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趙淳熙下了飛機。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了,兩邊的道路由繁華的街道漸漸轉(zhuǎn)變成了茂密的森林。
車子上了盤山公路,外面很安靜,時不時傳來鳥撲棱的聲音。
趙淳熙帶上面具跟在谷昱澤的身后,車子停在路旁。山頂上的一棵大樹旁站著一個白衣男子,在黑夜里分外顯眼。
樹冠很大,立在崖邊,山風拂過,如同波浪一樣流動起來。
趙淳熙抬頭看著這棵參天大樹,葉子上的脈絡(luò)在黑夜里發(fā)出光芒,如同月上的神樹。
谷昱澤見趙淳熙十分感興趣,低聲說到,“這棵神樹據(jù)說在此處已經(jīng)有了幾千年?!?p> 確實幾千年了。趙淳熙一陣感慨。
這棵月樹乃是當初和天凌門齊名的月時門的象征,而月時門現(xiàn)在只剩下這棵大樹了嗎?
白衣男子認識谷昱澤和南風,又看見谷昱澤出示的請?zhí)?,自然不會多問?p> 他手上拿著的羅盤緩緩轉(zhuǎn)動,月樹樹干上的綠光漸漸濃郁,一個狹窄的方形通道露出來。
“請?!?p> 白衣男子側(cè)身,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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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廣照峰里面,趙淳熙感受到了濃郁的靈氣,雖說和千年前相比淡了許多,但和外面相比就好多了。
有人帶領(lǐng)他們?nèi)チ斯扔攴迤渌麃砣说淖∷?,趙淳熙又見到了那天的老爺爺。
他今天穿著唐裝,身邊也跟著幾個帶著面具的人。
“爺爺,這幾位是?”谷昱澤也看見了,開口問。
“我來介紹介紹?!惫日崎T指著其中一位帶著黑色面具的男人,“這位是莫先生?!?p> 莫先生拿下了臉上的面具,“在下只是一介散修,諸位道友請多多指教。”
他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模樣,說話處事很是隨和。
谷掌門又指著那位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這是馬先生。”
馬先生可沒有莫先生隨和,不但沒有拿下面具,語氣還很沖。趙淳熙可以想象出來他面具下鼻孔朝天的模樣。
馬先生哼哼一聲,權(quán)當打招呼了。
你是豬嗎?面具下的趙淳熙翻了一個白眼。
谷掌門面色不虞,但是沒有開口責怪。
這兩人介紹完了也就輪到趙淳熙了,她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言簡意賅地說:“我叫趙淳熙,多多指教?!?p> 馬先生一看是個年輕的女人,嗤笑出來。
“少掌門帶來的都是什么人?”
來了來了,趙淳熙十分激動,她終于見到這種只有在電視劇里出現(xiàn)的場景了。
那我是主角嗎?她很興奮。
谷昱澤看著躍躍欲試的趙淳熙,有點莫名其妙。
莫先生十分客氣,客氣里帶著些許忌憚,能被帶到這里的哪一個不是高手?而問題是這個高手還如此年輕。
年輕的趙淳熙正忙著接電話。
“姑奶奶,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怎么不接?”趙元慶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出來。
“我差點死在飛機上?!?p> “你還坐飛機出去?”
大概是趙元慶的聲音有點大,周圍幾個人都看著自己,趙淳熙有點尷尬。
“不說了,我還有事?!壁w淳熙掛了電話。
趙元慶一臉委屈地看著“嘟嘟”響的電話。
眼見他們敘舊敘的差不多了,趙淳熙終于松了一口氣。從下飛機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吃完飯,現(xiàn)在餓的前胸貼后背。
結(jié)果晚飯讓她十分失望,瞧著很好看的面,結(jié)果到嘴里沒滋沒味的。
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景祐會不會喜歡這種面。
景祐啊,她感嘆了一下,實在是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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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趙淳熙九點多醒過來,然后才好好觀察自己到的地方。
廣照峰住宿的房間是那種古韻十足的小木樓,最高就兩層,和古代的客棧很像。
這些屋子和一千年前的月時門幾乎一模一樣。趙淳熙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她住在二樓,當她帶著面具從木樓梯上下來時,樓下的小院子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
看著他們,趙淳熙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時候各個門派的翹楚們也像這樣,聚集在一起。
當時鮮衣怒馬的少年們,如今都消失在時間里。
樓下來了一位灰白頭發(fā)的中年人,他走到愿意中間,中氣十足地說道:“諸位,請移步大廳?!?p> 趙淳熙跟著人群里穿過走廊,兩邊的是高聳的松樹。穿過走廊走上青石路,大約走了一刻鐘才到了大廳。
大廳的中央站著許多人,都在等著峰主到來。兩邊是梨花木的椅子,整整齊齊地擺著,廣照峰峰主一來,眾人終于落座。
趙淳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看著主座上的老人說話。
峰主是一個中年男子,頭發(fā)剃成板寸,眼神銳利地掃過眾人。
“首先,歡迎大家來到廣照峰,我是廣照峰的峰主陳嵩。”
底下很安靜,大家都看著他。
“我想大家來此都是為了互相切磋,討論問題的,我希望各位可以在廣照峰這些日子里可以過得愉快?!?p> 他說著,從臉上擠出一點難看的笑容,那笑容一會又消失了。
“當然,若是有人膽敢在廣照峰鬧事,我絕不會輕饒?!?p> 趙淳熙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喝著茶水,沒一會一杯茶就見底了。
茶喝完了但是峰主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淳熙有些坐不下去了,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坐在她旁邊的是那位壞脾氣馬先生,他看見坐不住的趙淳熙,開始說教起來。
“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可以允許你不講規(guī)矩?還不快點坐好?!?p> “……”趙淳熙聽著他從面具里發(fā)出悶悶的聲音,無奈地坐好。
主座上的陳嵩還在說個不停。
“兩日過后,各個門派就可以隨意切磋,但需要到規(guī)定的地方,不允許私斗……”
他再說什么趙淳熙也沒有興趣聽下去了,本來她就不是為了揚名而來。
他說完之后,終于可以解散。趙淳熙出了門之后看到了谷昱澤和南風,他們倆還真是形影不離。
“前輩,昨天晚上還習慣嗎?”
