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看主子的戲
“公,公爺?!币Ψ蛉藝樀啬樕珣K白,當(dāng)即便滾落椅子,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地不敢說話。
陸青湘也被邵元白的氣勢給嚇到了。
邵元白本就生地雄壯,又是武將,面帶兇容更是有如煞神一般。
邵玄冬握住陸青湘冰涼的手,將她拉到身邊,一點(diǎn)也不懼邵元白的怒眸,“我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正因?yàn)榍嘞媸俏业钠拮?,我才不會只顧自己的意愿,讓她深陷痛苦的牢籠,做她不開心的事!”
陸青湘的呼吸都窒住了。
對面邵元白的怒容也僵住了。
仿佛邵玄冬的這句話,是一道魔咒,寸寸瓦解了他的怒意。
以及,仿佛一根利針刺入了他的心窩。
陸青湘恍惚見到邵元白的眼中,閃過一抹苦痛之色,轉(zhuǎn)瞬即逝。
邵元白放下筷子,默然起身,離去。
那背影,好像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邵玄冬沒有再理會驚魂未定的姚夫人,攜著陸青湘徑自離開。
回到院里,邵玄冬朝真一吩咐道:“替夫人收拾東西,一份簡要的,帶去浮梁縣。其他的,全部送去青玉園?!?p> 陸青湘愕然地看向邵玄冬,“書閑,沒必要這樣?!?p> 青玉園是邵玄冬在南郊的別院,聽邵玄冬這意思,以后是要直接住在青玉園,不回宣國公府了?
邵玄冬轉(zhuǎn)頭朝陸青湘微笑,將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手掌里包著,“其實(shí)這些年來,我不在邊地的時候,也都住在青玉園那邊。
只是娶你的話,在宣國公府這邊才顯地更正式。我原本也打算過一段時間,就搬回青玉園了,現(xiàn)在不過提前一點(diǎn)。
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用想太多。姚夫人和國公那邊,你也不用擔(dān)心,一切有我在?!?p> 看著邵玄冬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陸青湘沒有再多說什么。
從剛才他與宣國公的父子對話來看,就不難看出,父子倆之間的感情,早已有了裂痕。
有些事,她現(xiàn)在不好問,邵玄冬也未必想說,只能先這樣了。
雖然,她也覺得去別院以后,會更自由。
嗯,這樣想,真不好啊。
可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自從上次邵玄冬幫她出頭過后,姚夫人一般都不敢再輕易找她的麻煩。沒想到,今天憋了個大招,卻又自食了一把惡果。
宣國公并不是愚人,府里的事他不插手,不代表他看不明白。
陸青湘突然覺得,這門婚事,好像有點(diǎn)好地過頭了。
一個維護(hù)她的夫君,一個心明眼亮的公公,還有一個雖然喜歡作妖,卻沒什么威勢和話語權(quán)的“婆婆”。
第二天清晨,邵玄冬便帶著陸青湘離開宣國公府,趕往了浮梁縣。
郭明朗在信件里,寫了大概的事情經(jīng)過。
郭明朗的七叔是浮梁縣的大戶,與鄰縣的大戶齊昌爭田產(chǎn)。沒想到最終發(fā)生了兩家械斗的事情,而在這當(dāng)中,又鬧出了三條人命。
而這件案子最詭異的地方,就是三條人命中,居然還有一具無名尸。
同時,郭明朗也在信中表示,他的七叔為人雖然精明貪財了點(diǎn),但殺人的事還真不敢做。
只是他是郭七的族侄,不太好明著插手這件案子。而且案子也的確比較復(fù)雜,只能求助于邵玄冬。
云杏聽了陸青湘的講述,不由打了個寒顫,“兩家械斗,怎么還弄出一具無名尸來了?難不成,是個無辜的路人?”
陸青湘搖頭,“是不是路人,我不知道。但這具無名尸,并不是在械斗中喪生的,而且死因也是自縊,與另外兩個死者的死因完全不同。
現(xiàn)在比較麻煩的是,郭七不但背負(fù)了齊家的兩條人命,連這具無名尸的來歷他也沒法說清楚。”
云杏更加疑惑了,“婢子怎么越聽越糊涂了?!?p> 陸青湘接著搖頭,“明朗在信里交待地不是很清楚,等到了浮梁縣,應(yīng)該也就清楚了。”
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邵玄冬,陸青湘微嘆。
從昨晚開始,邵玄冬就仿佛陷入到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她其實(shí)不擅長安慰人,對邵玄冬了解地也不多,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云杏仿佛明白過來,突然出聲,“哎呀,小姐,你的臉怎么都白了呢?是不是這一路太顛簸,身子不舒服了?”
陸青湘:“???”
神飛天外的邵玄冬瞬間回神,一面看向陸青湘,一面出聲吩咐,“真一,就近找個平坦些的地方,休息一下?!?p> 云杏憋著笑,朝陸青湘擠眉弄眼起來。
陸青湘:“……”
馬車停下后,邵玄冬扶著陸青湘下車,在設(shè)好的座位坐下。
又親自拿著藥膏給陸青湘涂抹太陽穴,口中還報歉地道:“我忘記吩咐真一,不要太趕,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陸青湘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意,她抬手抓住邵玄冬的手,在邵玄冬不解的目光中出聲,“我沒事,是云杏那丫頭逗你的。”
換作別人,聽了這話估計(jì)想打人。
但邵玄冬聞言,卻是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其實(shí)……”陸青湘拉著邵玄冬坐下,“是我擔(dān)心你有事?!?p> 說出這句話,陸青湘的心呯呯直跳起來。
除開蘇逸軒,她還是第一次對別的男子說出關(guān)心的話來。
邵玄冬聽了,卻仿佛瞬間恢復(fù)了生機(jī),他不由握住陸青湘的手,“再說一次?!?p> 語氣中,還帶了點(diǎn)撒嬌的意味。
陸青湘愣住了。
邵玄冬自己也愣住了。
最后,陸青湘忍不住笑了起來。
邵玄冬轉(zhuǎn)開臉,神色微有些不自在。
另一邊,云杏、心雁和真一偷偷看著這一幕,都各自感到好笑。
“怎么樣?”云杏邀功似地道:“我這一招使出來,將軍可不就嘗到甜頭了?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別整天跟個木樁子似的。多學(xué)學(xué)我,不僅要為主子分憂,還得為主子找樂子。”
心雁和真一誰也沒理會云杏。
云杏哼哼一聲,繼續(xù)看主子的戲。
“書閑?!标懬嘞娣次兆∩坌氖郑懸泊罅嗽S多,“有些事,你不想說,我現(xiàn)在也不會問。
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從今以后,有我陪著你?!?p> 邵玄冬轉(zhuǎn)回目光,深吸一口氣,將陸青湘攬?jiān)趹阎校p吻了一下陸青湘的黑發(fā),“今生能遇見你,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幸運(yùn)?!?p> 云杏、心雁與真一三個默默轉(zhuǎn)身,移開了目光。
“真好!”心雁與真一異口同聲。
云杏不由看了兩人一眼。
心雁與真一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有他們知道,自從敏儀大長公主過世以后,他們的主子過地有多孤獨(dú)。
現(xiàn)在,陸青湘就好像一束陽光,漸漸照亮了他們主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