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分離之苦

　　自從劉曉玲宣布杜青青與司劍的關系后，美琪便有意躲避司劍，她很努力地忘掉司劍，然而她始終都做不到，畢竟他們有過山盟海誓，怎能說忘就忘呢？司劍每天都在趙公館門口徘徊，然而每次都無果而返。司劍的心情也一落千丈，每晚都借酒消愁，宿睡街頭。美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好幾次都瞞著母親偷偷溜出去，遠遠看著司劍，然而每次她想向前勸慰幾句時，杜青青便出現(xiàn)在司劍的身旁，雖然心疼卻又感到欣慰。司劍如此消沉，最高興的還是鵬城，這也是鵬城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所以他便是不是出現(xiàn)在趙公館，約美琪出去玩，而美琪每次都答應了，她想借此來逃避。

　　看著司劍因為美琪的事而意志消沉，劉曉玲夫婦也感到很心痛，然而他們苦口婆心勸了好幾次都未果，于是婉婷便讓鵬輝去問一問美琪的心思。聽說鵬輝表哥來了，美琪心里很開心，然而聽鵬輝說起司劍的事后，她的眼眶里蓄滿淚水，隨后寫了一封信并把司劍送給自己的翡翠玉觀音轉叫給司劍。當司劍看過美琪寫給自己的信后，他的眼淚浸濕了墨跡，只見信上只有一首詩：

　　花褪殘紅青杏好，

　　燕子飛時，

　　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首詩是宋朝蘇東坡寫的《蝶戀花·春景》，而美琪只寫了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是:

　　墻里秋千墻外道，

　　墻外行人，

　　墻里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司劍看完信，并沒有回信，而是繼續(xù)喝酒解愁。當婉婷知道這件事，深知弟弟心里的悲痛難過，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替司劍寫了一封回信。

　　當美琪捧著這封信，細細體會信中的一字一句，不知不覺淚水便打濕了信紙，只見上面寫著:

　　天鵝湖邊鳥飛絕，

　　白天相約解相思，

　　唯忘只得我關心，

　　雙點齊把國玉移，

　　無奈如何人歸去，

　　寶玉不見于俗外，

　　雙思只可在內(nèi)心，

　　單身貴族爾相連。

　　美琪把“詩”中的每個字謎都猜出來:“我的心只可容納你！”這八個字似刀一般，一字一畫刻在她的心里，有一種鉆心的疼痛……

　　司劍看了美琪的信后，喝得酩酊大醉，還是杜青青把她送回家的。望著躺在床上一直說著夢話的司劍，杜青青反而有些心痛，從這一次事件，她還發(fā)覺司劍并不是那種粗魯，不解風情，不會憐香惜玉的人，而是一位多情多義，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然而他這樣做值得嗎？周王兩家愛恨糾葛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化解了？杜青青無微不至照顧司劍的同時，楊驍飛也在一旁事無巨細幫助杜青青，楊驍飛如此幫助杜青青，毫無怨言，這就是愛吧。

　　將至傍晚時分，司劍還漸漸蘇醒，他朦朦朧朧中好像看見了美琪，他一把握住美琪的手，口中只叫她的名字，然而待他完全清醒過來時還發(fā)現(xiàn)是杜青青，立即把手縮了回去。得知一直在照顧自己的是杜青青而不是美琪，司劍有些尷尬，杜青青又似以前一樣勸司劍以后不要再喝這么多酒了！然而司劍當時答應了卻很快又忘了！杜青青說完懲罰他一下，讓他不要“肆意妄為”！司劍忙問是什么懲罰！杜青青說要司劍陪自己去戲院看戲！聽了杜青青所謂的“懲罰”，司劍猶豫了一下，勉強接受了這個“懲罰”。

　　為了防止美琪偷偷溜出趙公館，所以王金鳳便把美琪鎖在房間里，這已經(jīng)是兩天了，這兩天美琪沒有吃任何東西，只是喝了一些水而已，作為母親的王金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然而為了阻止美琪與司劍的來往，她只能這樣狠心。

　　美琪見母親出現(xiàn)在門口，立即從床上爬起來，跑到母親身前求道，“媽，您就放我出去吧！讓我再見司劍一面吧。”

　　“不行！”王金鳳斬金截鐵拒絕了女兒的請求。美琪聽了，傷心地搖了搖頭說道，“媽，您怎么這樣狠心對待你的女兒！”王金鳳沒想到女兒會如此誤會自己，她傷心說道，“美琪，母親這樣都是為了你好！你整天這樣悲痛欲絕就能讓你快樂了嗎？相見不如懷念，何必徒增煩惱？”

