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克地勒宮是伯奈克遺留下來為數不多的宮殿,它始建于安斯浦列多大帝時期,已經存在了將近一百五十年,當年安斯浦列多大帝正是在這里宣布成立伯奈克。它見證了一個統(tǒng)一民族的誕生,而今天又將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
這天,伯奈克的大街小巷里都擠滿了從各地趕來的人。不論是工人還是企業(yè)老板,都一同在擁擠的人群里眺望著遠處的宮殿。他們站在宮殿下方的廣場上,盡管廣場上已經人滿為患,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們的熱情。因為伯奈克和歌薇拉斯特近百年的戰(zhàn)爭終于結束了,雙方在前幾日簽訂的《巴哥達黎加協(xié)定》,正是仇恨結束的證明。
所有人都在等待從帝國大廈里出來的車隊和近衛(wèi)隊,人人都想親眼目睹他們的元首,瞻仰已經存在了數百年時間的皇室。自安斯浦列多大帝以來,伯奈克的民眾就再沒有和皇室有過任何的見面,人們對皇室成員的期待甚至超過了他們的元首,時間還沒有到,人群就已經開始了歡呼。負責廣場上抑制人群的軍隊需要時刻的警戒,連近衛(wèi)軍都是全副武裝,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躁動不安的人群。
平常不準上街的小販們,也都在這天紛紛的傾巢而出,他們只需在今天多賣些東西,就可以保證他們一整年的所以開銷。雖然價格翻了好幾倍,但是向他們招手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這種好日子不多,只是人們都厭倦了戰(zhàn)爭,需要一次長期的“和平”罷了。廣場中央的三人像邊擺著許多的鮮花,人們感謝伯奈克的先賢們讓盛典重現,也紀念那些為了戰(zhàn)爭而犧牲的伯奈克戰(zhàn)士們。浮克地勒宮的大鐘敲了六下,以示伯奈克最高等級的鳴鐘和紀念。遠處的宮殿出口,漸漸走出了一些士兵。利亞伯是第一個從宮殿里走出來的人,歡呼聲并沒有太過高漲,只有政治家們在興高采烈的講述這位總理和他的政策,另一些帶有敵意的參議院代表們低聲咒罵著,無權就是無能。
汽車很快的開走了,人們也很快忘記了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轉而去期待下一個出場的人物是誰。當尤斯里多王子牽著小公主的手,出現在人群的視野之中,躁動的人群便開始了拼命的擁擠。負責維持秩序的軍隊也開始壓制著人群向后退去,但軍隊的行為反倒刺激了人群,在嘈雜的歡呼聲中,有人突破了軍隊的警戒線,向遠處的宮殿跑去。那些企圖接近宮殿的人,很快被近衛(wèi)軍攔了下來,讓隨后而到的士兵帶離了這里。站在高處的富商們紛紛拿出了望遠鏡,即便是看一個模糊的影象也能和人吹噓一輩子的事情,換到別人手里他們可就不會高興。
尤斯里多牽著柔依洛安在宮殿的大門前等了一會,隨后是伯奈克的皇帝——安斯浦利多三世的出現。數十名機甲獵人從宮殿里走了出來。軍隊也整齊劃一的向他行禮,人群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沒有了原來的躁動,目睹伯奈克的皇帝是榮幸而又莊重的事情。老國王的神情很安詳也很平靜,他低著頭始終看著地面的苔石,沒有看向人群,不知道是因為王冠太過沉重還是時間太讓人害怕。伯奈克人民心中的皇帝,像一個年邁的老者也像一個安靜的老人……鮮紅色的披風被拖在地上,清掃著地上光滑的石面,胸前的球扣是暗黑色的紫羅石,厚重的禮服讓他更加的蒼老,特別是他的寧靜最能打動人心。老國王挽著女兒的手向車隊走去,王子跟在他的身后看向人群微笑。
