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臥底齊家
黃昏時分,一行車馬在齊家的宅門前停下。
齊家的家主齊昌領著兒子迎上前,“邵爺與邵夫人一路勞頓,小人已在家中備辦了薄酒粗食,還請邵爺與邵夫人賞面。”
齊昌的態(tài)度恭敬不已。
他并不完全清楚眼前這對夫妻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們是地方兵府參軍的遠親,居在上京。
說是這次出來游山玩水,正好路過田源縣。
兩人不太喜歡縣內的景致,所以參軍托人帶話,將人暫時安排在他這里小住幾日。
齊昌自然是欣喜答應,又命人好好安排一切。
能與兵府的人搭上關系,他求之不得。
邵玄冬扶著陸青湘下車,兩人沒有穿著太華麗的服飾,但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質,也令齊昌父子不自覺地敬仰。
其他管事奴才更是壓低身子,頭都不敢輕抬。
“齊老丈太過客氣。”陸青湘溫聲含笑,“是我們打攪了。”
看了看四周的景致,陸青湘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齊老丈這里背山臨水,田連阡陌,錯落有致,當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齊昌聞言,臉上止不住的得意與高興,一面將兩人請進門內,一面自謙,“邵夫人過獎。
今日天色已晚,待明天,小人再引邵爺與邵夫人去四處走走。在河上泛舟也是愜意的事,眼下蓮蓬正熟,邵夫人可以感受一下?!?p> “好地很。”陸青湘歡喜,“那就這么說定了。”
一行人來到廳堂,奴仆們開始忙碌,上茶、備菜,喧鬧起來。
齊昌與其子齊環(huán)陪席,旁邊還有個管事趙十一,指揮著下人做事。
齊昌五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油光滿面,很會來事,就像郭明朗所說的,是個精明的人。
他的兒子齊環(huán)三十來歲,比起其老父來要木訥了點,但也是拼命地學著父親的模樣,來討好邵玄冬與陸青湘。
還有那個管事趙十一,似乎在宅子里的地位不低,下仆們也都對他很恭敬。
一頓飯吃完,齊昌父子又親自送了邵玄冬與陸青湘去早已安排好的院里休息。
這進院子位置不錯,房屋也寬敞,里面?zhèn)渲玫脑S多東西都像新換過的,可見齊昌的“用心”。
關上門,陸青湘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假笑了這么久,她都覺得累。
邵玄冬好笑地接過云杏奉來的茶水,親自遞到陸青湘手里,“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家夫人這么能說會道?!?p> 剛才在飯桌上,邵玄冬幾乎沒怎么說話。
齊昌在那里說個不停,全都是陸青湘搭的話。
陸青湘嗔了邵玄冬一眼,將茶杯放下,“有人偷懶,我還能怎么辦?”
一旁的云杏與心雁抿唇而笑。
陸青湘又看向心雁,“心雁,你跟著你家主子時日不短,都說說看,以前有應酬的時候,你家主子也是這樣偷懶嗎?”
心雁望了邵玄冬一眼,垂下目光回答,“一般的應酬,爺都推了。實在推不掉的,也只管飲酒吃菜。多半別人問十句,爺可能會回答一句?!?p> 陸青湘撲哧笑出了聲。
云杏也跟著聳起肩來。
邵玄冬站在一邊,臉色有些無奈。
他自己的丫頭,倒是揭他老底揭地痛快。
“報應。”陸青湘痛快地說了一句。
她可是還清楚地記得,當初邵玄冬挑唆著她的婢女對她隱瞞事情。
真一走了進來,向兩人稟道:“奴才讓人去跟宅里的下人們打聽了一下消息,情況都跟郭校尉說地差不多。
死去的田婆是齊家雇工田常的老母,將近七十的年歲,腿腳不太利索,眼神也不太好。
還有死去的丁老頭,六十來歲,卻是家主齊昌的一個表兄。因為沒有成婚,無兒無女,便投奔在齊家,平日里是在廚房幫工。”
陸青湘聞言,不由沉吟,“田婆的腿腳不利索,眼神也不好。丁老頭又是在廚房里幫工的,年紀也一大把。
按說,就算齊郭兩家沖突,這兩個老人,也實在沒必要去湊熱鬧才對。齊家的其他人,也沒太可能推兩個老人沖在前面?!?p> 邵玄冬接話,“沒錯,的確可疑?!?p> 頓了頓又問道:“出事的地點是在哪里?”
真一回答,“就在迎客的堂屋,聽說當時郭家的人一窩蜂地涌進來,連遮堂門都給打倒了?!?p> 云杏在一旁奇怪道:“齊家沒有守門的么?怎么能讓郭家的人這么順利沖進堂屋?”
邵玄冬與陸青湘對視了一眼。
連云杏這丫頭都覺得奇怪,就說明事情的確很不尋常。
聽郭明朗所述,當時郭齊兩家的人已經在田地附近廝打了一場。
因為郭明郎的七叔弄了具無名尸唬人,齊家的人便紛紛逃回了齊家,就是怕擔責任。
按著正常的情況來說,齊家的人應該讓人緊守著門,不讓郭家的人輕易進來才是。
可事實卻是,郭家的人不但沖進來了,還很順利地一下子沖進了堂屋,委實怪異。
眼見時辰不早,邵玄冬朝真一吩咐,“明天我們和齊昌父子出去后,你點幾個人留在齊家。
重點調查一下田婆母子,以及丁老頭在齊家最近有沒有與人生過口角。還有,齊家的一些隱秘內情,能打聽的話,也多打聽一下?!?p> 真一應聲,“奴才知道了?!?p> ……
齊家一間小屋里,一對男女云雨過后,說起話來。
“那老東西真是過分!你這么可憐見的,還下重手?!边@是一道男聲。
緊接著,一道還帶著喘息的女聲響起,“有什么辦法呢,我只是他的小妾,他要怎么做便怎么做。
冤家,我看我們還是分了吧。這事情若是讓老頭知道了,我的小命怕是也不保了?!?p> 男聲安慰起女子來,“你放心,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手里頭有些料,自然能有辦法護著你。
這幾天家里來了客人,我不好說事情。等客人走了,我就和老東西攤牌,讓他放你出門,到時咱倆遠走高飛?!?p> 女聲又驚喜,又不太相信,“真的嗎?你不是在誆我?”
“哪能。”男聲以篤定的語氣道:“我騙誰也不能騙我的小心肝。他要是不放人,我自然有法子收拾他們。”
一陣低語過后,女子的嬌笑聲響起,兩人再次赴了云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