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肅清完畢?!濒撕惋w至閣樓之巔向凰羽閣主復(fù)命,身后一縷黑灰飛起。
凰羽閣主清楚這些人來此地為尋何物,故特留一手以防后患。
“羲和,把上山的道路閉上吧,這些魚蝦已經(jīng)上鉤了……”凰羽閣主一手劃開,一道厲風吹散冢羽樓中的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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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九域爭的比試拉開帷幕,申國公與南齊太子在凰羽短住幾日,為的也是一睹這些天下奇人的風采。
古來少年出英杰,九域爭誠邀天下之人,為的就是遍覽這世間的颯爽之姿,以助凰羽博寬眼界。
第一場比試于辰時之末開始舉行,觀眾席位上早就站滿了人,涅生場上的金色暖陽喚醒人們心中的斗志,九位閣主應(yīng)序于小樓上坐定。
鏡漓在涅生場場下石階旁久久佇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木板上的賽程告示,這第一場貌似是骨洋宗杜山對崇明閣解佚,鏡漓記性也不差,似乎這個解師兄曾經(jīng)為自己治療過,想來也是那次洗心海之事了。
“小栗子?”一聲似故友的聲音試探著問來。
鏡漓認出此聲,轉(zhuǎn)過頭興沖沖尋找那人,那人驚訝地雙眼注目于自己身上,應(yīng)是離別多日,應(yīng)當刮目相看了。
鏡漓深吸一口氣在腹中打轉(zhuǎn),那人也是憋了許久,同樣于肚中醞釀著感情,隨后二人默契的重音一齊喚來“鏡漓!童遙!”
果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隨便一摘就是狗尾巴草。童遙如一只撒歡的犀牛,頂著腦袋擁向鏡漓,死死摟著鏡漓在懷中不肯釋手。這狗尾巴草真是撩人,這一撓讓鏡漓全身雞皮疙瘩撒一地,真是肉麻~
“想死你了~”童遙那親昵的撒嬌也就鏡漓受得了。
“遙遙,你怎么認出我的?”鏡漓那副雀羽面具貼在童遙面前問道。
“你這小東西,看背影都能認出來!”童遙與鏡漓分別多日,這次逢面還不好好敘敘舊。
鏡漓聽的也是邪門,扭回腦袋望著自己的后背納罕道“我的后背有什么不同嗎?”
童遙噗嗤一笑,牽著鏡漓的手歡言道“傻瓜,除了你遙姐,誰能這么眼尖?”
童遙敘舊也不忘分享自己的美食,拿出一袋油紙包好的蜜餞,取出一顆親自喂到鏡漓嘴中,望著她的反應(yīng)問道“好吃嗎?”
“真甜~”鏡漓小嘴翹起,眼神里一副享受沉迷的樣子。
“小栗子,你怎么這么有本事,轉(zhuǎn)眼就成主閣弟子了?”童遙不愧是鏡漓的閨蜜,那愛八卦的毛病有一半還是隨鏡漓的。
鏡漓聽到這個問題卻不知道怎么編下去,說自己身手了得被閣主看中未免太城墻臉,說自己僅是僥幸得閣主賞識,那遙遙定是一個白眼,糾結(jié)……
“哎呀,別問了,比試開始了,去看看!”鏡漓捏著遙遙的臉蛋哄著她道。
鏡漓牽起童遙的手,笑面看去,童遙還沒反應(yīng)過來鏡漓所想,就被一道花流緊緊纏繞,只覺周身輕盈如云彩般,風起腰間,二人化為天幕上最為絢麗的風景飛向小樓。
“嘭!”鏡漓牽著童遙落在小樓上的觀眾席,以鏡漓主閣弟子身份她可在此地觀戰(zhàn),順也將童遙帶來了。
“弟子拜見凰羽閣主!”雖然私底下閣主與鏡漓熟成醉酒般的柿子,但逢大場面也要遵下這師道之禮。
“呦呦呦,是我們的小栗子??!”龍生澤就是個滑頭的老叔叔,對鏡漓嘴上不饒的,心里還是挺喜歡的。
鏡漓恭敬地向龍生澤請禮,一旁童遙或是第一次同時看見九位閣主,像塊榆木似地傻站一旁,行禮為何物?
暮青雨也注意到了鏡漓身旁的榆木遙遙,笑然對鏡漓問道“栗子,身旁這丫頭是?”
鏡漓見狀連連道來“這位是我進入主閣前一位要好的朋友,名為童遙?!?p> “童遙……”青雨似是被點醒了,打看著眉宇望了望凰羽閣主。
凰羽閣主對眼前的童遙懷著一種交雜的情感,能從她的顏色中看出喜與惡,但何故呢?
“入座吧……比試馬上要開始了!”凰羽閣主平易的語氣道來。
鏡漓拉著童遙挑著合適的位置,卻被左位的申國公叫去“丫頭,來爺爺這!”
鏡漓先是愣了愣,兀的腦袋被一霎貫通,想起原是自己在申府所認的爺爺。鏡漓拉著遙遙在申國公與溫閣主中間坐下,申國公命下人端來鮮爽的水果,親自捧給鏡漓,百般疼愛地言道“丫頭,快嘗嘗!”
