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為牡丹造勢
宴會很快臨近終點(diǎn)。牡丹穿著一襲紅裙，面罩黑紗，抱著一把琴從四樓縱身而下，腳跟上的鈴鐺聲清脆響起，赤裸的足尖點(diǎn)在臺子中央，緩緩站定。
她將古琴放在一邊的架子上，后回到舞臺中央，玉手抬至頭頂，屁股往邊上一翹，風(fēng)韻畢露。
官人們還來不及討論，便聽得四樓傳來低沉有力的嗓音，回蕩在大廳之內(nèi)：“今日本王高興，愿為牡丹姑娘彈奏一曲?！?p> 說罷，來人瞥了眼對面二樓的雅座，一翻身，緩緩下落到琴旁，將折扇放在一邊，撫了遍琴，突然一勾手，鏗鏘之音響徹花柳巷。
從那獨(dú)特的嗓音，陳凌立馬知道這是誰，起身來到走廊邊上，看他低頭撫琴，神情悠然。淡潔的白衣與那鮮明的輪廓融合于琴聲，化成了千絲萬縷蓬勃帥氣，讓她迷了眼眸。
突然，歐陽?抬頭望向她。
她趕忙甩出折扇，慢慢搖晃，四處亂看幾眼掩藏心虛，緩緩回到座位上。
桔兒看著陳凌微紅的臉頰，疑惑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标惲钃u搖頭，喝了杯茶解燥，“只是好奇?王竟能為牡丹做到如此份上?！?p> 桔兒一想，還真是：“雖說問花閣內(nèi)有不少文人墨客在此吟詩作賦，可還真沒聽說哪家官商公子在這兒上臺助演的?！?p> “可見牡丹對他來說，尤為重要。”難怪他會說若要找他找牡丹便可。若不是前些日子受傷了，他或許便在這兒夜夜笙歌呢。陳凌一扯嘴角，剛才的心悸如過往云煙，消散無幾。
一樓貴賓席上，陳逐想亦有此困惑，想要說出來，被陳逐榮先捂住了嘴，猛然睜大眼睛瞪著他。
陳逐榮只輕聲道：“若說出來，別人亦會嚼舌，鬧大了可不好看?！?p> “那他為何……”陳逐想剛十三歲，心思單純，自想不清楚其中緣由。
但陳逐榮知道，牡丹在他心里并非一般女人。若有機(jī)會，他一定會為她贖身：“因?yàn)槿饲椤氵€小，再大些便會明白了?！?p> 今有七王爺琴音無雙，世有牡丹姑娘舞姿卓絕，兩人同臺，竟不知是他為她奏樂，還是她為他伴舞。一曲終罷，牡丹綻放了無數(shù)次的紅衣緩慢收攏，如一朵花苞隨著琴音綻放跳躍直至凋零。
牡丹擺回起舞時的姿勢，那雙勾魂攝魄的雙眸柔情看向歐陽?。
眾人皆拍手叫好，歐陽?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替她拂去凌亂的發(fā)梢，隨后眼神一凜，看向貴賓席，氣氛驟然將至冰點(diǎn)：“聽聞，這些日子有人趁本王不在，想博取牡丹一夜歡笑？”
官人們這才知他此次來意，皆顫抖著聲音道：“不敢不敢，牡丹姑娘一直是七王爺您的座上賓，我們不敢染指，不敢染指?！?p> “不敢染指？本王的人，你們難道還想入非非不成！”歐陽?拿起扇子利索打開，輕輕搖擺像極了柔弱書生，可那精壯的身材，鋒利的雙眸時刻提醒眾人——他便是四年前舉兵抗敵五次從未敗仗的七王爺！
他雖在當(dāng)時主動交了兵權(quán)，當(dāng)了閑散王爺，可誰都知道他的威望一絲未減。
被他這般一吼，抵擋不住威壓的人不覺間跪在地上，紛紛說道：“從未想過，從未想過！”
歐陽?見此表態(tài)，才緩和了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很好，記住今日之言，若再讓本王知曉誰動了念頭，便不要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便帶著牡丹往樓上走路。
陳凌在廂房內(nèi)聽他言論，心中亦駭然。
還是桔兒悄悄說出了她心中所想：“奴婢還是第一次見他發(fā)火氣，竟這般可怕?！?p> 剛才那氣勢從下至上傳來，她們在廂房內(nèi)都為之一震，覺得有點(diǎn)受不住。
陳凌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也是第一次。只是，他既這般在意，何不贖身要回府？……桔兒，等會回去你讓人私下打聽打聽，牡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p> “是?！?p> 歐陽?一走，所有人都像得到了解放，開始小聲嘀咕著，一邊慶幸，一邊說著他的過往歷史事跡。
陳凌耳朵尖，聽到一些。為了聽得更清楚，她讓老鴇為她在最后備了一桌，壓低聲音，開始打近乎。
聊得樂了，官人們?nèi)詢烧Z陸續(xù)說了許多話：“這七王爺可真有本事，三歲會識字，五歲會寫詩，十歲通讀御書房內(nèi)所有書，十二歲武功超過所有王子……但如此神人，卻被埋沒了?！?p> “是??！五年前他被派去東道抵抗晉國來襲，打了整整一年，竟沒有一次敗仗，晉國鎩羽而歸?？赏跎现唤o了些金銀珠寶，沒有任命給他任何大管，還收了兵權(quán)，讓他當(dāng)了閑散王爺?！?p> “可聽說是七王爺主動交出兵權(quán)，放言說不想當(dāng)官……”
“孰真孰假我們怎知？”又一個人加入討論，“可若我有此才能，定當(dāng)想報(bào)效國家，而不是荒廢光陰！”
“是??！只能說，可惜了?！?p>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有嫉妒，可更多的是敬佩之情。
說的內(nèi)容雖桔兒在很早便說過，但陳凌還是得到了不一樣的消息，心中更佩服他了。年紀(jì)輕輕便能有如此民望，難怪王上會忌憚他，怕他擋了太子的路。而他也很聰明，順?biāo)浦?，置身于王?quán)斗爭之外。
跟著他一定能擺脫圣女身份還能混出個好日子的！
就在此時，一個精致的小男孩來到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們道：“都給本王子閉嘴！七哥的功績無需你們評判！”
眾人皆低頭不語。
陳凌不想和這小王子沾上邊，退身想溜，卻被他一把抓住，盛氣凌人道：“你跟本王子過來！”
四樓，陳逐榮來到牡丹房內(nèi)：“七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八弟竟帶著十四弟來風(fēng)煙柳地，怕要被父王責(zé)罰?！闭f罷，歐陽?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既已來此，便請坐罷。”
陳逐榮剛坐下，牡丹親自過來斟茶。
他輕抿一口，贊嘆道：“牡丹姑娘不僅人美，泡茶也有一手?！?p> “八王子不嫌棄便好?！彼琅f蒙著面紗，精致到完美的五官若隱若現(xiàn)，施禮罷了便在陳逐榮的目光下退至里閣。
歐陽?眼眸一深：“八弟來此，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