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到一年一度的生日,去年的約定果然是被遺忘了,不過這回老爸開竅主動給我們兩人一張百元大鈔去買肯德基吃。
原來是因為老爸收到了一條短信。
先前我們登記過,過生日去肯德基的話能領(lǐng)免費的禮物。
我看到過別的小孩戴著肯德基送的皇冠,手里玩著標(biāo)注著肯德基圖標(biāo)的玩具,只是沒有走近看,不知道那玩具是什么。
既然有免費的禮物,我們當(dāng)然要去了,只是誰去開口要生日禮物又是一個值得我們兩人討論的問題,還有去了,要不要買別的吃的,聽說這禮物是包括一些吃的。
短信里都沒有寫清楚,只有去了才知道。
“一百塊花不完也給你們了,難得你們過生日么?!崩习终f,“不要讓你們老媽知道。”
切。
他不說,老媽怎么可能會知道?
“要是問起來,就說我給你們買了一人一個小蛋糕。”老爸先給我們打預(yù)防針,立志做一個稱職的老爸了。
我們不耐煩道:“知道了。”就算這么說,老媽還是會抱怨幾句,既然買了一人一個小蛋糕,那怎么不留點給她吃。
這種事晚點再考慮。
我和妹妹一起出發(fā)走去肯德基,一路上思來想去還是先去了趟奶奶家,把奶奶也帶去一起吃肯德基,要是送的吃的多,那可以讓奶奶一起吃。
吃的不多,我們就拿這一百塊少買一點東西,就買幾個蛋撻,剩下的兩人平分,存起來。
我想省下來,留到上初中的時候用。
聽說上了初中之后,對于去小賣店里買東西這件事就沒有管得那么嚴(yán)格了。
到了肯德基店里。
我們找位子帶奶奶坐下,又一起去前臺點餐,點完之后才說了來拿生日禮物的事。
這前臺小姐姐不懂流程,喊來了經(jīng)理幫忙,經(jīng)理讓我們先去旁邊坐下等一會,禮物準(zhǔn)備好了會喊我們。
可我們想點餐,她硬是催著我們?nèi)プ隆?p> 等經(jīng)理一走,我們又去點餐,小姐姐以為我們是在催生日禮物,又讓我們?nèi)プ隆?p> 直到等了好一會,生日禮物終于來了,我們端過來急著要拆玩具,經(jīng)理過來唱著生日歌還要給我們拍照。
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看到過戴著皇冠的小朋友過生日的照片,是在哪,忘了,反正拍了照片能夠讓很多人都看到。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好像我一直都是今天這么幸福。
我也不喜歡別人過多關(guān)注我。
當(dāng)然,我也有我的虛榮心,萬一有人看到我的照片,也會像媽媽夸別的小孩一樣,夸我一句漂亮可愛。
我會笑。
只要拍照片,我都會盡力露出微笑,對著家中鏡子,我練習(xí)過很多次。
淡淡的笑意,平靜的臉龐,是我自己喜歡的模樣。
吃的沒有了,只有玩的,我和妹妹玩了一會又過去點了吃的,這回小姐姐讓我們點餐了。
吃完,開開心心拿著玩具回老爸店里。
老爸一個人在忙。
奶奶催我們趕快把多余的錢還給老爸,說老爸做生意辛苦。
我和妹妹都不情愿,還是把已經(jīng)分好的錢都掏了出來。
老爸也不客氣,直接拿起柜臺上的錢要放抽屜里,見我們不情愿才大方地分我們一人10快,讓我們省點花。
省了。
就買了盒蛋撻,省70多呢,說好都給我們的,結(jié)果又是這樣。
下回,一定要都花光。
不過也沒有下回了。
奶奶真討厭,只知道說:“你們阿爸賺錢多少辛苦,要吃什么阿娘給你們買,乖,把錢還給你們老爸。”
他少抽兩盒煙,什么都有了。
我討厭出爾反爾的大人,討厭說話不算話的長輩。
暑假,又是了無生趣地過去了。
上海世博會,想去,只是放在心里想想,夜半三更睡不著覺和妹妹一起徹夜長談的時候提起,別人說起,我們會激動,但是再熱情的火焰也會被爸爸媽媽的話澆熄。
沒什么好去的。
沒去過又怎么知道?只是想用這句話斷了我們的念頭。
別人放假是全家旅游,我們放假就是家里店里兩頭跑,讓老爸能有偷懶出去的機會。
好想全家一起出去見識一番。
是奢望,罷了。
又要開學(xué)了,我和妹妹不在一個班,我是16班,她是8班,早就得知16班是重點班,爸爸媽媽在妹妹面前夸我厲害。
妹妹毫不在乎道:“去好班墊底有什么好的?”
爸爸媽媽聽了和我說:“阿大,你要努力,爭取讓你妹妹刮目相看?!?p> 他們這么有干勁,真該去讀成人大學(xué),我都懶得回答他們。
我也想去8班,和妹妹一個班級。
只要在學(xué)校里有關(guān)系,分班前打個電話過去,什么事都解決了,這是有先例的,奶奶家附近一個賣百貨的老板就生了兩個兒子,小學(xué)初中都是一個班級,告訴過奶奶,提前去和學(xué)校說了,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讓他們互相有個照應(yīng)。
爸爸媽媽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們,奶奶得知消息后一直念叨應(yīng)該把我們分在一個班。
在一個班,我們會互相依賴,不會結(jié)識到新的朋友。
這是爸爸媽媽的顧慮。
開玩笑,不在一個班級,我更不想去理會別人了。
既然要把我們分開,那當(dāng)初干脆生一個好了,生了兩個,又要我們彼此依靠,又要我們彼此獨立,還真是很可笑。
如果我和妹妹都沒有辦法一直在一起,那和別人就更不可能了,反正終有一日會分開,當(dāng)不當(dāng)朋友又有什么所謂。
我的心態(tài)一再改變,拜父母所賜。
報道那一天,是老爸帶著我們兩個去的,去的很早,先去了8班,然后去了16班,教室里面幾個月沒打掃,到處是灰,對著門的靠窗邊站著一個小姑娘,扎著直直的馬尾辮,她的頭發(fā)是燙過的,所以扎了馬尾辮,頭發(fā)也不會彎曲。
身上就是一件簡單的白裙子,穿著一雙黑色的涼鞋,背了一個好看的包包,布做的,放不了幾本書,但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這樣的打扮,小學(xué)的時候從未見過。
我沒見她的正臉就覺得這是我心目中的仙女,就像是妹妹一直念叨著的小雪。
“同學(xué),這里是16班嗎?怎么沒有人?”老爸見到有人就去打招呼,還要我和新同學(xué)也打招呼。
我跟在他后面,先看看以后要待的教室,真是破破爛爛的感覺,墻上貼的紙都掉了一半,窗戶玻璃上積了一層灰,被風(fēng)吹得嘎吱作響,桌椅板凳又能亂作一團,還有蜘蛛絲在那些邊邊角角上,這里想要上課得好好打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