　　“可我根本就忘不了他！”美琪說道，“他在我的心里扎了根，越來越深！”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早日做個了斷！”王金鳳勸道，“就算我允許你們往來，但是周家的人會允許你們往來嗎？母親這樣做完全是為你好呀！”聽了母親的話，美琪也覺得句句在理，就算母親答應了這件事，可周家人會同意嗎？

　　“媽，只要您讓我與司劍再見最后一面，我什么事都答應你！”美琪請求道。

　　“你真的什么事都答應我？”王金鳳立即問道，“包括讓你嫁給鵬城的婚事？”聽了母親的話，美琪留著淚水，默默點了點頭。

　　此時，天已經(jīng)下起了雨，司劍還在趙公館門口苦苦等待。得到母親的話許可，美琪發(fā)瘋似逃離房間。

　　“司劍……”“美琪……”兩人雖然只是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卻仿佛有好幾個世紀沒有見面了。

　　“你真傻，下這么大雨也不知道避雨！”美琪心疼道，“如果你生病了，讓我更加痛苦！”

　　“美琪，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著你了”司劍難過道，“你知道嗎？我的心里有多想你！我真的害怕我的世界從此再沒有了你的消息，你讓我如何生存下去？！”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美琪傷心說道，“我也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從我的世界消失，讓我的一生孤獨無依。”

　　“美琪，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司劍說道，“我為了你寧愿一無所有，我會帶上你一起流浪，一起浪跡天涯！讓我們重新開始生活！”美琪聽了司劍的話，突然想起了答應母親的事，她流著淚說道，“司劍，那只是幻想，我們面對現(xiàn)實吧！我現(xiàn)在并不奢求太多，我只希望能見你最后一面，也就心滿意足了！”司劍不明白美琪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美琪答非所問，“司劍，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這也許是上天注定的事！我們就這樣放手吧，給彼此留一點空間，讓我們之間多一點甜蜜的回憶！”司劍一再追問美琪為什么要說出這番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美琪并沒有回答司劍的話，而是緩緩念出蘇東坡的那首詩:“花褪殘紅青杏好，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隨后對司劍說道，“司劍，忘了我吧！讓彼此都得到解脫，給彼此一個灑脫，給彼此一份幸福！”

　　“難道是因為青青？”司劍突然問到，“我與青青沒有任何關系，我的心里只有你！”美琪聽了搖了搖頭，哭到，“司劍，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們的處境嗎？我們兩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沒有杜青青，我們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做一個拋棄父母，但我卻不能！從小我都沒有父親，是母親一人含辛茹苦把我撫養(yǎng)長大，我不能拋棄我的母親！”美琪終于說出了一個分手的理由。

　　“你什么都好，只可惜我們都愛錯了人！”美琪傷心說道，“我們不能繼續(xù)錯下去了，其實我們能做朋友我也就滿足了！”說完，她緩緩從懷里掏出司劍送個自己的翡翠玉觀音交給了司劍的手中，司劍握著還有余溫的玉觀音，只聽美琪繼續(xù)說道，“司劍，緣分至此，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日子里，你也要好好保重！”說完便轉身跑回了客廳，隔著庭院大門的司劍卻不能追上去，他望著美琪的背影發(fā)生喊道，“美琪，我會等你一輩子，等到天荒地老，?？菔癄€！”

　　其實，面對司劍的日漸消沉，心里最矛盾與不安的還是周其昌了，因為他不僅擔心司劍，還要擔心美琪的狀況，畢竟美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先前與女兒相見不能相認，已經(jīng)讓他痛苦，如今卻又發(fā)生了這種事，更讓他矛盾與不安。所以，周其昌還是不得不去找王金鳳，向王金鳳打聽美琪的消息。

　　王金鳳得知周其昌是來打聽美琪的事她笑了笑道，“美琪的事，與你何干？”

　　“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周其昌著急說道，“發(fā)生這種事我也是不愿看見的，我真的很擔心美琪！”

　　“女兒？”王金鳳生氣說到，“你口口聲聲說是你的親生女兒，但你敢當著大家的面把這件事曝露出去嗎？！”聽了王金鳳的話，周其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王金鳳知道自己說道了他的痛處，笑了笑道，“你不能，也不敢！你說出來會更加痛苦！你會失去更多！”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做美琪的父親！”周其昌痛心疾首說道，“我現(xiàn)在沒有過多的奢求，我只希望美琪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王金鳳聽了只是笑了笑，周其昌繼續(xù)說道，“難道我對女兒的關心只能換回你的冷嘲熱諷嗎？難道說女兒的事我不能過問嗎？”

　　“女兒的事不用你擔心！”王金鳳說道，“二十年來我和美琪都度過來了，還缺你這一份關心嗎？”聽了王金鳳的話，其昌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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