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仙山之鑰白光再現(xiàn),將楚狂歌整個人包裹在內(nèi),只是這一次,楚狂歌明顯感覺到了和以往穿梭時的不同。
以往前往仙山,他都會短暫的失去意識,再醒時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而這一次,他卻有著一種清晰的感覺,能感覺到什么力量正在牽引著他前往某一個地方,即使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但這卻不妨礙他思考,楚狂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縱橫子曾說過的,他往來仙山世界對于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改變。
然而這終究只是他的猜測,暫時只能將之掩蓋在心里,由著白光將自己送到目的地。
孤峰,殘峰,寒風(fēng)簌簌,這里的環(huán)境,便襯托著一個氛圍,那個字,叫做“冷”。
峰上的小亭內(nèi),一個灰衣的文士,手中拿著一把小刻刀,細(xì)細(xì)雕刻著什么,而楚狂歌此刻,正在小亭之外。
武俠小說里,有個文士,曾為探花,好酒喜雕刻,那人手中的刀例無虛發(fā);霹靂世界里,也有一個喜歡雕刻的文士,他沒有例無虛發(fā)的飛刀,卻有一顆算無遺策的頭腦以及一顆不為世人理解的救世之心。
極目冷眼笑蒼云,寂寞一生傲天穹。
文武冠冕·寂寞侯,精于布局、算無遺策的智慧者,理想是建立一個無爭、無求的和平世界,血洗神州、天下止武由其而始,亦由其而終,只有寂寞侯之名,留于后世,讓無數(shù)人去紀(jì)念,去慨嘆。
“楚狂歌,見過前輩?!币徊揭徊剑窀璧巧侠浞鍤堅碌男⊥?,來到了寂寞侯身前,端端正正的行禮道。
論智謀,或許眼前人同四無君只在伯仲之間,但論胸懷,眼前之人無疑比四無君高上數(shù)籌;至少楚狂歌是這樣認(rèn)為的。
“楚、狂、歌?!奔拍畹窨讨救说氖譀]有半分停頓,“前來冷峰殘月所謂何事?”
寂寞侯的聲音很冷,也很穩(wěn)。
楚狂歌聽著寂寞侯的問題,微微有些出神,但隨后回應(yīng)道:“有一事,還請前輩相助?!?p> “直言無妨?!睕]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同為智者,寂寞侯給楚狂歌的感覺又和其他人不同,文武冠冕,給人的感覺卻是平淡無奇,冷靜到,不似人。
這是一個可以冷靜到可以將自己也作為籌碼計算的人物。
楚狂歌心中感嘆,也不猶豫,徑直將現(xiàn)狀全數(shù)告知;寂寞侯的一些問題,他也如時回答。
以寂寞侯和三教的關(guān)系,楚狂歌也不指望能從寂寞侯口中得知委托三教查探的事,所以對于接下來營救忘懷憂、夜染櫻的計策,則是是全力用心。
“你是說,北漠正在筑城?”寂寞侯首次停下了手,第一次正眼看向楚狂歌,“哪個方向?”
“北……北方,新城筑好,北漠狼城和天昊武都之間還有一道囚虎關(guān),險要非常,也可作為阻擊之地?!背窀璧?,“如此,有什么不對嗎?”
“天昊武都如何?”寂寞侯道。
“曾為天昊武朝國都,自然……”楚狂歌越說,聲音越小,也明白了其中關(guān)鍵之處何在。
天昊武都作為天昊武朝曾經(jīng)的國度,發(fā)展數(shù)百載歲月,無論是城防,還是繁華程度,絕對都比北漠新修的都城要好得多,但北漠還是筑了新城,這樣一來,只有一個可能……
寂寞侯重新低下了頭,雕刻著手中沒有面目的人:“你所想的,是對的?!?p> 隨后,寂寞侯接著道:“混入城中,見機行事,若如你所言,想來北漠手中還有人質(zhì),所以你可考慮混入其中?!?p> “還有人質(zhì)?”楚狂歌睜大了眼睛,“從何而知?”
“你口中欲救之人,地位不低,儒門何故要你去救?”寂寞侯冷冷說道:“只因為,他們走不開,比儒門那人更重要的,只有可以牽制整個聯(lián)盟的力量。”
“牽制整個聯(lián)盟的力量……”對于寂寞侯所言,楚狂歌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明了了,如果說真有什么能牽制三教百家,那就非各流派之人不可了,說是人質(zhì)也沒什么不對的。
“北漠異動之刻,便是你的機會?!奔拍钫f完,手中的無面木雕已然隨之出手,落到了楚狂歌手中,“你的時候不多了。”
“嗯?”楚狂歌接過木雕,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斥力。
為何這次如此的短暫?
楚狂歌還來不及細(xì)想,身后的仙山之門已然打開。
就在此刻,只聽見寂寞侯再度開口說道:“如你所猜測的,經(jīng)天子,并不在仙山之中,余者,相信你心中有數(shù)?!?p> 經(jīng)天子之事,他知道?
楚狂歌訝異之余,雙手抱拳,對著寂寞侯行了一禮,身形隨后消失在冷峰殘月之上。
“多謝你,寂寞侯?!?p> 異鄉(xiāng)之人的余音仍在回蕩。
而在楚狂歌離開之后,冷峰殘月忽現(xiàn)兩道藍色的意外身影,棋邪·縱橫子、平風(fēng)造雨·四無君,一個棋者,一個軍師,兩個曾和楚狂歌有過一面之緣的智慧者,共同現(xiàn)身冷峰殘月之上,而寂寞侯,面色仍是平常。
“寂寞侯,四無君沒想到你竟會如此的好說話?!奔拍铋_口道。
寂寞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說:“恩情,他自會記得,無論嘴上說不說。”
“哈。”面對寂寞侯帶著幾分尖銳的言辭,四無君笑而不語,轉(zhuǎn)而說道:“你覺得他能帶回我們所要的情報嗎?”
“除了相信他,我們并無其他方法?!笨v橫子道,“反而,四無君若未來你真有一天和天岳之主敵對,你之立場,還需思量?!?p> 四無君微微皺起了眉,搖著羽扇的動作也加快了數(shù)分:“縱橫子,那終究不過是我們?nèi)说囊粋€猜測?!?p> “哈,何時平風(fēng)造雨已失去了自信。”縱橫子負(fù)手道,“下一局,開在縱橫峰,棋邪恭候兩位好友,請!”
“請?!奔拍畹?。
“那吾也該回天岳了,告辭?!?p> 很快,冷峰殘月上,又只剩下了寂寞侯一人。
“素還真,究竟是何等的困境,讓汝也破不開呢……”小亭內(nèi),文武冠冕喃喃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