家姐姐懷里耳朵都紅了這才作罷。
一眾命婦都掩唇笑了起來,直說太皇太后孩子心性。
“人人都說心不老人便不老,依臣妾看,咱們太皇太后娘娘這是要長命百歲阿!”
“百歲哪夠,自然是要千歲的?!?p> 幾番話下來惹得太皇太后更是開懷。
瀾妃看著懷里羞成一團的妹妹笑著搖了搖頭。
“你呀你也真是不懂規(guī)矩,當著太皇太后娘娘的面竟也撒起嬌來?!?p> 雖是責怪的話,卻聽不出半點責怪的意味,滿滿的都是姐姐對妹妹的寵溺。
看到太皇太后一直瞧著徐家兩姐妹,太后雖然心有不滿卻還是說到
“咱們大將軍當真是好福氣,徐家的兩位小姐個個都那樣好,有才氣又討人喜歡。
如今一個成了咱們陛下的寵妃,另一個也快成咱們太皇太后娘娘的侄媳婦了吧。
依臣妾看徐小姐也及竿了咱們大將軍也該成家了,這婚事...”
雖是小聲說的可在座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齊齊看向太皇太后的方向,特別是徐家二位小姐,徐嵐月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這大將軍南無痕乃是南無家的長子,自當年他的父親南無淵明戰(zhàn)死沙場后,他便入了軍營。
十四歲就披甲掛帥,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這么多年一直都沒回來過,而徐家二小姐與他是從小定的姻親,圣上雖未明旨賜婚,卻也沒反對。
如此一來,倒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徐家,南無家,姜家,乃是天啟三大貴族,這是開國以來就有的榮耀,是真真正正的皇親貴胄,不知有多少人覬覦。
若是真的結成姻親朝堂之上只怕又是一番風波。
太后故意挑起這個話題只怕也是想要試探一下太皇太后的意思。
沒想到太皇太后雖然還是滿面的笑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楊昭儀慣是個察言觀色的人,看到太皇太后這般模樣,立馬換了話題。
這下太后又平白得了沒臉,雖然沒有從太皇太后口里知道什么,卻也隱約猜到,太皇太后只怕還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
這邊廉子沐一直都在等著姜歸家的消息,見一直沒有人來不禁有些擔心。
正想出去尋找,卻看見一只黑的發(fā)亮的小狗朝他走來,嘴里含著一支竹筒。
——事情有變,計劃延后,一切靜待今夜子時。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雖然也喜歡熱鬧,到底身子受不住,沒一會便有些犯懶。
姜歸家方才得了太皇太后的賞賜,因此壽熙殿的內(nèi)人姐姐都待她十分友好,知道她是個剛入皇城的小姑娘,怕她沖撞了貴人,便囑咐她待會太皇太后娘娘回去休息時讓她一道兒跟在身后出去,待無人了,便可先回司制局收拾收拾東西,般到壽熙殿來;如此好意姜歸家怎會拒絕,甜甜的叫了好幾聲好姐姐,只把她們?nèi)堑陌l(fā)笑。
席間的阿吉那雖然同別人說說笑笑,眼睛卻是不時往姜歸家處撇,見她一副乖巧逗趣的模樣,眉間也染了笑意。
沒過多久,果然如那些內(nèi)人姐姐說的一樣,太皇太后先行回宮。
太皇太后先是說了一些寬慰的話,又道自己身子骨不結實,卻讓大家玩的盡興便是,這才在映婆婆的攙扶下從屏障后頭出了宮殿。
姜歸家一如之前說好的那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最后頭,等四下都無人了,正想開溜,卻被一只大手給抓走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看沒有驚動人,這才放心的轉(zhuǎn)過頭,一臉無奈的看著那個滿臉絡腮胡的大塊頭。
兩人皆是雙手抱胸一副打量對方的表情。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他們幾乎同時說出這句話,說完后便笑了起來。
沒有問對方為什么,畢竟交朋友交的又不是身份,至于再見居然是以這種方式在這種地方,確實是有些始料未及。
阿吉那一如之前那般爽朗,同姜歸家聊了許多吐魯番的事情,無非就是又尋到了什么賺錢的思路,交到了什么極好的朋友,順帶還提到了賈老板一行人。
“你是說賈老板他們現(xiàn)在在和你做西域貨物的往來?!苯獨w家有些吃驚的捂住嘴巴,要知道自十年前南柯公主死于閩沙山后,南啟便斷卻了民間商販與西域三番的買賣,除非是皇商,若是發(fā)現(xiàn)偷渡販賣者是要抄滿門的!
阿吉那自然知道姜歸家的顧慮:“十年前的事情就是你們那宣武帝太偏激,何苦要斷了民間商販的路,況且每年傳到西域的南啟貨物不僅少而且造價極貴,一匹布就要數(shù)十頭牛羊來換,我們西域不怕你們貴,可偏偏每年貨物有限,布匹茶葉更是只有皇室才有資格享用,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三番的子民們?!?p> 姜歸家只覺得這不是可行之法,正欲再勸,卻見宮婢匆匆,原來是陛下來參加壽宴。
阿吉那不便久留,看了一眼姜歸家便從后頭繞回了宴席內(nèi)。
彼時陛下車架已至,姜歸家趕緊跪拜在地。
她不能抬頭,卻迫切的想要知道皇帝的面貌,進宮這些天,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皇帝的碰面。
可惜皇城規(guī)矩大過天,她不能冒險,只能把疑惑和仇恨壓在心底,等再抬頭,周圍早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