小公主穿著一身露肩的銀色禮裙,廣場上的數千萬的黑影,足以讓任何人記憶猶新。彩旗飛舞、禮炮齊鳴,盛大的場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戲曲。小公主慢慢抬起了手,準備向廣場上的人群揮動。像是流星劃過了天空,一抹銀色的手影也映在了人們的心里。原本安靜的氣氛再一次“沸騰”了起來,歡呼的音浪吹起了懸掛在墻上的金色紫羅蘭旗幟,數以百萬色塊般的人群正在向這里靠近著,龐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沖擊著軍隊的“防線”。直到直升機的到來才讓人群漸漸“安靜”,沒有讓無法想象的災難發(fā)生。在灰黑色的宮殿前銀色是那么的耀眼,如同圣安娜女神那樣應該受到至高無上的崇拜。
近衛(wèi)隊將車隊圍在里面,他們拿著制式步槍身后還背著獵刃??罩羞€有幾百架磁懸浮直升機,在廣場上空不時的飛過。除了在宮殿四周來回巡視之外,它們還要負責為廣場上的人群降溫,飛機上的引擎需要充當風扇,人群讓賽博朋克的夏日甚至比阿爾及利亞還要炎熱。緊隨其后的是伯奈克的元帥西摩爾,他跟著皇帝的車隊,默默的離開了宮殿和人群。皮茨克將軍也從宮殿里出來,他和柯斯金交談著什么隨后兩人都上了車也離開了廣場。
柯斯金的出現,無疑引起了許多富商的關注,政治家們喜愛的人一定是商人的死敵,這一點柯斯金也不例外。富商們也都紛紛談論著這次的協(xié)議和婚禮,有的人表示了擔憂,也有的人覺得有利可圖。而伯奈克人卻開始慢慢的向歌薇拉斯特的首都進發(fā),因為剩下的人物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伯奈克首都,賽博朋克,軍列:“南斯拉”號上;公元一四零六年十月二日]
“將軍,列車上是禁止吸煙的?!币慌缘纳衔咀叩狡ご目嗣媲罢f到。
“這里不是會議室我抽幾口沒什么,你去通知利亞伯總理就說我馬上過去?!逼ご目讼缌讼銦熛驎h室的車廂走去。簡單的裝飾下坐著伯奈克的政要,所有人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皮茨克坐在靠近西摩爾元帥的位置,聆聽著每個人的發(fā)言。
“總理,這是婚禮過程的負責人——費利·曼莎夫人,她是伯奈克最好的禮教老師,由費利夫人教尤斯里多殿下我們會放心的?!?p> “殿下,您覺得呢?”利亞伯對著王子問道。
“為什么不是我做主,這是我的婚禮為什么要你們來負責?”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質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殿下的婚禮將在蘇里昂舉行,我們都明白歌薇拉斯特人是狡猾的紅狐貍,他們肯定不會輕易的放棄和我們的戰(zhàn)爭。而且歌薇拉斯特人一直在阿爾及利亞騷擾我們的駐軍,比起殿下您自己做主,我們才更有話語權,這點您知道嗎?”皮茨克敲了敲桌子,看著冷眼相待的王子說到。“殿下,您可能不知道在兩個星期前,歌薇拉斯特的自由軍剛剛偷襲了我們的前線指揮部,您看到的婚禮也許就會變成葬禮了?!?p> “皮茨克將軍,對殿下說話應該謙近一點?!崩麃啿抵刑吡艘幌缕ご目说哪_,示意他注意自己的發(fā)言。
“殿下,這是危險的賭博場,不是你的游樂園,你應該拒絕這該死的婚禮!”皮茨克無視了利亞伯的警告,說話的口吻沒有任何一點的改變。
“是嗎?政治就是我的婚姻,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決定?皮茨克將軍,我已經成年了,也請你也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尤斯里多死死的盯著皮茨克,兩人之間的恩怨正在逐漸的蔓延,利亞伯和西摩爾意識到了不妙,立刻讓皮茨克離開了會議室。
