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蘿自那日后,關(guān)了牡丹院大門,不再出屋子也不再繡花,她每日躺在床上,蒙頭大睡。
許是抑郁成疾,鳶蘿又開始生病,整日咳聲不斷。
風(fēng)兒看不下去,幾次想去梨花院找沈云秋,卻礙于下人的身份,不敢胡來。
喜紅有些內(nèi)疚當(dāng)初勸沈云秋離開鳶蘿,可現(xiàn)今看鳶蘿的狀態(tài),只怕她會久病不欲。
“這樣不行,我去找?guī)煾?。?p> 喜紅急匆匆沖出去,剛走至院門口,卻與進(jìn)門的人撞在一起。
“誰呀!”
喜紅疼的捂著胳膊,對方也是哎喲直叫,這一看原來是大夫人房里的丫頭,她來通知晚上去東院赴宴。
喜紅和風(fēng)兒除了驚訝之外更多是擔(dān)心,鳶蘿的身體怎去赴宴。
這事告訴鳶蘿后,她思索片刻,詢問風(fēng)兒,“老爺喜歡什么顏色?”
“老爺……喜歡……我記得老爺喜歡探雪穿紅色裙子,因?yàn)樘窖┥按┘t色衣裳最好看,不過……自從探雪死去后,沒人敢再穿紅色,有次二姨娘穿了紅色衣裳,被老爺責(zé)罵一頓,老爺一個月都沒理她?!?p> “好,給我找見紅色衣裳。”
“不行!萬一你又惹怒老爺,再受責(zé)罰,你這身子,怎能承受住,不行?!憋L(fēng)兒連連阻止,她的擔(dān)心并非多余。
“如今,我還有什么路可走?我也做好了打算,若老爺來我屋,我……就從了?!?p> “鳶蘿……”喜紅眼含淚光,心疼的看著鳶蘿。
“這是我的命,逃不掉,一切都回到原點(diǎn),我是沈老爺?shù)逆?,?yīng)當(dāng)履行自己做妾的責(zé)任?!?p> 她心里清楚,她躲也躲不過一輩子,不如安生的接受她的身份,她嫁的是沈老爺,做不了誰的人。
鳶蘿含淚穿上一身紅裝,發(fā)髻上插上最美的珠釵,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發(fā)覺自己的眼睛不再如從前那樣明亮,眉心也始終皺著。
來到宴廳,二姨太和兩位小姐已經(jīng)到了,二姨太見鳶蘿一身紅,嚇得張大嘴,怕是她看見鳶蘿這身想到了探雪。
“哇!四姨娘好美!”三小姐沈云舒跳到鳶蘿身邊,“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p> “云舒!過來。”
二姨太趕緊將云舒拉了過去,顯然是不想讓她和鳶蘿靠近。
“喲,都來這么早呀?!?p> 未見人卻聞其聲,鳶蘿回身見三姨太走進(jìn)宴廳,她看見鳶蘿也是一愣,連忙走上前湊在她耳邊說。
“你怎么穿這身衣服,快,隨我去南院換身衣服。”
“不用,就這樣吧?!?p> 她兩拉拉扯扯,就在此時只聽門口傳來老爺?shù)穆曇?,好似在教?xùn)著誰。
沈老爺跨進(jìn)宴廳,身后跟著沈云秋,鳶蘿先看見他,趕緊側(cè)過身。
她故作鎮(zhèn)定,想著將來在一屋檐下,碰面的機(jī)會總會有,她必須得很快忘掉他們之前的過往。
可忘掉,確實(sh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老爺一眼看見鳶蘿,先是皺眉,等見鳶蘿轉(zhuǎn)過身,眼睛一亮。
大伙都以為接下來會發(fā)生可怕的事情,可出乎意料,沈老爺并沒有發(fā)怒。
沈云秋見鳶蘿穿著紅衣,立刻傻了眼,再看沈老爺望她的眼神,心跌在谷底。
她恐怕不知她穿紅色是有多美,一個正常男人,怎會不對佳人垂涎。
眾人紛紛入座,沈老爺和大夫人挨著坐,沈云秋坐在老爺身邊,鳶蘿立在一邊最后才去入座,屁股還未落下,只聽沈老爺開口對沈云秋說。
“云秋,你挪個位置,鳶蘿你坐過來。”
沈老爺不但沒有對她動怒,反而讓她坐他身邊,宴廳里的人目瞪口呆,包括大夫人在內(nèi)。
原本她見鳶蘿穿紅衣,猜想她定是逃不過老爺?shù)呢?zé)罵,誰知是這個結(jié)果。
鳶蘿低著頭朝沈老爺走去,在沈老爺身旁入座,右手邊就是沈云秋,她心撲通撲通跳,卻故作鎮(zhèn)定。
突然,她察覺一個細(xì)節(jié)。
他身上,沒了桂花香。
鳶蘿坐在沈老爺和沈云秋中間,顯得格外拘謹(jǐn),手落在桌下,半天未動筷子,她始終垂著眼,坐立不安。
“菜不合口嗎?”
沈老爺?shù)脑挻蚱瞥良牛S蘿遲疑片刻,才知他在同她說話,趕緊抬起頭。
“不,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