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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打兩個字

第一章 入塵(一)

謎底打兩個字 周壹自清 3042 2018-08-24 20:57:01

  天,在頭頂,是藍(lán)色的;云,在腳下,是白色的;太陽,在目不可及的遠(yuǎn)處,是橙色的;石頭,在身側(cè),是鐵青色的;松,在身后,是翠綠色的;而人,白色的衣服,五味瓶卻是翻著的,百味雜陳……

  “哥,你又在想他了?”恕瑞快步向前,挨著哥哥寬祥坐下問道。

  無垠的云海,時而波浪翻滾,時而隨風(fēng)逐浪,時而平如鏡面,偶爾還有條云做的魚出來翻個肚皮。天邊的太陽,遠(yuǎn)不遠(yuǎn),近不近,它就在那里掛著,散發(fā)著自己普照萬物的光芒,溫?zé)嶂恳活w冰涼的心!

  恕瑞見他看云正看的出神,不免失落地?fù)u腿用藕絲靴去夠腳下的云塊兒。云塊兒真不結(jié)實,被她輕輕一碰,竟然碎了,弄得恕瑞心里好沒趣。這時,寬祥才訥訥地意識到她的到來?!班?!”寬祥弱弱地回答道。

  “自從隨父皇來到無塵島,每次你一想他,就愛來這回頭涯呆坐著?!彼∪疬吺幓沃p腿,邊注視著潔白的云的一舉一動,仿佛它們是活著的一般。

  “唔?!?p>  “哥哥不會還在生父皇的氣吧?”

  “我哪里敢呢?”

  “哦?”

  “當(dāng)今的天帝還要看他臉色行事。他說讓誰下界歷劫,誰不乖乖聽命?”當(dāng)今天帝傳言是上任三界主宰玉皇大帝的轉(zhuǎn)世。

  恕瑞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心里清楚寬祥指的是哪件事。

  “希柳邇都已經(jīng)成神了,就因為父皇的一句‘希柳邇他雖有仙緣,但劫數(shù)不足,尚封不得神,且去凡間歷練一番’,他就被打下凡去了?!?p>  “哥,這也怨不得父皇。是咱們小輩的少不更事,不明白父皇的用心良苦?!?p>  寬祥不說話。

  剛剛一條魚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的弧度,然后,消無聲息地扎進(jìn)云海里去了。

  “父皇當(dāng)年吃過情劫的苦,不想讓我們也受累,可是劫至,父皇也無能為力……”恕瑞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只好住嘴,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刺爝呍凭碓剖?,賞海中魚潛魚出。

  “凡間過了九百多年了吧?”寬祥突然間問道。

  “差不多了?!彼∪饟u著腦袋瓜,微笑著說,“當(dāng)初父皇就曾許諾于你,九百年后,哥哥就可以接希柳邇哥哥入宮了?,F(xiàn)在算算,是哥哥去找那位令你魂牽夢繞的人了。”

  “嗯!”寬祥滿腹憂愁地躺下身來應(yīng)著,雙手枕在頭下。翠松的葉影頭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塊塊斑駁的光影。

  “太子殿下果真在此處!”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著天藍(lán)水紋箭袖緊身衣的玉人,頭戴鑲玉紫金羊角冠,插抱喜金魚碧釵,腰環(huán)水青鯉魚吐珠帶,正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地向他們二人走來。走近時,瞧見他臉龐豐腴肥碩,卻不肥大,眉宇間朱筆一點水紋波浪紅妝。面,不施脂而亮;唇,不涂膏而紅。眉是黛畫,仿佛被風(fēng)吹起的浪花;眸如水雕,宛如一枚清瑩秀澈的琥珀。談吐舉止嫻雅溫婉,絕非俗人之輩,同他相處如沐十里春風(fēng),恰似又有一股清新水流環(huán)繞,極令人身心舒暢??v世間好語書說盡,卻難尋一詞句來述君之容顏!枉凡世曾傳馬良神筆,又有畫龍點睛張僧繇,可繪得出君之姿態(tài)?

  “清河,你有事找我?”寬祥起身詢問道。他來這里也有個一年半載的了,這里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地彼此就熟悉了。

  “這回頭涯的景致果非尋常處可比,怪不得殿下每有佳人可念時,便來此處排遣!”

  “你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吧?”寬祥苦笑道。

  “殿下,來這也有不小時間,可知道這是什么?”清河轉(zhuǎn)開話題,指著云海問道。

  “愿聞其詳?!?p>  “你這人好生無趣!”清河埋怨道。

  “清河哥哥,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此處我們雖常來,但也只是賞景而已?!?p>  “罷了罷了。這也不過是個耐人尋味的逸事,我就講給你們聽聽,權(quán)當(dāng)作茶角故事樂呵樂呵算了?!?p>  清河看二人點頭答應(yīng),于是,就同他們說起故事來了。

  “這里的云都是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受風(fēng)雨澆灌,領(lǐng)雷電琢磨,在這巖石之中以鮫魚之形孕育而生的。出生之時,便天賦靈性,極善變化之道,但怎奈魔性尚烈,時常作亂,眾神拿他們不住,多為此苦惱。后來,出現(xiàn)一位勇士,他同我一樣,都是鮫人。他法力高強,有勇有謀,主動請纓降服云鮫精。傳聞,那日,他一人力戰(zhàn)三千云妖,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也不落下風(fēng)!終于,在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鏖戰(zhàn)后,那位英雄制服了云妖,被攝政王帝陛下,封為明威元帥,掌管這一域云海,統(tǒng)領(lǐng)三千云鮫兵。當(dāng)時,光設(shè)宴擺席就持續(xù)七日,可謂是風(fēng)光一時?。 ?p>  寬祥聽后也沒有多大的想法,反倒覺得這個故事不足為奇,并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伤∪饏s問了,她開口道:“什么叫做’風(fēng)光一時‘?”

