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江易知道這是自己能否得到一柄飛劍的唯一機(jī)會,臉上越發(fā)的恭敬問道:“不知前輩您是否可以賜予晚輩一把飛劍?”
“嘭!”
誰知,話音剛落,一塊如同板磚一般的黑鐵,忽然不知從何處被拋入江易的手中。
那黑鐵重俞千斤,江易措不及防下,狼狽的差點(diǎn)摔了個跟頭。
“飛劍沒有,破銅爛鐵倒是有一塊,你要,就自己去山頂鑄劍閣煉制,不要,立即放下,轉(zhuǎn)身下山離開!”,那聲音的語氣竟突然間變的冷若冰霜,聽的江易心中異常懊惱。
可是江易知道,玄鐵飛劍尚還能被自己弄斷,如今這看似不凡的黑鐵又能比那玄鐵強(qiáng)韌多少,總之有了這黑鐵料,自己不如就上山頂當(dāng)一回鐵匠,他頭一擰傲氣說道:“煉,怎么不煉?”
三天過去,江易還以為這黑鐵料應(yīng)該輕易就能錘打成型,制成飛劍,誰知那塊黑鐵在他不停的敲擊之下,竟然只是稍稍變長少許,到現(xiàn)在還仍然看不出劍的影子。
“您老說實(shí)話,是不是故意為難小子我?”江易抹了把額頭的汗?jié)n,一臉無奈的盯著眼前這枯瘦的小老頭。
三天來,那聲音的主人亦就是眼前的這小老頭,自從把黑鐵料交給江易,他就一直在關(guān)注著江易打鐵,這三天來在江易的不懈努力之下,黑鐵料雖然沒有改變多少,但是這小老頭卻是已經(jīng)被他帶的不再悶悶不語,變的富有生氣不少。
“為難你?知足吧!知道這是什么材料嗎?”,老頭一聽,立馬站起來傲氣說道。
見江易疑惑的望過來,老頭又說道:“這可是落靈海中的隕仙鐵!”
“隕仙鐵?”,聽著材料的名字倒是的確嚇人,可惜江易覺得,要想把這隕仙鐵制成一把飛劍,期間的過程這鐵料沒有把仙隕了,倒是肯定先把自己給隕掉,三天中,這鐵料在自己不下上萬次的錘擊之下,竟然只是變長了少許,江易想到自己為了一把飛劍上這第四山完全就是找虐來了。
如今,邊上這老頭即不傳授他鑄劍的技藝,也不讓他離開,只讓他一直在這不停的敲敲打打,消磨時間,美其名曰:苦己心志,體會鑄劍的不易。
好在這老頭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的脾性被自己終于給改了,不然,江易覺的自己飛劍沒有煉好,恐怕已經(jīng)要被憋瘋了。
老頭繼續(xù)說道:“你不要小看這隕仙鐵,一般的飛劍添加一層此種鐵料,歷時就能顯出不凡的功效,變的鋒利不說,而且可以極快的提升飛劍的攻速”。
“嗯?提升飛劍的攻速?”江易想起當(dāng)初學(xué)會御劍術(shù)時,施展第三個手勢之時那慢騰騰的飛劍攻速。
“難道是因?yàn)轱w劍材料的原因?”,想到這江易頓時產(chǎn)生一股動力,手上鐵錘的揮動亦變得快了不少。
經(jīng)過這幾日相處,江易卻是逐漸看出來了,眼前這干瘦的老頭就是一位貨真價實(shí)的鑄劍大師,他笑著說道:“您看弟子我在這時日也不短了,也可以說是您的半個弟子了,這隕仙鐵也實(shí)在太難煉了,要不您老伸伸手指點(diǎn)指點(diǎn),幫幫弟子!”
“幫幫?沒門!自己的事自己干,你修煉的這靈氣倒是挺奇特,你就用靈氣慢慢磨吧!小子,弄不成飛劍的樣子,就別下山!”,王原之前還是一副落寞無比的樣子,聽見江易的話語,卻是陡然變換,盛氣凌人說道。
一月過去,黑鐵塊終于有了一絲劍的樣子,江易心中有種振奮,覺的光明就在前方。
忽然許久不見的老頭再次進(jìn)來盯著他手上的隕仙鐵,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鄙視的說道:“一個月才完成一半,看來你沒把我之前和你講的那句話聽進(jìn)去啊?”
“嗯?哪句話?”
江易聽后,覺得這老頭話里有話,他不禁回想著之前老頭說過的話,忽然一道靈光閃過,靈氣奇特?用靈氣磨?
江易謙虛的請教問道:“難道鑄這把飛劍還需要用到靈氣?”