“我的殿下,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就仍然還是個孩子?!逼ご目宿D身走了,在場的人都明白,皮茨克捅破窗戶卻救下了他們收拾不了的爛攤子。利亞伯讓眾人都離開之后,將尤斯里多留了下來。
“殿下,我為皮茨克剛才的行為向您道歉?!崩麃啿f道。
“不用了,我沒有在生氣。只是依洛安讓我一定要拒絕這件事,并且她想和我一起去到南邊的群島上,這樣就可以避免很多的煩心事了……我只是在驚訝皮茨克將軍說的內容會是實情。”尤斯里多靜靜的說著,像講故事一樣的充滿了憂傷。
皮茨克靠在門口,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后說到:“政治比你想的更復雜,殿下。您是為了人民的小天使,而我是吃力不討好的殺人犯。”
“為什么?”尤斯里多抬起頭來,看著皮茨克從嘴里吐出一口濃煙。
“因為你還沒有長大,我感謝陛下讓你能夠遠離骯臟的東西。不知道永遠比知道更幸福,這是一句被人遺忘的名言?!逼ご目丝戳擞人估锒嘁谎?,會心的朝著他笑了笑。
“將軍,元帥找您。”上尉從一旁走來,示意皮茨克應該去另一節(jié)的封閉車廂。
“那么,我們下次再見。”皮茨克隨手扔了煙頭,從門口離開了會議室。
進入作戰(zhàn)會議室后,皮茨克隨便選了一個位置,他看向了正在講話的西摩爾元帥,點頭表示已經解決了麻煩。
“皮茨克,簡單的說一下情況,你剛剛才從前線回來?!蔽髂栕屗麨閷④妭冎v解前線的近況,只有他一個人是還在前線的將軍。
皮茨克看著桌上的地圖說到:“我相信歌薇拉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以條約上的四千人的近衛(wèi)軍數量來看,實在是太少了。我和元首都同意了修改編制和編號的方法,所以這次去蘇里昂的都是第三集團軍的緊急反應部隊。為了預防突發(fā)情況,第九集團軍和預備隊要在阿爾及利亞周邊集結,修筑了一些防御工事。他們會盡可能的抵抗自由軍的進攻,為我們在計劃前爭取時間。”
“還有后手嗎?”西摩爾問道。
“有,一個月前,我調集了四至五個師去往要塞。”皮茨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說,“在歌薇拉斯特人的必經之路上,所有的裝甲師都做好了準備?!?p> “那么計劃會如期進行,元首會在婚禮前會趕到蘇里昂。將軍們伯奈克需要你們的幫助!”西摩爾站了起來,向將軍們行了一個軍禮。將軍們也紛紛起立,回敬他們引以為傲的元帥。
“皮茨克,你留下?!蔽髂枌λf到。
沉默了許久之后,西摩爾元帥率先開口了:“說些老伙計之間的話吧,我是不愿執(zhí)行在歌薇拉斯特放火燒林這樣子的命令。你是伯奈克的老將軍了也是我的老伙計,我想聽聽你的想法?!?p> “我的元帥,一切都是為了未來,這就是我的想法?!逼ご目它c了根煙笑意萌生的對西摩爾說到,“歌薇拉斯特人的命一文不值,我知道你會執(zhí)行的。”皮茨克看著車外的田野,陷入了思考之中?!耙驗闅v史的趨勢,可不是你我就能夠抵擋下來的?!?p> “我真希望你也在場。”西摩爾說,“就當是為了伯奈克,或許我們的名字會出現在‘光榮冊’上,或者刻在時代廣場的先賢像上,給以后的歌薇拉斯特人咒罵。”
“起碼后人不會忘了你和我。如果是伯奈克贏了,就不會再有歌薇拉斯特了?!?p> “皮茨克,你為什么不去做一個哲學家呢?”西摩爾打趣道。
“因為伯奈克需要的是我的軍事才能而不是感慨萬千的能力,不過你的話我會考慮一下。”皮茨克笑了起來,又將煙蒂丟出了車外。
[歌薇拉斯特聯(lián)邦,蘇里昂;公元一四零六年十月三日]
軍列停在了蘇里昂的車站里,歌薇拉斯特的車隊正在車站的門口迎接。附近的居民都想目睹盛大的歡迎典禮,已經在車站周圍待了好幾天,衛(wèi)隊同樣控制著躁動的人群,維持著車站的秩序。至于那些從賽博朋克來的人,應該還堵住阿爾及利亞的路上,軍隊封鎖了通往蘇里昂的一切道路,說是為了控制蘇里昂城里的人數。機甲獵人率先從軍列中出來,他們站成了兩排在確認了安全之后,備受關注的“來賓”才下了軍列。