鏡漓許是還沒從孝瑤閣的日子里適應(yīng)回來,吃水果前竟還如以前一般打量打量下溫閣主的眼色,溫冬側(cè)眼審了她一眼,石雕般的面容上泛起一片無奈的苦笑,鏡漓這才反應(yīng)過來,像只傻狍子一樣對著溫閣主癡笑,一口吞下手中的紅提子。
“比試開始!”涅生場上的重頭大戲來了,一位弟子舉旗走至場中央,高揮一呼,會武真正開始。
“穆閣主,我記得這第一場是你們崇明閣對骨洋宗吧!”南齊太子好一番興致地同穆閣主一樣于胸前撫扇問道。
“殿下,所言正是?!蹦颅偦氐?。
“這骨洋宗在我們南齊可是一門大家,他們宗門專攻附靈之術(shù),那些個海獸皆是他們所利用的目標?!蹦淆R太子好心道來。
“殿下所言,我也有所耳聞……”穆瓊對這骨洋宗還是有些涉獵的。
場下,二人各自從對立的石階慢慢登上,顯然解師兄的呼聲更高些,畢竟是東道主,主場的呼聲高自然不奇怪,但那些個女弟子多還是為這舉世無雙的謙雅公子而癡迷。
“解師兄加油!”這些個賣力撕喊的小師妹,全然不顧形象了,這脖子上的青筋看來還有幾分恐怖。
“解師兄,一定贏下他?!绷鴥簬熃悴攀墙鈳熜肿顬轶w貼的人。解師兄從她面前經(jīng)過,比了個手勢與她,事后才袖了手迎向眼前的對手——杜山!
或是方才那撩人的小手勢,如一顆小火星子,瞬間點燃那一堆干柴“啊啊啊啊?。 ?p> “真是吵死人了~”這半人妖的杜山搭搭指尖嫌棄道。
席上的龍生澤還是往常那句話“年輕氣盛啊……”
“雙方就位,爭賽開始!”場中央的弟子一手揮下旗子。
杜山倒也不急于進攻,指尖勾著發(fā)絲繞了幾圈問來“想怎么輸啊,小白臉?”
解佚不是魯莽之人,粗淺的激將對他不奏效,他以牙還牙言道“賜教了,小師妹……”
“你!”杜山一指戳向解佚的前堂。
“喝啊!”杜山雙手甩開,兩只手上燃起幽幽的冷火。
“嗦!”那兩團冷火幽青帶藍,眨眼功夫化作幾條海蛇的形狀,游在空中如脫弦之箭直沖解佚而來。
解佚斂手笑對,一團轟鳴般的巨響,他身前的靈氣噴涌如旭日的光芒,解師兄挽手向前一推,是以,空氣中的靈力化為堅盾狀橫沖過去。
那些個海蛇碰上以靈化形的盾牌,皆像頹死的流狀,化為飛散的靈氣。
“呦~小白臉還有些手段嘛~”杜山陰冷地壓著笑意。
解佚頷了頷首,隨即以靈護身,灑出金絲狀的尖刺撲向杜山。
杜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眼眸冷的一綻,身后飛騰起一只滔天的巨鯊,那只鯊魚便是以附靈之術(shù)操控的傀儡罷了,換言就是這只海獸的亡靈所化而成的靈體。
解佚像是算對了杜山的心思,毫不畏懼地與那鯊魚的靈體硬碰硬。但這海獸的靈體果真霸道,解佚射出的幾道金絲皆若虛無狀穿過它的靈體,卻無奏效。解佚當然不會徒手撼下這鯊魚的沖鋒,一個空中翻身躲開那致命一擊。
“小白臉,不行了?”杜山咬著指尖娘里娘氣言道。
方才那擊穆瓊都看在眼里,這附靈之術(shù)比傳聞中更為恐怖與邪門。
解佚拍去衣上塵灰,轉(zhuǎn)面言道“你還是關(guān)心下自己吧!”
“什么意思?”杜山察顏觀色便知解佚做了手腳。
“方才的金絲可貫穿靈氣,你的身體應(yīng)該被擊中了吧……”解佚幽幽問來。
果真,杜山身體的靈氣走向的脈絡(luò)皆開始變得緩弱,細想,定是那金絲封住了脈動,靈不受己身控制了。
“凰羽之人,都是只會使陰手段的小人嗎?”杜山氣憤地捶胸頓足。
“兵不厭詐……接招!”解佚撒開手中的藥粉,那些藥粉同靈氣緊緊交纏,就如一道天然的屏障護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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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前前夜,穆瓊親自召來解佚為他道來骨洋宗所擅之術(shù),其中附靈便是最要防范的,骨洋宗的靈極具侵蝕性,一旦附著于身體上,靈氣如寄生蟲一般吮吸那人氣力,直待你化為一具空殼。
“此為塵螨粉,專噬世間各種靈,故骨洋宗的靈一旦碰上他,便入了無盡窮途。”穆瓊舉著手中一小瓶藥粉講述道。
“為了此粉不會吞噬你的靈,你需以自身的靈氣先喂飽它,懂了嗎?”穆瓊丟給解佚這小瓶子。
于是賽前的晚上,解佚灌輸靈氣于瓶中,事先喂飽了這塵螨粉。
杜山聞著味都知道解佚所用便是塵螨粉,他扯下自己胸前所戴的項鏈,將水滴狀的晶石打開,一滴濃腥的血水落在他的額中。
“不好!是反附靈!”南齊太子看出杜山這是使殺手锏了。
“額啊啊??!”那人一番慘叫,眼眸化為烏黑色,身上邪氣四溢,身后若隱若現(xiàn)的浮出一只海獸的模樣!
解佚停下了攻擊之勢,凝眼望去,杜山的行為開始變得古怪,手上漸漸長出魚鱗狀的甲片,就如同一個已經(jīng)喪失人性的妖怪。
“嗚~”一陣來自遠古的鳴叫從杜山身后傳出,突的天幕之上掀起萬韌鯨波,就如同海洋般的壓強將呼吸囚困,這涌動的空氣瞬間似乎化成了海水,叫人冷冷的一顫。
“妖鯨……”解佚不敢相信的向杜山身后望去,那比天般大的靈體正用一雙血藍的眼睛盯著自己,身后的巨尾忽的朝自己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