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將茶杯擱在桌上,盯著沈云秋無奈的搖頭。
“哎,見不著你,這心里腦子里全是你,看見你了吧,又不免傷神,你從小到大,竟給我惹禍,我真是替你操碎了心。”
沈云秋未開口,手撐著下巴,一臉堆笑盯著大夫人,她說什么,他都點頭認可。
“你別給我做這個樣子,今兒你這么乖,我真是懷疑你有什么鬼心思?!贝蠓蛉酥噶酥杆?。
沈云秋一聽皺起眉,“娘,我聽話你說我有鬼心思,我不聽話你說為我操碎了心,那我得怎么做?您才滿意?”
大夫人望著眼前的沈云秋,只得無奈的搖頭,她知道她哪怕時時刻刻說教,他都是右耳進左耳出。
“你聽著,你喜歡哪房的丫頭,玩玩倒是可以,看中的也可收做偏房,不過得我點頭同意才行。之前你不是和你那幾個酒肉朋友去喝花酒,就是在家里瞎胡鬧,今后你注意點分寸,你也到婚配年紀,肯定是要明媒正娶一個同我沈家門當戶對的姑娘?!?p> “我什么時候去喝花酒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去那種地方了?!鄙蛟魄锛泵忉專@解釋是另有他意,床后面還有雙耳朵。
“嗯,最近是很少見你去,以后也給我少去?!?p> “娘您不用替我操心,我答應你,以后我收斂一些,保證不給您添堵?!?p> 大夫人看著他玩世不恭的模樣,沖他翻了一眼,她這兒子從小便沒讓她省心過。
“希望你能做到,對了,還有那個新過門的姨娘,你給我離她遠點,雖說娶她進門是為了鎮(zhèn)著牡丹院,可她畢竟是跟了你爹,瞧她那如花似玉的模樣,指不定你爹回來會要她,也不一定就當個擺設(shè),沈家再不能出什么丑事了,我說的你記得了嗎?那個什么喜紅,我不喜歡她,你也打斷妄念心思吧。”
茶杯停在嘴邊,沈云秋擱下杯子,應了聲,“我知道了。”
鳶蘿坐在床幔后,緊張的揪著衣領(lǐng),若被大夫人發(fā)現(xiàn)她在沈云秋房中,那她必死無疑,聽完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十分費解,大夫人話中鎮(zhèn)住牡丹院,究竟是何意?沈家娶她過門是何種目的?
就在鳶蘿思索之時,只聽沈云秋開口道。
“娘說的我記住了,只不過……您讓我離四姨娘遠點,這就奇怪了,她住西院,我住東院,難不成她能跑我這來,還是我能跑她那去?您多慮了。”
沈云秋睨了一眼床的方向,簾子有些微動,這話他故意說給她聽,就是想看她有何反應。
“你笑什么?”大夫人見他莫名笑意,狐疑的問。
“沒啊?!鄙蛟魄锲鹕碜咧链蠓蛉松磉?,“我笑娘把您兒子當成豺狼虎豹,好似這沈家的女人,我都惦記著,我雖看似風流,可您自己去問問,哪個丫頭我下過手?哎,您別當真,以后我不招惹了便是?!?p> 大夫人聽他這么一說,安心許多,她握住沈云秋的手,輕拍兩下,“那娘走了,你歇著吧?!?p> 鳶蘿氣呼呼嘟著唇,他竟然好意思說這種話,在她看來沈云秋就是他自己口中所說的豺狼虎豹。
盯著藍緞金絲被褥,鳶蘿心里莫名神傷,他對什么的態(tài)度好似都只是玩玩而已,對她也不過如此。
透過簾子見大夫人起身,鳶蘿隨時準備逃走,突然指尖觸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低頭一看,床頭竟有個雕刻精美的木盒,盒子尺寸同放首飾的盒子差不多大,她輕輕打開,里面竟是她那只瑪瑙耳墜,他竟把她的耳墜放在床頭?
鳶蘿將瑪瑙耳墜握在手心,難以揣測沈云秋的心思,他到底是什么什么意思?鳶蘿真的猜不透。
大夫人走了,沈云秋立在床前,從鳶蘿的眼中看到一絲憤怒,還有一絲悲傷,想必方才他和母親之間的對話,令她難過了,心里不免有些內(nèi)疚,她準是在生氣。
“我走了?!?p> 鳶蘿跳下床,光著腳去尋鞋子,可鞋卻不在方才的位置,她轉(zhuǎn)過身,只見沈云秋從身后伸出手,鞋被他提在手里。
“在這呢?!?p> 鳶蘿冷冷看著他,見他靠過來,便向后退幾步,她有些怕,怕他對自己的隨意逗弄,卻讓未嘗情愛的她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