見老頭一臉的鄙視表情,江易終于明白自己之前果然是沒有體會到這老頭的深意,于是他立即施展御劍術(shù)的第一個手勢,按照行氣路線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氣。
果然,當(dāng)紫色的靈氣附著在炙熱的隕仙鐵上之時,江易發(fā)現(xiàn)明顯有了很大的效果,隕仙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形,展露出劍的大致模樣。
而老頭亦見江易開竅之后,最后又傳了他一篇自悟的簡易鑄劍口決,那口訣讓江易每天利用靈氣錘擊變的更加輕快不少。
又是一月,隕仙鐵終于顯出了大致的劍型。
“劍有云紋,但卻需均布,不然這劍施展起來定然不會順手,而這云紋需要用錘煉之人的靈氣激冷方可生玄,如此可保劍與己的感應(yīng)”,老頭見隕仙鐵終于有了一絲劍的樣子,他立即說道。
江易一聽,連忙操控體內(nèi)那縷紫氣,裹腹劍身,忽然劍身上一段段的云紋似被侵蝕一般,瞬間消失,散布開來,化作雪花一般,覆蓋在劍身之上。
“噌!”當(dāng)江易收回減弱的紫氣之時,那劍胚還未待雕琢,忽然一道寒音帶著攝人的光澤沒入他的眼耳。
只見江易手中的飛劍,劍體修長,通體黝黑,卻是黑種泛紫,江易知道,那定是靈氣侵染所致,只是讓江易頗為懊惱的是,這飛劍的表面雖然云紋密布,可是也實(shí)在不敢恭維,坑坑洼洼之處也有不少,一般修士只怕看見這飛劍的樣子,當(dāng)即就會隨手扔掉。
江易試著握住劍柄,他忽然感到,飛劍中好似有一物般要透劍而出鉆入其體內(nèi),他當(dāng)即嚇得心中一驚,隨手松開劍柄。
“當(dāng)!”
飛劍掉落在地上,老頭見此,眼中精光一閃,說道:“這隕仙鐵好在只是當(dāng)年老夫留下的一小塊,雖說有種種不凡,想不到鑄劍之后,竟然還能產(chǎn)生殺戮劍靈,因此,以后但若你想徹底操控此……就算是劍吧,還需要滅殺掉那劍內(nèi)的劍靈方可”。
“劍內(nèi)的殺戮劍靈?”江易聽后,剛想去抓取劍柄的手掌立即又拿開,疑惑的看向老頭。
“老夫就不信,你來這第四山之前,就沒打聽打聽這第四山為何會落至如此境地?”
江易心中一動,說道:“打聽倒是打聽過,只是弟子聽說那些弟子下山都是精疲力盡而已,而且還說您老是……”
“怪異是吧?的確,誰要是犯下那種罪孽,沒有被罰,最后也會成為怪異的!”
老頭說完這話,臉上頓時顯出無盡的悲傷和自責(zé),連帶著江易亦放棄了再次去抓取那飛劍的想法,靜靜的望著他。
一會之后,老頭主動的緩緩說道:“老夫名叫王原,四十年前本是第四山鑄劍閣的負(fù)責(zé)長老,哎,當(dāng)年心高氣傲,不到百年就已突破行者之境,可惜卻一直沉迷于鑄劍之道,不能自拔,總想著鑄煉出一把絕世飛劍,可以媲美主峰頂上的那把鎮(zhèn)派青云劍,及至有一天門中不知從處得來一大塊這隕仙鐵。
原本門中打算利用這隕仙鐵鑄出幾把絕世飛劍,以用作各大長老的佩劍,可惜貪欲害人,老夫卻只想著把這隕仙鐵煉制成一把超大的神兵利器,閉關(guān)煉就之下,最后想不到一招不甚,竟然導(dǎo)致鑄煉出的神兵產(chǎn)生劍靈噬主,而劍靈將我心神控制之后,又屠殺了滿山的同門弟子。
直至后來老夫神智恢復(fù)之后,境界修為已降至元徒,神兵亦隨之四分五裂,因掌門念舊,才未責(zé)罰老夫這罪孽深重之人,可惜經(jīng)此一事,幾十年來這第四山卻是漸漸冷清下來,且門中弟子也少有再來這鑄劍閣求劍,更別說學(xué)鑄劍了。
因此,小子你要當(dāng)心那飛劍,若是可能,你最好能夠?qū)⒛莿`滅掉,否則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那劍靈吞噬你的靈氣則會變得越來越強(qiáng),知道嗎?”
江易想不到這飛劍越好,竟然還有如此弊端,他心中一動說道:“趁著在您老這,我就會會這劍靈能有何等殺戮的威力”
說完,江易一把抓住地上的飛劍劍柄,他只覺一股透心的冰寒瞬間從劍柄處涌入他的腦中,那股冰寒就好似要將他冰凍一般,江易不敢大意,體內(nèi)的紫氣立即涌動過去,緊緊包裹住那股冰寒。
江易只覺得腦中似乎閃過一道似有似無的凄厲叫喊,接著他睜開雙目,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您老說的沒錯,幸好我用體內(nèi)的靈氣將其消滅了”。
“呵呵,小子,不是那劍靈不強(qiáng),而是你的紫氣實(shí)在是特殊,要是一般的元徒弟子即便對方是后期之人,亦不能如此輕易的將其滅殺,看來你這紫氣果然非常特異!”
江易聽后,剛要找借口掩飾,誰知,王原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用擔(dān)心,老夫看似修為還在,其實(shí)早已油盡燈枯,本以為會帶著這塊隕仙鐵泯滅與世間,如今心愿已了,當(dāng)可安心離去,你走吧!”
江易驀然驚詫,只見王原長老枯瘦的身軀在話說完之后,瞬間化作一堆灰燼,看的他心中感慨萬千。
與此同時,青云主峰大殿中,一盞長明燈忽然湮滅,一會之后,主峰銅鐘敲響,鐘聲沉悶,似帶著無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