小公主挽著老國王的手站在車站的大廳中,王子站在利亞伯的身邊,詢問著關于蘇里昂的問題。歌薇拉的立派黨領袖——多拉格爾在車隊里出現了,他同利亞伯和西摩爾握了握手,又十分殷勤的向老國王、王子還有公主行禮。多拉格爾是歌薇拉中主張與伯奈克聯(lián)合的領導人,如果不是歌薇拉斯特在前幾次戰(zhàn)役的失敗,也不會有他上臺的一天??傊?,他絕不是做一個領導人的料子。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科索斯,他是負責我們安全的少校??扑魉故歉柁崩固氐慕谭佬l(wèi)師的師長,可以請各位放心?!倍嗬駹栒f著,一位中年的軍官就從一旁走了上來。
“按照條約,安全防衛(wèi)是伯奈克的責任,不用其他人插手?!逼ご目丝戳艘谎劭扑魉?,頓時好感全無。
“當然,不過這里是歌薇拉斯特,安全理應由我們負責。各位,請上車吧!”多拉格爾指向車隊,笑意不減的說到。
“皮茨克,忍一忍?!蔽髂柪×藙傄l(fā)作的皮茨克,“先保證陛下、王子和公主的安全,知道嗎!”
“我先去通知近衛(wèi)師,歌薇拉斯特人狡猾的像老鼠。”皮茨克點了點頭,便向右側的軍列走去,西摩爾只是看了看他的步態(tài),就已經知道了他心里憋攢著怒火。還沒有走上軍列的時候,皮茨克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就看見了一個身著黑色夾克的人,正在向大廳靠近。亮銀色的反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夾克之中。
“上尉,去看看那個人。”皮茨克指著夾克男人說到。
“好的,將軍?!鄙衔菊鴬A克男人走去,待他剛走到大廳入口的時候。那個嫌疑男人立刻沖進了大廳,邊跑還邊脫下了身上的夾克衫。反射著銀光的,是一只短柄沖鋒槍。那個男人還沒有朝著大廳里的人群開了一槍,就被反應過來的機甲獵人射殺倒地。
“自由萬歲!”一陣叫喊聲從車站外的人群中傳了出來,又是一群瘋了的人沖進大廳。
他們胡亂向車站里的人群開槍,其中有一枚子彈正好擊中了皇帝。機甲獵人毫不猶豫的開了槍,彈殼落地的聲音持續(xù)了好一會??扑魉共艓е匾宋飶能囌镜拇髲d側門離開,只有機甲獵人還在緩緩前進,將瘋狂的襲擊者向后壓制,再等槍聲停止已經是幾分鐘以后。
“陛下,別說話?!逼ご目税醋±蠂醯念i部,讓一旁的上尉去找醫(yī)生?!按蠹野察o!”皮茨克說,人群迅速安靜了下了,只剩下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老國王發(fā)出顫抖的聲音說:“先讓……希絲提雅離開……西摩爾?!?p> 西摩爾帶著受到驚嚇的小公主進入了機甲獵人的保護圈,皮茨克推開了科索斯再次按住了老國王的傷口。“陛下,什么都別說了,殿下們都沒事?!?p> 老國王點點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對著尤斯里多說到:“孩子,你應該長大了,父王是……見證了伯奈克……興盛的人,已經沒有……遺憾了。”
“父王……”尤斯里多看著父親倒在地上,頸部的鮮血一直流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思考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了,腦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孩子,希絲提雅還小……告訴她……我去了天堂,知道嗎?”老國王咽了一口氣,捂住了尤斯里多的手。“你的姐姐,?!瓲枴滤菇稹帧崩蠂蹙従彽拈]上了雙眼,握著尤斯里多的手始終沒有松開,那句話沒有說完就是他最大的遺憾。
