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對羅子騫說:“城外七賢莊那個聚會,我看去不得,申天佑又不是什么好人,那封恐嚇信背后的主人,不是王承宗,便是李師道,七賢莊里,八成有埋伏?!?p> 羅子騫贊賞道:“你腦子真聰明,分析得很好,沒錯,我也覺得七賢莊里有埋伏?!?p> “別去了?!?p> “不,既然他們已經(jīng)把我視為了敵人,連恐嚇信都送來了,那咱們必須改變計劃,把他們的陰謀詭計摸摸清楚,否則,以后會更危險。七賢莊,非去不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我跟你一塊去。”蕭柔毫不猶豫地說。
羅子騫看了她一眼,這個姑娘的眼神里,滿是堅定,他微笑了一下,心里涌過一陣溫馨。伸出胳膊,把她的肩膀攏在懷里,抱住她,用手輕輕撫摸長長的秀發(fā)。
蕭柔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
兩人默默擁了一陣,蕭柔抬起頭,眨眨大眼睛,說道:“羅子騫,你會不會象白居易對薛濤那樣?”
“那怎么會,我又不會寫詩?!?p> “去你的……想想薛濤姐,也真可憐?!?p> “這個……也怪她自己,吃一看二眼觀三?!?p> 蕭柔瞪起眼睛說:“不能這么說,她孤苦半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萬般無奈,四處漂零,你能讓她怎么辦?”
“嗯……這倒也是,蕭柔,等咱們閑下來,馳馬隴蜀棧道,去四川一游,看看薛濤姐。”
“行,與你相伴,浪跡山川,想想也高興。羅子騫,我能遇到你,是千年修來的福分,真好……”
“對呀,一千年,差不多。”
“啊?”
……
第二天,羅子騫和蕭柔縱馬出城,直奔城外七賢莊。
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身武藝,膽大如斗,明知前面是埋伏,卻也無所畏懼。
出了城門不遠,便是七賢莊。兩人進村一問,村里農(nóng)夫說道:“李記燒鍋?就在村北土崗上,可是,早就倒閉關(guān)門了啊,老李經(jīng)營不善,改行搬家了?!?p> 這一說,就更加可疑了。
兩人來到村北土崗上,果然看見一個關(guān)著門戶的院子,門前荒草漫地,看樣子已經(jīng)荒廢許久了。
羅子騫笑道:“這是個荒宅,里邊說不定有狐貍?!?p> “狐貍不一定有,肯定有惡狼?!?p> 兩人將馬栓在樹上,抽出刀劍,推門進院。
院里甚是空曠,幾口破缸,看來是以前盛酒用的,落滿塵埃的地上,有數(shù)行凌亂的腳印,只是不見人影。
“羅子騫,腳印都是奔著那間大屋去的?!?p> 院里有座大屋,寬敞高大,象是以前燒鍋作坊,相當(dāng)于“工廠車間”,門扇虛掩,鴉雀無聲。
院里這種令人壓抑的安靜,反而更加可怕。
羅子騫觀察了一番,沒有貿(mào)然進入那座大屋,而是先繞著院子,在廂房、柴房以及角角落落,試探著勘察了一遍,既沒見到人影,也沒發(fā)現(xiàn)異象。
整個院里沒人。
申天佑不是說到這里聚會么?人呢?
奶奶的,肯定是設(shè)好了圈套,等老子來上鉤。
只剩下那間作坊大屋,沒有進去察看了。
蕭柔說:“羅子騫,埋伏肯定就在那間屋里,咱們別去了?!?p> 可是羅子騫忍不住好奇。
來到李記燒鍋,一個人影沒見到,就返回城里么?他想了想,對蕭柔說:“你等等,我趴著窗戶看看,屋里到底有什么?!?p> 雖然明知道屋里定有古怪,可是年輕人的好奇,還是吸引著羅子騫走到大屋前面,他沒敢推門,而是趴在破舊的窗戶上,向里打量。
透過殘缺的窗洞,只見屋里甚是寬敞,幾只破陶甕,散亂地扔在地上,墻角一堆酒糟發(fā)了霉,散發(fā)著濃重的臭味兒。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屋角躺著一具死尸!
一個仰面朝天的人,躺在地上,頭下流了一灘血。
呀……
羅子騫睜大了眼睛,向屋里掃了幾眼,整個屋里空空蕩蕩,除了這具死尸,再無別人。
他將目光盯在這具躺著的死尸上,只見這是個中等身材,面目偏瘦的的人,額頭上流出血來,直淌到地上,再仔細看面容,羅子騫不禁更加吃驚。
這……不是申天佑么?
他怎么死在這里了?
羅子騫心里無比驚訝,他匆匆離開窗戶,推門而入,直奔申天佑的尸體大踏步走去。
剛進門走了兩步,羅子騫猛地停下來。
不對啊,我怎么腦子一熱,便走進門來了。
此時,蕭柔也跟在他的后面,腳跟腳邁進門來,羅子騫趕緊回身抓住蕭柔的胳膊,急急地叫道:“快回去?!?p> 然而,此時已經(jīng)晚了。
墻角那一堆發(fā)了霉的酒糟,突然掀開來,從里邊冒出兩個黑影,手里持著木制弩盤。
“嗖嗖嗖”
一叢箭雨,迎面射來。
羅子騫大喝一聲,身子一晃,擋在蕭柔的身前,揮動手里的青蕪刀,撥打箭只,“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響聲,好幾只箭被他打掉在地上。
蕭柔也揮起手里的七星劍,撥打飛過來的箭雨。
兩個人的手臂就象是風(fēng)車一樣,疾速揮舞,動作快得幾乎分不出個數(shù),一邊擋箭,一邊向門外疾退。
剛剛退到門口,忽然眼前一花。
一張大網(wǎng),從門戶上方迅速降下來,登時將兩個人兜頭罩住。
羅子騫急了,拿青蕪刀去削網(wǎng)線,但是網(wǎng)線柔軟,并不受力,青蕪刀雖然鋒利,但是削了兩刀,連一根線也沒削斷,大網(wǎng)迅速收緊,把兩個人象是“撈魚”一樣給兜在網(wǎng)里。
羅子騫知道此時若不趕緊脫困,那將任人宰割,他伸手去拽腳下的網(wǎng)墜,想把魚網(wǎng)掀開,但蕭柔的身子,被網(wǎng)所困,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動作不便,手指剛剛拿到網(wǎng)底的繩子,只聽“嘩啦啦”一陣亂響,從頭頂淋下一盆水來。
水淋下來,兩個從頭到腳,頓時精濕。
而且水里散發(fā)著一股酸腐的臭味兒,聞之欲嘔,羅子騫和蕭柔聞到這股味道,立刻覺得頭腦發(fā)暈,腳下無力,身子一歪,便癱倒在地上……
青藤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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