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機會再問問……”
想了想,袁修按下好奇心,離開了課堂。
符道院有幾個老頭,大約是雜役一類的,負責做飯打掃等事,此時正給眾人安排住處,一人一間房,等袁修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選擇的余地,只好挑了個最外邊的房間。
好在房間里家具陳設一應俱全,算不得精致,好在都是實用的物件。
“袁兄。”
袁修剛把房間里的家具按自己喜好挪了挪位置,重新布置一番,身材矮胖的周同就出現(xiàn)在門口,笑道:“正好到吃飯時間了,我們同去?”
“好啊?!?p> 袁修把手里的抹布隨手往桌上一丟,笑道。
周同看到他這動作,表情頓時僵了下,旋即恢復如常。
袁修敏銳的捕捉到這一變化,有點莫名其妙。
二人快步走到食舍,寬敞的食舍中,符道院四十幾個學子基本上都到了,各自找位置坐著正吃飯,內(nèi)里一個廚子模樣的胖子正在給面前的學生端了一份飯菜,笑瞇瞇的:“不夠再來?!?p> 氣氛倒熱鬧。
袁修一到食舍,便有人看著他笑:“袁兄來了?”
其余也有好些人,在袁修進過身邊時,都客氣的笑,算是打招呼了,還有人放下筷子拱手致意,這些人的熱情客氣,頓時搞得袁修有些懵。
“他們這是?”
他對身邊的周同低聲問,總覺不太自在。
周同嘿嘿一笑,小聲說:“大家都知道,之前的旋勁,其實是羅老師測試咱們的天賦根骨呢,同樣一門術法,修煉的快慢之別,基本等同于天賦悟性的差異了,咱們符道院這么多人,除了那邊的裴宵,就你最快,想巴結你的人可多著呢!”
袁修愕然。
你這么說我很容易飄??!
他忍住笑,看了看遠處一個獨自吃飯的身影,正是今日課堂上第一個修煉出旋勁的裴宵,不由疑惑:“裴宵比我還快,他們怎么不去巴結他?”
周同撇了撇嘴:“不是沒人去,是都吃了閉門羹,那姓裴的性子有點傲,對誰都不太搭理?!?p> 袁修點點頭,又看了看裴宵那邊,對方坐在靠墻的桌子旁,沉默的吃著飯,確實有點生人勿近的意思,大概天才總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怪異脾性。
但我就沒有……
袁修好笑的想,兩人邊聊邊取了份飯菜,找了張空桌坐下。
袁修正要開吃,卻忽然發(fā)現(xiàn)周同正襟危坐,極為認真的用筷子將菜里的香料,以及無法食用的佐料等,一顆顆夾出來放在桌上。
關鍵是,還擺放得極為整齊……
“哥們,你這強迫癥都快癌化了吧?”
袁修看了半天,確認這不是周同閑得無聊的操作,頓覺大開眼界。難怪剛才對方看自己隨手扔抹布會皺眉了。
他笑了笑,也沒多問,埋頭吃飯。
不過這過程中,每次他與食舍里其他人目光相遇時,大多數(shù)人都會善意的點點頭,抑或微笑致意。
袁修頓覺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看來以后在道院的日子,應該會比較舒服……
吃過飯,他便在一眾友善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符道院每天由羅孚和徐象斗分別上一堂課,都在上午,下午則是自由活動時間,若選修有其他課,比如袁修這種選修了術道的,則可以自己選時間去旁聽,符道院對此也沒有限制。
畢竟修行還是很私人的事,重在個人,所以空閑時間還是很寬裕的。
袁修一邊繼續(xù)收拾著房間,一邊思緒紛飛。
他在想關于陸焚琴的事。
這位天庭的第一任道主,無疑是修行史上極重要的人物,甚至可以說以一人之力改變了歷史走向,開創(chuàng)道經(jīng)、建立天庭、推動帝國的建立……都是影響深遠的大事。
欽佩神往之余,袁修又有種古怪的感覺,陸焚琴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有種天命之子的意思,加上著名的橫渠四句,他很懷疑陸焚琴是不是什么穿越者前輩……
“去藏書樓看看,也許有什么發(fā)現(xiàn)呢?!?p> 袁修還是有點忍不住好奇,把房間收拾妥當之后,就往旁邊的符道院藏書樓走去。
藏書樓是棟兩層的木樓,沒有任何繁復的裝飾和建造手法,很質(zhì)樸,門口也沒有人守著,不過當袁修跨過門檻時,感覺似乎從一層無形無質(zhì)的屏障中穿了過去。
“有陣法守護?”
他看了看門和墻壁,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應該是保護藏書樓的陣法,且布陣之人的手法很高明。
一進門,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書架林立,除了書,似乎再無他物。
“比許老的藏書還多……”
袁修走進兩個比他還高的書架之間,然后神識蔓延而出,從書架上緩緩掃過。這也算是身為修行者的好處之一,神識有著遠超肉眼的洞察力,不必為視角所限制,所以不用把書一本本的抽出來看書名,能提高很多效率。
他就這樣在書架間的過道上走動,緩步而行,可走了一圈下來,忍不住皺眉。
“全是符道書籍,沒有天庭的歷史,也沒有陸焚琴相關的書……”
袁修想,天庭不可能沒有史書一類的東西,陸焚琴這樣的傳奇人物,也不可能沒有相關記錄留存,看來自己只能等以后,去別的地方慢慢找了。
但好在,這滿屋子的符道書籍,也很讓袁修感興趣,他隨手抽了一本出來,封面上寫著‘風符淺釋‘的字樣,這是一本比較細化的符道基礎類書籍,偏理論方向,但作者措辭詼諧,讀來也頗有意思。
袁修便倚在書架上翻看起來。
沒過多久,一道人影也走進了藏書樓。
袁修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這人走到離自己不遠處,他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去。
來人是個身材高挑的少年,看起來比袁修要大一兩歲,他徑直走到袁修面前,拱手苦笑著招呼道:“袁兄?!?p> “是他?”
袁修心中一驚,這人叫褚逸,今天課堂上,唯二的兩個未能修煉旋勁的少年之一,另一個叫劉忠,現(xiàn)在在整個符道院眼中,這倆人已經(jīng)有著極大的嫌疑,可能和邪修脫不了干系。
他找我做什么?
袁修不著痕跡的退后兩步,報以一個沒什么誠意的微笑:“褚兄找我有事?”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褚逸苦笑一聲:“袁兄也是懷疑我么?”
袁修干笑兩聲,沒說話,卻又退了一步。
“實話和袁兄講……”
褚逸表情落寞道:“我就要死了?!?p> 袁修頓時愣住。
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要死了?
再說你要死了為什么來找我說啊,咱們都不認識啊!
褚逸這番話,讓袁修頓時有些愣神。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四周的光線暗了下來。
面前的褚逸背對著藏書樓大門的方向,隨著光線的暗淡,愈發(fā)難以看清他的表情,幽幽的說:
“所以走前,想請袁兄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