  “說他‘風(fēng)光一時’就說明后來又沒落了唄!”清河解釋道。

  “哦?”寬祥不禁納悶道。

  “他因心動于一榆樹精女妖,而思凡下界,加上他又助紂為虐,違反天條,偷盜天庭寶物,天帝一怒之下將他打下凡去,歷劫萬年方可歸位,攝政王帝想救他時,為時已晚,他已投了胎入了世,沾染了塵世濁氣,就連老師也束手無策!”

  “那后來呢?他歸位了沒有?”恕瑞急切地問道。

  清河呵呵笑道:“殿下,在此處良久,可有一次謀過他的面?”

  “不曾!”恕瑞撥浪鼓似的搖搖頭,寬祥也點頭說沒有。又瞧清河,他卻莞爾一笑,此笑如久不見太陽的寒冬射進(jìn)的一縷暖光,二人這下心中會意,自是明白了。

  清河又說:“這不知是多久的傳聞了。是真是假,也無人再去關(guān)心了;再者言,人一旦過得太過舒服了,就記不起挖井人是誰了?!倍巳粲兴虻攸c點頭,沉默不語了。

  “見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釵笑拱手施禮道,“清河將軍也在此處?!扁O笑如今出挑的愈發(fā)端莊秀麗了,當(dāng)時她還是一個情竇初開模樣不善裝飾的少女,現(xiàn)今萬年已逝,她卻似只長了五六歲光景。三人亦是彎腰回禮道:“見過釵笑元君?!?p>  釵笑元君開口講道:“時帝找太子殿下說話。”

  寬祥問:“元君可知父皇找我何事?”

  釵笑笑道:“殿下只管前去,反正事情不壞?!敝涣T,寬祥滿懷疑惑地跟隨釵笑元君離去了。

  “清河哥哥,你說父皇找哥哥會是何事?”待釵笑領(lǐng)寬祥走老遠(yuǎn)后,向清河問道。他指著自己心的位置,笑而不語。恕瑞瞬間意會,立馬恍然大悟了。然后和清河一同離開了回頭涯。

  “啟稟時帝,太子殿下已帶到!”釵笑向時帝弓腰行禮道。時帝道聲辛苦,救命她退至一旁休息了。這時帝是面似弱冠模樣,年紀(jì)看上去和寬祥一般無二,卻是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年歲,歷經(jīng)多少磨難?!案富释负蟠朔瑲v劫竟這般快,往時都是許久才出關(guān)的?!睂捪橹v道。不等時帝開口回答,坐他身旁的大明皇母娘娘就迫不及待地答道,也就是時帝的糟糠之妻、寬祥之生母,“我和你父皇在夢中遇一怪事。本是窮苦人家要上街買米下鍋,卻是稀里糊涂地拿買米的錢買了一大段喜綢子回家。我們無兒無女,溫飽生計都是問題,你說買它作甚?不光無用,在回來路上又遇劫匪,本就力弱,故不幸慘死刀下,這才提前出了關(guān)?!睂捪槁牶髴崙嵅黄降溃骸袄世是?,光天化日之下竟會發(fā)生此等傷風(fēng)敗俗之事!父皇母后可還記那賊人樣貌,待兒臣下界懲他一懲!”時帝打斷他,接著說道:“這都是夢中的劫數(shù),真真假假,誰人辯得準(zhǔn)確?且不提此事了。不過,這人間還是要讓你走一遭的?!睂捪楣笆值溃骸皢螒{父皇差遣!”娘娘說:“我們此次出關(guān),掐指運紋,該是接我那凡間歷劫的半個兒回來了。這一世正好是他封神的最后一世!”寬祥聞聽此言不禁喜上眉梢,反倒不信似的問道:“真的?母后,你可別哄祥兒開心!”娘娘哈哈笑道:“什么‘真的母后’、‘假的母后’,母后還能有冒牌的不成?那人也是膽大!”寬祥滿臉賠笑。

  時帝道:“知道你離不了他,那日我讓他下界磨煉,你還一臉的不悅,估計這會兒心里還說著我的不是呢?”與其說是說給皇母娘娘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寬祥聽的!寬祥連忙賠禮道歉:“父皇,兒臣知錯了嘛!是兒臣不明父皇苦心。”時帝對皇母娘娘調(diào)侃道:“你瞧見沒有?真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家中人!”說完,二人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寬祥羞澀喃喃道:“父皇母后就不要再拿兒臣說笑了。”他的耳根子早已紅透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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