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狗頭煥從不輕易悲傷
其實在林煥的印象中，夏沫一直都是一個開朗的女孩，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把笑容掛在嘴邊，所以完全不可能去期待她露出悲傷的表情——就連那次急病，也是無聲無息的，很快就在昏迷中結(jié)束了。
至于當(dāng)時自己的感覺，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完全淡漠了。所以現(xiàn)在看著夏沫的時候，總會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那次……她真的生病了嗎】之類的疑惑。
當(dāng)然了，盡管夏沫嘴上說無所謂想要浪一陣子，但其實也應(yīng)該會想念家人吧。
不管怎么樣，這個系統(tǒng)是林煥拯救夏沫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去完成任務(wù)了。
第二天不到四點的凌晨，打地鋪的林煥汗涔涔地醒了過來。
他現(xiàn)在腦子里有些炸毛，因為他是被床上夏沫的磨牙聲吵醒的。
姑且認(rèn)為現(xiàn)在的夏沫卻是不能算是純粹的幽靈，但睡覺還會磨牙這一點依然讓林煥難以理喻。
睡覺就算了……磨牙難道不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嗎？
望著夏沫那毫無戒備和恐懼感的睡顏，林煥突然想起幼兒園的時候，夏沫就是個搗蛋大王，她經(jīng)常在午睡的時候磨牙，幼兒園的很多小朋友都因為她睡不好覺。
于是老師沒辦法，就把夏沫的床位調(diào)到了最右邊，而床位原本在最右邊的正是從小就沒什么存在感的林煥。
看著夏沫的睡顏，林煥突然腦海里勾起了更多的回憶，雖然夏沫的磨牙聲停了，這下林煥卻完全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剛?cè)胨瘺]多久的林煥就被某人拍著臉打醒了。
“要遲到了遲到了，快點起來上課！”
“呼……搞什么……”
林煥掙扎著從地鋪上爬起來，見夏沫正一臉興奮地盯著自己。
“狗煥狗煥，青梅竹馬的專屬叫床服務(wù)，是不是感覺很懷念呀？”
林煥推開夏沫的臉，“明明以前都是我喊你的好嗎！”
“我也偶爾有喊過你好吧，我說的【懷念】又不是指我掛掉之后的懷念，就是指那【偶爾】里的懷念懂不?！?p> 為什么這個二貨天天把自己死掉的事情掛在嘴邊絲毫也不覺得難受啊喂！
林煥洗漱完畢以后，很快就出了門——夏沫緊跟在后，發(fā)現(xiàn)林煥推著輛自行車出現(xiàn)了。
“你騎自行車干嘛？才幾步路啊狗煥。”
“我現(xiàn)在是念高中了啊，笨蛋！”林煥白了夏沫一眼，“這高中很遠(yuǎn)的，又不是以前念初中的地方……”
然而夏沫直接無視了林煥的解釋，又因為另一件事激動地嚷嚷起來，
“哇哇狗煥你自行車竟然有后座！像你這種悶騷的家伙，怎么可能有女生愿意坐你后座上面嘛，真是自作多情！”
“那是買來就有的，又不是我安的……哎呀一大早的你真吵?！绷譄ㄟx擇徹底無視夏沫，坐上自行車正準(zhǔn)備出發(fā)，后座處卻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沒錯那是夏沫坐上來的屁股，這個家伙完全沒有身為幽靈飄浮的自覺。
“臥槽……你上來干嘛？”
“去高中逛逛啊？狗煥你可得弄明白了，我雖然身體上是高中生，精神上還是個幼齒初二學(xué)生妹，一直都還很向往高中的生活呢?！?p> “……沒啥區(qū)別，就是放學(xué)比較晚而已。還有你那和女憂一樣的自我介紹是什么鬼?。俊?p> “你在說什么呢臭流氓，人家只是在認(rèn)真地闡釋自己的狀況而已啊?！毕哪桶偷仄仓欤譄ㄖ苯硬焕硭?，開始踩踏板騎行前進(jìn)。
“對了對了，你們高中有社團(tuán)活動嗎？！咱們市這兩年不是一直在做教育改革，要加強(qiáng)社團(tuán)文化建設(shè)之類的嘛。”夏沫問道。
“也有……你問這個干嘛?！?p> “所以狗煥你入的是歸宅部嗎？！怎么昨天那么早就在家待著了?！?p> “社團(tuán)……那是現(xiàn)充才有資格參加的好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雖然說狗煥你確實是個狗頭人，但也應(yīng)該有什么狗頭教派的社團(tuán)可以參加的吧？到時候讓你這個悶騷男做了狗頭教主，那存在感肯定蹭蹭蹭地往上漲，那不是很贊嗎？”
“狗你個頭啊狗狗茍……”
林煥忘了別人是看不到夏沫的，被別人用奇怪的眼光注視著以后，林煥紅著臉閉上了嘴巴，無論夏沫怎么吐槽他，他都不再和夏沫溝通。
“呼……總算是趕上了。”
因為一路上和夏沫糾纏，沒能專心騎車，林煥幾乎是踩點到的學(xué)校。
等林煥抵達(dá)教室，班主任已經(jīng)在走廊上看風(fēng)景了。
不過還好因為自己存在感比較低的緣故，應(yīng)該可以直接溜進(jìn)教室……
