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通正露出很不解的神色:“元兒,我很好奇,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方法來了?前幾天還十分困惑,問我該怎么辦?可今天卻能想到用這種呢?”
秦培元很想說,不是說前幾天,而是兩個時辰之前,他都還在困頓中。
片息之間,秦培元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對策:“祖父,其實這方法并不是我想的?!?p> “哦,不是你,會是什么人?”
秦培元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尋常的笑容:“一朋友,不,確切地說是一個女孩?!?p> “女·····孩子?多大?”秦通正臉上沒有驚喜,笑容一僵!
“12歲吧。”那丫頭應(yīng)該只有十一二歲,身子骨都還沒有長開,一想到自己還要等好幾年才可以佳人入懷,實在是度日如年。
“12歲?不不不,是不是她在不經(jīng)意間做了某種事情提醒了你,讓你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對不對?”秦通正還是偏向于親孫子的聰慧,而非別人的指點。
秦繼海聞訊后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兒子就是聰明,僅僅從別人一個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就能舉一反三,實屬難得。
秦培元微微搖搖頭,徹底熄滅了兩位老人的希望:“不是的,是她閑著無聊,聽我說起這個案子,當(dāng)時大家都認(rèn)為這案子的確很難辦,可女孩卻說這沒什么難的,然后就給我說了具體方案,所以這案子其實按理來說是她破的,我不過是具體實施一下。”
這下更讓秦通正感到匪夷所思:“你給我細(xì)細(xì)說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p> 當(dāng)刑部尚書多年,敏銳的嗅覺可不是擺設(shè),從孫子的談話里便秀出一種另外的味道,自然要問清楚。
秦培元詳細(xì)地說了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秦培元的話,秦繼海總覺得哪里不對:“元兒,你剛才說是一個女孩,可寧清我知道,他是寧家二子,你說的姑娘不會是那個林家丫頭吧?”
寧清和他們家有往來,自然清楚不過,難道是林家那失心瘋的丫頭?
秦通正也曾經(jīng)聽夫人說起過,這寧家是他們從揚州回來時結(jié)識的人家。
前段時間還給家里的女眷及孩子們皆送了一套價格不菲的皮草,讓他很是不安了好一陣子,得知姓寧這小子只是想讓他們幫忙宣傳一下,而且的確有效果,倒也放下了心。
秦培元神秘一笑:“父親,您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寧家二爺?shù)纳矸荩俊?p> “身份?”
“對,身份,你想想,如果寧姨真是一個合離婦人,在京城舉目無親,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從濟陰郡不遠(yuǎn)千里到京城來?”
“他們不是說來投親嗎?”
“投親!他們投的是林家,可現(xiàn)在在林家,除了林菲兒一個小丫頭,而且林菲兒的鋪子還是他們牽線買的,你說他們投的是哪門子親?”
秦通正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你是說他們在掩蓋自己真正的身份,可是他們又是什么人?你想過嗎?問過他們嗎?如果他們心思不純,你早就應(yīng)該和他們斷絕來往,為什么還要和他們越走越近?”
如果寧家有目的,以后還是少走為妙!
秦培元起身走到窗前,掩上的窗戶,然后再走了過來,向秦通正和親戚還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祖父,父親,對不起,是孫兒不孝,隱瞞了你們?!?p> 秦通正見孫子如此小心謹(jǐn)慎,便知道事情或許很嚴(yán)重:“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孫兒只是猜測,寧家或許就是袞州那顧狀元的家眷!”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把秦通正父子倆鎮(zhèn)得不知所以。
“不可能?”
“怎么會?”
兩人同時出聲,足以可見這個消息的震撼力。
顧狀元的家眷?不是遠(yuǎn)在他鄉(xiāng)被人謀害了嗎?
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在京城?
他們來京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難道是想借他們之手出掉顧家和謝家?
憑什么!
秦培元眼眸一暗,嘆了口氣:“其實孫兒也只是猜測,你們想想看,他們在京城一無親二無戚,更沒有什么權(quán)勢,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到京城來謀生?”
秦通正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老狐貍般的狡猾:“是為了大牢里的那位。”
秦培元點點頭:“嗯,孫兒,考慮了很久,應(yīng)該是?!?p> “那他向你打聽了什么嗎?”
“沒有,不過我曾用這件事情試探過,她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p> 秦繼海百思不得其解,揣測,:“為什么你就那么認(rèn)定他們是顧家的?”
“父親,我說過,他們是我林大哥再三請求,才答應(yīng)讓他們跟我們一起來的,你想想看,我大哥是在袞州開鏢局的,怎么會為了個遠(yuǎn)在濟陰郡的外人厚著臉皮來請求,我敢斷定,如果不是為了他們,我大哥肯定不會找上門來?!?p> 秦通正沒見過林峰,但聽說過他很多事情覺得這樣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的確不會主動找上門來,甚至這么多年來一直都避而不見。
而這次,的確有些反常!
或許也正是如此,也開始考慮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而且從遇見他們的時間上來看,和袞州城里發(fā)生的時間也吻合得上,我們見到他們是袞州發(fā)生那件事情的十天左右,而從袞州到揚州,也需要六七天的日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顧狀元的妻子姓寧!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其中的巧合太多了嗎?”
這樣說來足以解釋了一切。
秦通正一輩子的謹(jǐn)慎此刻也出現(xiàn)了,猶豫著眨眨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不死心:“那你核實了嗎?”
“她說:其實有些話不用多說,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有時候身不由己,有時候力不從心,而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這對宦海沉浮多年的父子徹底無語,是啊,有時候身不由己,有時力不從心,而有時候,的確不宜多說。
·······
顧清妍并不知道秦培元已經(jīng)向他祖父告知了他的身世,當(dāng)聽秦培元說要安排他和林峰見一個人時,還覺得有些納悶。
秦培元帶著顧清妍和林峰騎著馬,來到了刑部大牢。
下馬后,便徑自帶著他們往里走。
“三哥,你這是帶我們要去哪里?不會是去見那兩個犯人吧?”
昨天的案子他很圓滿,或許想讓他們徹底了解事情真相吧!
秦培元神秘一笑:“如果你們想去,我可以安排,今天我?guī)銈內(nèi)ヒ娏硗庖粋€人?!?p> 顧清妍和林峰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震驚和驚喜,還有一抹濃濃的感動。
這個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他們都心知肚明。
顧清妍深深地向秦培元鞠了一個躬:“謝謝!謝謝三哥!”
看著倔強又高傲的小丫頭露出難得一見的感動,秦培元面容一動,眸光明明滅滅,盯著她:
“沒事,舉手之勞,我只是覺得,林大哥或許比你更在意他,對不對?畢竟林大哥是他父親的兄弟,來京城就是想見上一面,我昨天向我祖父求了好半天,他才答應(yīng),要不然我也沒法?!?p> 林峰也知道,這時候顧清妍出面感謝最合適,他只需要點頭即可。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三哥?!备鞣N千言萬語,顧清妍除了再一次深深鞠躬,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