“挺好。”趙淳熙點頭,睡得和豬沒什么兩樣。
見趙淳熙興致缺缺,谷昱澤還擔起了解說的職責。
“幾天后就會有各個門派的人進行切磋,一些想要出名的散修都會出手?!?p> 他細細觀察了趙淳熙的表情,看見她表情如常,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當然,前輩你不需要出手。然后就是大會,討論最近頻頻發(fā)生的案件?!?p> 趙淳熙點點頭,走了幾步突然想起“那家人”,便停下腳步詢問谷昱澤。
“那家人呢?他們在哪?”
“沒有見到他們,但他們肯定來了。”
“你怎么這么肯定?”趙淳熙好奇地問。
“他們?nèi)羰遣粊?,這陳嵩不會這么客氣,”谷昱澤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他最是傲慢和無禮?!?p> 趙淳熙有點尷尬,總覺得廣照峰和谷雨峰有些不對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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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快要走到小院子里時,迎面又來了一位熟人,是那天在玉山的陳小姐。陳小姐穿了一件紅色長裙,好在修道之人不怕冷,不然有她受的。
陳小姐看見迎面而來的谷昱澤之后,笑吟吟地向這邊走來。
“好久不見,不知道少峰主地傷怎么樣?!?p> 經(jīng)歷了上次的事情,谷昱澤對她看法改觀了許多,聽到她的問話,也耐著性子回到:“已經(jīng)痊愈了?!?p> “不知道我向你挑戰(zhàn)你會答應(yīng)嗎?”陳小姐話鋒一轉(zhuǎn),問到。
谷昱澤勾唇,褪去在趙淳熙面前地乖乖少年的模樣,笑的鋒芒畢露。
“廣照峰的戰(zhàn)帖我一定會接的?!?p> 陳小姐的笑容淡了許多,她又說到:“我以我個人的名義請戰(zhàn)?!?p> 趙淳熙一聽,心想這明顯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谷昱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再說這有什么區(qū)別,但依舊應(yīng)了。
男人都是這么遲鈍嗎?趙淳熙調(diào)整了一下面具,出神地想。
好巧不巧,她又想到了景祐,他看著也不像什么遲鈍的人。
最近幾天,她總是會想起景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告白給弄傻了。
這時陳小姐終于看到帶著面具的趙淳熙,她眼波流動,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是在玉山那里出現(xiàn)的高手。
她猜到了也不表露出來,裝作沒事人一樣說:“各位想在廣照峰里游覽一番嗎?”
谷昱澤還沒說話,趙淳熙先點了頭,她還是挺想看看這塊地方,故地重游的感覺挺奇妙。
看趙淳熙想去,谷昱澤不好拒絕,也就答應(yīng)了,和陳小姐一起往廣照峰的深處走去。
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了馬先生,他也跟著一起去了。
陳小姐帶他們?nèi)チ嗽S多地方,不過這些地方一看就是專門供別人參觀的,沒什么要緊的東西。
趙淳熙越看越覺得熟悉,月時門她來過好幾次,她的那個奇怪功法還是從月時門里弄出來的。
正當她想著,陳小姐帶他們來到了一處懸崖,趙淳熙眼神陡變。
“此處設(shè)有結(jié)界,”陳小姐說著,伸出手在空氣里摸了兩下,頓時出現(xiàn)了月白色的光罩。
“至于里面是什么東西,無人能探清?!?p> 當年的月時門都沒有弄清楚,你們就更沒可能了。她當初就從這里無緣無故掉下了下來,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自己的機緣。
頗有機緣的趙淳熙上前一步,和其他人一樣,摸了摸這個屏障。
當她的手碰上去的那刻,她渾身的靈力都開始暴動。她的手穿過屏障,然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進去。
站的離她最近的是馬先生,他反應(yīng)極快,立刻抓住了趙淳熙。不料屏障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整個廣照峰。
馬先生被靈力一沖,面具直接粉碎,手上一送,趙淳熙直接被吸了進去。
趙淳熙看到了那個高傲無比的馬先生的模樣,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娃娃臉男人。
“喻楚陽?!彼X海里冒出這個名字。
意中緣
今天回寢室晚了,發(fā)遲了,實在抱歉。 希望看的小可愛可以收藏一下,讓我看看有沒有人在看,感覺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