“等等等等！”夏沫拽著林煥的胳膊不讓他進(jìn)去，“這個時候不是可以攢存在點數(shù)的嗎？干脆讓老師注意到你吧！”
“這種存在感有什么好攢的啊笨蛋……”
“試試……就試試嘛！你不想擺脫我了？”
林煥和夏沫在教室門口爭執(zhí)起來，夏沫拗不過林煥，她突然松手反向奔跑過去，依照林煥對夏沫的了解，眼瞅著她是打算向班主任的屁股踹一腳的意思了——
臥槽……雖然拯救夏沫也很重要，但是也不能讓這二貨毀了我的學(xué)業(yè)?。?p> 林煥幾乎是瞬間思考就沖上去追趕夏沫，無奈夏沫占得先機(jī)，林煥阻止不及，夏沫的右腿已經(jīng)踹了過去——
砰。
就像是穿透一個幻像一般，夏沫一腳踢空，整個人因為用力過猛也后仰下去，正好倒在追趕過來的林煥懷里。
“……啊?！?p> 夏沫的眼里全是驚訝和疑惑，林煥也有點愣神。
能夠?qū)ψ约?、和客觀的存在產(chǎn)生實感，卻無法影響到其它的人類是嗎……
這也就意味著，夏沫只有對于林煥而言是真正的人類，而對于其他人而言，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幽靈。
或許是覺察到夏沫眸子里的恐懼，林煥抱住了她。
“啊……我沒事的沒事的。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了啊哈哈……那個狗煥你別這樣我會害羞的——”
等等……
夏沫回頭一望，發(fā)現(xiàn)疑似狗煥班主任的男人正在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不對，應(yīng)該是狗煥。
“你、、你干嘛？這個姿勢是什么意思？”
如果將夏沫視為空氣，那么林煥現(xiàn)在的動作就像是想要抱住班主任一般，林煥正是感受到了氣氛的尷尬，才窘迫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蛤？”林煥的笑容逐漸二哈。
來自班主任李文兵的注視，存在感提升2。
……
林煥被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教了一通，比如學(xué)生的本分是學(xué)習(xí)，早戀、師生戀都是不允許之類的——然后林煥因為遲到在走廊罰站早讀。
“……話說你剛才攢到存在感點數(shù)了嗎，狗煥？”夏沫湊到林煥身旁，詢問他存在感系統(tǒng)的事情。
眼瞅四周無人，林煥單手握著書本，一把狠狠地掐住夏沫的臉頰。
“非常有效啊你個二貨！”
“疼疼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事后。
夏沫的左臉就像得了腮腺炎一樣腫大，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抽泣著。
“別哭了！一個幽靈有什么怕疼的?！?p> “你又不是我，哪知道我有多疼??！”夏沫吸了吸鼻涕，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起身，“我剛才被你揍的時候想了想，用干出格的事情積攢存在感不是長久之計，說不定還沒攢夠存在感你就會被學(xué)校開除了?！?p> “你這不是廢話嗎！還用想？”
“所以呢……剛才被你揍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夏沫抹了抹鼻子，咧嘴笑道，“去交朋友吧狗煥！交朋友一定能快速賺取存在感的！”
“……朋友哪有那么好交，”林煥反駁道，“而且，就算成為了朋友，如果不是那種真正交心的朋友，存在感應(yīng)該也很難真正疊加吧？就算看上去關(guān)系很好，實際上卻都只是在客套而已……就這種情況的話，我覺得存在感也攢不起來?！?p> 夏沫突然露出了一副悲愴的表情，她踮起腳尖，撫摸著林煥的腦袋摸了起來，“不要難過了狗煥……既然我現(xiàn)在回來了，就不會再讓別人欺騙你的感情了……你只要把感情全部投注在我身上，全心全意對我一個人好，就不會再被壞女人騙了——”
“你一副我被人發(fā)了卡的態(tài)度是什么意思啊你！”林煥撥開了夏沫的手臂，“我才沒有那么衰好吧……”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上次和同齡女生說話是什么時候？”
“關(guān)、關(guān)你屁事?。 ?p> “我可是最關(guān)心你的青梅竹馬?。‰y道這個身份的分量還不夠嗎？”
“……”
因為無法正視夏沫熱誠的眸子，林煥別過頭去，“反正，高中暫時還沒有……”
“嗚嗚嗚……狗煥來，讓我摸摸……我好好疼疼你——”夏沫難過地搓著林煥的狗頭，林煥被摸了好一陣子才推開夏沫，“我可沒那么容易悲傷好嗎？現(xiàn)在這個先放在一邊，我的意見反正是……交朋友沒那么簡單?！?p> “放心吧……你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夏沫拍著林煥的肩膀，自信滿滿、笑容滿面地答道，“就讓我這個【狗頭軍師】來，幫狗煥你取得大老師夢寐以求的【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