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淳熙保持著這個姿勢上了樓,就看到自己家對面有人搬著家具進進出出。
自己家的大門也是來著的,她推開門走進去,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和趙元慶聊的很開心的景祐。
趙元慶看到姑奶奶回來,奇怪地看著她,“你頭疼嗎?”
趙淳熙放下按在眼睛上的手,把頭盔扔給趙元慶,轉(zhuǎn)身看著神態(tài)自若的景祐。
“你這么閑嗎?”
景祐把手上的本子放在茶幾上,慢條斯理地說:“我今天剛搬進來,當(dāng)然要和鄰居打個招呼?!?p> “你不用拍戲嗎?”
“我就是個男二,”景祐攤手,“現(xiàn)在是男主和女主的時間?!?p> 趙淳熙無力反駁。
“今天景先生在我們家里吃飯。”趙元慶宣布。
“喊我名字就可以?!本暗v看著趙淳熙扭曲的表情,心中開心,但是面上不顯。
趙淳熙拿杯子倒水喝,一聽他的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就你那手藝,也就我能吃進去。
“你做飯?”
趙元慶十分驕傲,“景先生做。”
你臉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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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在廚房做飯,趙元慶語重心長地和趙淳熙進行一場談心。
“姑奶奶,你不覺得你不去廚房有一點點不合適嗎?”
趙淳熙拿著遙控器開回調(diào)臺,一聽這小崽子的話,當(dāng)頭給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不去?”
趙元慶往旁邊挪了挪,“姑奶奶,他來我家做飯難道是因為我嗎?”
他這一句話把趙淳熙噎住了,她把遙控器扔給趙元慶往廚房走去。
景祐把襯衫的衣袖卷起來,拿著菜刀切著土豆。他的刀功很好,土豆被切成一根根長絲,讓給趙淳熙來,她連土豆塊都切不好。
景祐低著頭,聽到趙淳熙的腳步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我要做什么?”趙淳熙問。
景祐放下菜刀,把袋子里面的油麥菜拿出來,“你把菜洗一洗。”
趙淳熙聽話地走到水池旁,放水洗著菜。
一時間廚房里只有水聲和切菜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趙元慶假裝看著電視,實際上耳朵已經(jīng)豎起來,聽著廚房里的聲響。
“上次看的電影……”
“景祐……”
兩人第一次開口,就撞上了。
“讓我先說。”景祐放下菜刀,轉(zhuǎn)身看向趙淳熙。
“景祐,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趙淳熙沒有聽他的話,把手浸在有些冰涼的水里。
“我沒有開玩笑,”趙淳熙很認(rèn)真地說,“我已經(jīng)活了一千多年,我還有可能再活一千多年,而你……”
趙淳熙下定決心說出口,殘忍無比,“你會生老病死,但我不會?!?p> 你的生命與我來說,不過是河流中的水滴。
氣氛沉默的有點可怕,景祐重新拿起到切菜,他面色平靜,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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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趙元慶是真的快被氣氛給凍成冰塊。沒有人說話,連眼神都沒有交流,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吃過飯,趙元慶送景祐出門,趙淳熙低著頭收拾碗筷。
景祐出門時回頭看了她一眼,但是她的長發(fā)擋住了她的面容。
趙元慶一回來就忍不住問:“怎么回事???”
趙淳熙盯著電視屏幕發(fā)呆,電視機里的畫面在不停地變化,她臉上的光芒也在變化。
她難得沉默不語,但是讓趙元慶住了嘴。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趙元慶偷偷地用眼睛瞄著姑奶奶。
“我離大道只有一步之遙?!壁w淳熙突然開口。
趙元慶奇怪地看向她。
得大道得永生,爾等不過蜉蝣,朝生暮死。
“姑奶奶,你想說什么?”趙元慶小心翼翼地問。
趙淳熙搖搖頭,“什么都沒有?!?p> 她笑著拍拍他的卷毛,“你的歌寫的怎么樣?”
一提到自己的歌,趙元慶就來勁了,蹦蹦噠噠地去拿吉他,彈給趙淳熙聽。
趙元慶的聲音有一種滄桑感,和他這個人人一點都不符合,唱出的歌讓人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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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悶悶不樂地躺在床上,腦袋像亂麻一樣,什么都摸不到頭緒。
隔壁房間一聲巨響,趙淳熙一個鯉魚打挺地坐了起來。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趙元慶發(fā)出來的,聽著更像是自己的新鄰居發(fā)出來的。
玻璃碎了?還是怎么回事?趙淳熙把耳朵貼在墻上,猜測到。
然后她就唾棄自己,聽什么聽,趕緊睡覺,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長得再好看又不是你的,笑的再溫柔也不是你的。你就趕緊洗洗睡吧,一大把年紀(jì),還不快點養(yǎng)生。
景祐無奈地看著插在桌子上的金色小鳥,再看看房間里碎掉的窗戶,覺得這種傳信方式應(yīng)該被丟棄了。
他拿起金色的小鳥,小鳥化成幾行金色的大字:七日之后大會,請速歸來。
景祐看完,手指一彈,字就顯示了。
他洗完澡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fā),視線漸漸移到床上的手機上。
趙淳熙穿上新買的睡衣,那是她從網(wǎng)上買的,最近幾天天氣變涼,她就買了一個秋冬的睡衣。
睡衣是那種連體的黑白奶牛圖案,穿上無比的幼稚,但是趙淳熙喜歡。
她正準(zhǔn)備關(guān)燈,手機振動一聲,是景祐發(fā)來的語音。
趙淳熙屏住呼吸點開它,景祐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一點沙啞的性感。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p> 他的聲音像是在說情話,好像說了無數(shù)次一樣順理成章。趙淳熙把頭埋在枕頭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衣太厚的原因,臉頰滾燙。
簡言之,見你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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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現(xiàn)在是真的不敢出門了,景祐還過來串門,神情自然的好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她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打開房門時,沙發(fā)上就坐著景祐。
他穿了一身白條紋的黑色運動服,看著像剛剛跑完步回來的,頭上還有汗珠。
旁邊還有一只德牧趴在他的腳邊,用兩只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趙淳熙。
“姑奶奶你起床了,吃完飯嗎?”趙元慶擦擦汗,把手上的包子豆?jié){放在桌子上。
“你……也出去了?”