尤斯里多只是忍住沒哭,他看著皮茨克把老國王抬到了姍姍來遲的軍車上,又呆呆的目送著他們離開。等到希絲提雅抱住他的時候,尤斯里多才從震驚中”醒來“,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小公主的頭。
“他們說父王去了天堂,為什么?“小公主落著眼淚,抬頭問自己的哥哥。
“父王和母親在一起,他們就在天堂里……天堂里沒有痛苦……”尤斯里多靜靜的說著,抱住了希絲提雅不愿意接受現實。
[歌薇拉斯特,蘇里昂,黎斯特塞宮;公元一四零六年十月五日]
“伯奈克全權接管蘇里昂的一切軍事活動和軍事設施,現在陛下的死訊只有在座的我們知道。婚禮必須照常進行,我們要把陛下帶回伯奈克,而且這件事已經在進行?!崩麃啿畱B(tài)度很強硬,利用這件事死死的壓制歌薇拉斯特的行動,這也算是老國王的去世給伯奈克的有力籌碼。
多拉格爾什么也沒說,散會后便悄悄的溜走了。老國王中槍倒地后,他是第一個逃走的歌薇拉高層領導,現在的他不僅沒有一點的話語權,更是伯奈克責難的對象。剩下的代表們雖然極力反對,但沒有了領導人,他們和普通的抗議者沒什么不同。自由軍的襲擊讓蘇里昂全城都開始戒嚴,人群都被疏散到管制地帶,而后來的人只能看見車站旁沾滿了士兵。
“元帥,軍隊進入歌薇拉斯特各省需要多久?”利亞伯問道。
“十五天左右,機械師已經進入了蘇里昂,皮茨克正在指揮他們?!蔽髂柣卮?。
“元首再過一個小時就來了,一定要確保蘇里昂城內的安全。歌薇拉人不能信,要換上近衛(wèi)隊重點保護宮殿周圍?!崩麃啿f到。西摩爾走出房間,直接去了指揮部的地堡里。利亞伯繼續(xù)吩咐著將軍們其他的事務,需要做好接管歌薇拉斯特的準備。
?。ɡ杷固厝麑m,寢室)
“尤斯里多……”柔依洛安坐在床邊,看著正在遙望遠方的尤斯里多說到?!耙呀浐芡砹耍铱茨憬裉於紱]有吃飯……”柔依洛安的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看著尤斯里多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自己也沒什么精神。她不敢去勸慰尤斯里多,她害怕自己會弄巧成拙會把尤斯里多弄得更難受。壓抑的氣氛把兩人的心情也消耗的所剩無幾,一整天都不言不語,確實讓人很難去想別的什么事情。
“依洛安,你想吃點什么嗎?”尤斯里多在這時突然問了一句,倒是把柔依洛安嚇了一跳?!安缓靡馑歼€讓你和我一起挨餓?!?p> “不會”柔依洛安從床邊站了起來,沉默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盡管它來的這么的突然。
“父王曾經在我母親過世的時候,一整天都沒有說過話,他同樣是一個人待到很晚,一個人獨自看著夜晚的星星?!庇人估锒嗦裰^此時想不起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安慰。柔依洛安抱住了他,她想說卻沒有說出來。
“你的臥室還是沒變化,看著和幾年前的一樣?!庇人估锒嗤瑯訐肀Я怂?,卻說出了這么一番話來。
“嗯。”柔依洛安只是答應了一下。
“你去找希絲提雅吧,她比我更需要安慰。我再看看星空,有好久沒有看得這么仔細了?!庇人估锒嗾f著閉上了雙眼,趴在桌子上慢慢的睡著了。他一直很要強,在柔依洛安心中是這么想的,從她剛剛認識尤斯里多開始,這個想法就一直沒有變過。晚上的星空雖然很漂亮,但晚上的現實可能會更加殘酷。
?。ɡ杷固厝麑m,后殿)
“元首,陛下的情況……”底比利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柯斯金就打斷了他。
“我知道了,剛剛皮茨克給我打了電話,歌薇拉自由軍向阿爾及利亞發(fā)起了進攻。還有幾個集團軍正在向蘇里昂趕來,西摩爾元帥已經到了城外的防區(qū),修建防御的陣線。麻煩事提前來了而我們還處于悲痛之中?!笨滤菇鹫f到。
“機械師呢?”
