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名鮮卑人被弓箭射穿，釘在了戰(zhàn)馬上，和戰(zhàn)馬一起倒地眼見不活了。
“快撤！漢狗有強弩！噠噠噠！”其他的鮮卑人驚恐的大叫起來，全然沒有剛才的鎮(zhèn)定。
高順制造的強弩應(yīng)該叫蘇格蘭長弓，有八尺來長，用五尺來長的木桿為箭。眾亭卒中，估計只有他在沒有受傷的時候可以拉開。他一共制造了三十把，派六十名亭卒來操作。
一輪箭雨過后，鮮卑人留下五具尸體倉皇逃走，隔了好久都沒有動靜?！斑赃浴笔蜗?，還沒死絕的戰(zhàn)馬在痛苦的嘶鳴，渾身顫抖著。水汽很重，隱約能看見幾個黑影在蠕動。
見此，高順安排眾亭卒分批吃烤馬肉，補充體力。高狐難離給他端來一把臨時制作的太師椅，高順就靠在木椅里吃著馬肉。馬肉蘊含豐富的維生素，連日來都是大家的主食，眾亭卒的夜盲癥都治好了。
高狐難離和高窟曲駝，侍立在高順的旁邊。他們兩人也是分批次就餐，不敢懈怠。其他的部曲，把烤好的熟馬肉從石砦底部的軍營里，正搬運到石砦平臺來。白色的水汽下，高順的部下顯得井然有序，安詳而鎮(zhèn)定。
大約兩刻鐘后，天空明亮了許多。白色的水汽開始裊裊升空。兩猴洞石砦的東方一線天，已經(jīng)微微泛黃，那是朝霞倒射蒼穹后的玄妙景象。鮮卑人的大部隊，就是在這玄妙景象下而來，伴著嘈雜的馬蹄聲。
“噠噠噠！”
“羊姥溝里怎么多了一堵墻！”
“吁…”
兩猴洞石砦的西方，十來丈寬的羊姥溝里，密密麻麻的涌來一群騎士。他們都身穿匈奴牧民的服飾，在距離石砦有三十來丈的地方停下，慌亂的叫喊著。
“進攻！用飛射攻擊漢狗！”匈奴人的背后，一名身穿鎧甲的鮮卑人大聲命令道。匈奴人騷動了片刻沒敢上前。
看見此景，宋憲走到高順的身旁，臉上含著笑意，低聲問高順，“隊率！你不去怒斥他們幾句？也好給袍澤們漲漲氣勢！”
郭襄站在高順身旁，轉(zhuǎn)過臉來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高順，帶著詢問的眼神。他頭腦靈光又會寫字，高順用得順手，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佐官來用。
高順聞言后卻搖了搖頭，“通過口舌來抗議強盜的政府和軍隊是懦弱的。我們只要不停的殺死強盜就行，一直把他們殺到心寒，殺到不敢提及界休縣三個字為止！”
一干正在準(zhǔn)備作戰(zhàn)的亭卒聞聽此言，都立即挺起了胸膛。高狐難離的確聰明無比，才幾日的時間，就能完全聽懂漢話。他聽到此言后，覺得特別有氣勢，胸膛挺起更高，眼睛更亮。
“進攻！再不進攻就殺死你們！”這時，那名負(fù)責(zé)指揮的鮮卑人咆哮了起來。他揮了一下手中的彎刀，砍掉一名匈奴人的腦袋。
“沖??！射死漢狗！”
“哇！哇哇！射死他們！”
一干匈奴人都瘋狂了，狂吼了起來。他們都催促著戰(zhàn)馬，朝兩猴洞石砦奔馳而來。羊姥溝里怪石密布，戰(zhàn)馬根本跑不起來，還沒沖到石砦坡地，就有幾十匹戰(zhàn)馬摔倒在地。
“??！我的腿！”
“昆侖神啊！你看到了嗎？嗚嗚…”
“咴咴！咴咴咴…”
山谷之中，那些倒地的匈奴人在痛苦的嗚咽，戰(zhàn)馬在哀傷的嘶鳴。
人的善惡往往是一瞬間的事，一旦瘋狂比野獸也不如。野獸一般不會吃下同類，而人類有的時候會吃人肉。
羊姥溝里的匈奴人瘋狂了，被惡念驅(qū)使，御使戰(zhàn)馬踏著同胞的尸體朝前沖鋒。他們沖到石砦的坡底射出自己的一箭后便倒下，變成了其他人的肉墊。
“嗖嗖嗖！”一陣陣的箭雨朝石砦的平臺飛來，雖然無力，但還是比較嚇人?！班郏∴坂?！”這些羽箭，釘?shù)搅肆⒃诒娡ぷ淝懊娴哪緰艡谏?，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射箭！”高順冷冷的看著飛蛾撲火般的匈奴人，猛然揮了一下右手。“轟！轟轟！”一陣陣轟鳴聲傳出。六條一丈來長的長矛，從六架床弩上飛出朝石砦下飛去。
“?。““。 泵恳粭l長矛，連續(xù)刺穿四五個匈奴人才停了下來?！案轮ㄖ?！”五名亭卒再次操作床弩，裝上一支長矛。兩波長矛箭雨過后，匈奴人的熱血冷靜了下了，瘋狂的獸性退去。
這些匈奴人應(yīng)該是一個小部落的牧民。他們此時已經(jīng)剩下不多，還不到五十來人，其中有三四百人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他們都停下了沖鋒的腳步，麻木的哭泣著。
宋憲和魏續(xù)見此都松了一口氣。羊姥溝太窄，鮮卑人若是用匈奴人的尸體來填，總有能填滿的時候。高狐難離和高窟曲駝，都帶著悲傷的表情看著石砦下的匈奴人?！澳銈兇虿贿^我叔父的，快逃吧！”高狐難離的心里在狂喊。
“噠噠噠！”這時，又一群匈奴人從西面的山谷里高速馳來。他們估計有一千多人，都是身穿皮袍的匈奴牧民。
“隊率！鮮卑奴是要用匈奴人的血肉來填羊姥溝！”看見此況，宋憲滿臉通紅的朝高順喊道。這是他早就預(yù)測到的計謀，所以有些激動。
兩猴洞石砦有三十來丈高，即使騎馬飛射也難以傷到平臺上的亭卒。而平臺上的亭卒，只要用強弩就能威脅到羊姥溝里的匈奴人。像這樣的地形，除非派步兵用梯子強攻才行。鮮卑人都是騎兵不善攻城，只能用人命來填了。
“沒關(guān)系！”看了看羊姥溝下的狀況，高順緩緩的說道。此時，朝陽已經(jīng)升起很高，有幾縷金色的陽光漏到羊姥溝中，把白色的水汽染黃了。
兩猴洞石砦的西坡下，死去的匈奴人和戰(zhàn)馬壘起了約兩丈來高的肉糜墊。鮮血染紅了干涸的河道，一片猩紅色。
看到這一幕后，高順轉(zhuǎn)過身來，朝魏續(xù)、宋憲和郭襄說道：“下面，我們用強弩狙擊敵人！此戰(zhàn)過后，無論是鮮卑人還是匈奴人，都沒膽來界休了！”
“強弩準(zhǔn)備！殺光鮮卑人和匈奴人！”魏續(xù)聞言后，開始向左屯亭卒傳達命令。宋憲也是一樣，讓右屯的亭卒休息一下，開始操作強弩。
“進攻！殺光漢狗！”這時，鮮卑人的命令聲再次在羊姥溝里回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