“對啊,”趙元慶點點頭,拍拍景祐的肩膀,“景大哥喊我一起去的?!?p> 關(guān)系這么好了?趙淳熙突然有了危機感。
那只德牧對趙淳熙十分感興趣,圍著趙淳熙轉(zhuǎn)了好幾圈,用鼻子在趙淳熙身邊嗅來嗅去。
趙淳熙想彎腰摸摸它,可它一躍而起,咬住了趙淳熙睡衣的尾巴。趙淳熙的花奶牛睡衣后面有一個小小的尾巴,原來它一直在糾結(jié)趙淳熙到底是個什么奇怪的生物。
趙淳熙跳腳,想去掰開它的嘴。
可那只德牧不松口,像是邀功一樣把趙淳熙往景祐那邊拉,就像抓住了一只獵物一樣。
趙元慶笑傻了,景祐沒有笑出聲,可是趙淳熙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笑。
笑的不動聲色,笑的如同春風(fēng)潤物。
“景祐!”趙淳熙惱羞成怒。
“烤鴨。”景祐叫那只狗的名字,向它拍拍手。
叫做烤鴨的德牧有點不舍的送開了趙淳熙。
烤鴨?趙淳熙目露兇光,看著那只德牧,小心我把你吃了。
景祐摸摸烤鴨的腦袋,烤鴨開心地往他懷里撞。
“我這幾天有事情,可能要小半個月才能回來,能麻煩你們照顧一下烤鴨嗎?”
景祐把手上的狗糧晃了晃,“我一會再送一點過來?!?p> 趙淳熙用鼻子哼了一聲,“想的挺周到的?!?p> 趙元慶點頭,牽過烤鴨,拍著胸脯地保證道:“我一定會照顧好的?!?p> 景祐點點頭,臨走之前,揪了揪趙淳熙帽子上的角,“我很快回來?!?p> “關(guān)我什么事!”趙淳熙嘴硬,感到自己的臉升高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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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鴨在趙淳熙家里帶的第二天時,她接到了谷昱澤的電話。
“前輩,一會我來接你。”
趙淳熙這才想起以前答應(yīng)好的事,答應(yīng)下來之后就搬出來之前去劇組的小行李箱,開始整理東西。
趙元慶帶著烤鴨去直播,結(jié)束之后就看到趙淳熙拖著行李箱坐在沙發(fā)上。
“姑奶奶,你要去哪?”
趙淳熙想嚇嚇趙元慶,還沒有開口,門鈴就響了。
“開門去?!壁w淳熙指揮到。
趙元慶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老熟人”,瑟瑟發(fā)抖。
谷昱澤帶著南風(fēng)很有禮貌,讓趙元慶脊背發(fā)涼。
“前輩,該出發(fā)了。”
“去哪?。俊壁w元慶一臉懵。
“頂多半個月我們就會回來。”谷昱澤回答。
問你了嗎?趙元慶慫巴巴的不敢出聲。
“我去參加一個修仙大會,很快就回來,你在家有事給我打電話?!?p> 趙淳熙拍拍趙元慶的肩膀,拖著行李出門。
趙元慶和烤鴨在門口依依不舍,“快點回家啊?!?p> 趙淳熙走了之后,趙元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頓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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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第一次做這么高級的車子,感覺自己似屁股下的一小塊坐墊和自己一個價錢。
“我們什么時候能到?”
“我們先去機場,然后坐飛機大約兩個小時到?!?p> 谷昱澤示意南風(fēng)開車。
坐飛機倒是挺新鮮,趙淳熙保有一點期望。
等趙淳熙上去之后,頭暈眼花還想吐,一臉灰敗地躺在座椅上。
吃了谷昱澤給的暈車藥才稍微好受一點,歪著頭聽谷昱澤說話。
“前輩,此次大會地點在廣照峰,事事需小心?!?p> 他拿出一個面具遞給趙淳熙,“大會一共五天,前輩你最好一直帶著面具?!?p> 趙淳熙沒有力氣地點點頭。
“大會還有好幾天,怎么走這么早?”
“本來可以遲去幾天的,可是那家人今年參加會議,我們不能比他們遲?!?p> “那家人?”趙淳熙好奇地問。
“那家人和我們一樣都是修仙門派,”谷昱澤臉色凝重,“但他們沒有名字,沒有人知道他們待在何處?!?p> “沒有名字?”這倒是稀奇。
谷昱澤點點頭,接著說。
“傳聞那個門派的掌門已經(jīng)得大道?!?p> “什么!”趙淳熙差點跳了起來。
她冷靜下了之后,不確定地說:“不可能吧,得大道為何不飛升?”
谷昱澤沒有辦法回答她,只能搖搖頭。
“那家人實力超群,但是不問世事,沒有掌門的命令不允許下山,否則逐出師門。”
趙淳熙把沉重的腦袋放在座椅上,困意漸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