“在奧斯韋弗?!钡妆壤不卮?,“輕裝甲師已經趕到了,現在在城外的指揮部附近。”兩人走到宮殿前的空地上,柯斯金抬頭看向宮殿,第三層樓的燈還亮著,他便向一路隨行的底比利安問道:“尤斯里多和希絲提雅怎么樣了?”
“兩位殿下都沒怎么吃飯,醫(yī)生說他們有點輕度的貧血?!钡妆壤不卮?。
“和希爾一樣的性格,永遠都還是個孩子。”柯斯金難得的笑了笑,繼續(xù)看著三樓的燈光。
“元首,基地的事,是不是應該告訴兩位殿下呢?“底比利安說到。
“不用,我會親自跟他們說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他們?!翱滤菇鹨粋€人朝著宮殿走去,留下了底比利安在空地前的小路上。柯斯金一直走到了臥室的門前,走到門口后他猶豫了一下,正要伸出手正要去敲門時。尤斯里多打開了房間的門,充滿敵意的看著面前的柯斯金。
“你是來告訴我父王的消息,還是來看我笑話的?!坝人估锒鄵踉谀鹃T前,沒有讓柯斯金進入的意思。柔依洛安聞訊而來,站在尤斯里多的身邊沒有說話。
“身為你的親人,我不可以來看看你們嗎?“柯斯金向前試探了一下,觀察著尤斯里多的反應。
“我沒有你這個親人?!坝人估锒嚓P上了房門,沒有在多說一句??滤菇鹫驹陂T外沒有離開,他敲了敲門等著尤斯里多的回應。
“可以請你回去嗎?“尤斯里多開門對著柯斯金說到,”回去開你的會議吧,你應該是伯奈克最忙的人,我不用你的關心?!?p> “也許我們可以談一談,面對面的談一談。”柯斯金走進了房間,坐在柔依洛安的對面??滤菇瓠h(huán)視四圍,一些簡單的擺設,一副優(yōu)美的油畫,還有幾張沒有裝飾的桌椅?;叵胱约旱霓k公室,和這里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你想說什么,當著依洛安的面教育我嗎?”尤斯里多嘲諷著柯斯金的無趣。
“尤斯里多,你過幾天就和柔依洛安去基地,我會讓皮茨克將軍送你去,現在是你的選擇時間?!笨滤菇鹬苯诱f明自己的來意,沒有給尤斯里多爭吵的機會。
“基地?為什么?”尤斯里多在這一刻對他充滿了好奇。對于柯斯金尤斯里多甚至不知道他的秘密。
柯斯金對他說了很長一句話:“伯奈克正在進行你所無法理解的計劃,這并非是軍事行動,它們對于伯奈克來說有著實質上的改變。門學知識里有一門叫做物理的門學,伯奈克就是為它而傾盡全力。只有掌握基礎物理的人,才是真正值得被投資的人,也是我們義無反顧去支持的人。尤斯里多,我想讓你去學習它,這也是父王的意思?!?p> “去學習?”尤斯里多愣住了。
“你想好了再選擇,我可以提醒你并且?guī)椭阕鲞x擇,但我不會操控你的人生,我答應了父王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尤斯里多看著柯斯金,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好,我會去的,就當是為了父王?!?p> “不知道永遠比知道更幸福,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我可以無限次的提醒你正確的路,但是我不是你,我不能為你而活,知道嗎?”柯斯金說到,“你想清除了嗎?”
尤斯里多指著門外說到:“是的,那你可以走了嗎?我現在想要休息。”
“那么晚安吧,盡管天就要亮了?!笨滤菇痣x開了房間,壓在尤斯里多心里不舒服的石頭也終于落地。
柔依洛安靠在尤斯里多的懷里,她為自己的選擇而擔心。但尤斯里多不會,一個要強的人,是不會要別人的施舍。更何況,他正在慢慢的成長!一輪血日從遠處的山峰上升起,那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絞盤,將伯奈克的陰影絞的天翻地覆。天空中漸漸凝結成了一個血色的微笑,正在注視著它面前的伯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