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思豆腐
黃豆曬了幾日,地也都翻了一遍,有一日吳丙說過兩日會有雨,他們便把黃豆灑到了地里。
趁著陰雨天,他們在茅草棚子下,開磨起了豆腐。
當(dāng)?shù)谝淮蔚亩垢龊煤?,楊百花嘗過后,便是贊不絕口道:“好吃,又嫩又滑,比以前來咱們村賣豆腐的小販豆腐好吃多了。相思啊,你可真本事,竟然能做出這樣嫩滑的豆腐?!?p> “嬸子過獎了?!鳖櫹嗨夹π?,也嘗一口她自己做的豆腐,嘖!還是不如外公外婆做的豆腐好吃。
她外公家祖?zhèn)骼瞎に嚩垢?,不用石膏點豆腐,而是用鹵水。
那怕都是新時期機(jī)器化時代了,他們還是堅持用石磨磨豆腐,自家人一遍又一遍過濾豆?jié){,完全的自然人工生產(chǎn),每天也只有五十斤豆腐售賣。
她沒去外地上大學(xué)前,假期總會去外公家?guī)兔π┤兆?,回頭又被爺爺拉回去學(xué)醫(yī)術(shù)。
因為老爺子說她天賦好,其實,就是其他兄弟姐妹不愿意學(xué)中醫(yī),總給老爺子搗亂,爺爺才抓住她不放的,誰讓她心軟孝順呢!唉!
離顧相思家最近的一戶人家,聞到顧相思家傳來豆腐香氣,他們兩口子便湊到一起嘀咕了起來。
他們準(zhǔn)備也找人學(xué)做豆腐去,總要把這些黃豆多賺點錢吧?
還有一點他們覺得奇怪,顧相思和吳丙兩家都瘋了,竟然把黃豆灑地里做肥料了。
他們可沒這么傻,準(zhǔn)備一部分黃豆做豆腐,一部分拿去賤賣了,好歹能賣點錢??!
……
次日,顧相思和吳丙兩家人,便進(jìn)城去賣豆腐了。
今兒賣的不止有豆腐,還有豆腐花。
楊百花一路上還在擔(dān)心道:“相思,這豆腐不會顛散吧?”
“不會,我特意做的豆板,咱們車上又有甘草墊子,走的也不快,不會顛散的。”顧相思此番進(jìn)城,只是為了打響相思豆腐的招牌,等引來了一些酒樓客戶,她就不用風(fēng)吹日曬賣豆腐了。
而且,她準(zhǔn)備了一罐鹽,想和帝都最大的私鹽商做筆買賣,以后她也好有鹽做黃豆醬,以及許多腌制食品。
再者就是找家酒樓,把黃豆芽供給他們,總比他們一點點叫賣要快,要賺的穩(wěn)。
楊百花一路上還是擔(dān)憂豆腐,一直扶著那幾板豆腐,并吆喝一聲:“你們爺倆兒也走慢點,可別把豆腐顛散了。”
“知道了,娘!”吳栓趕著牛車走在前頭,現(xiàn)在天色才蒙蒙亮,康莊大道上并沒有行人。
顧相思干著驢車,咳咳!其實也就是用根竹竿系條繩子墜棵野菜,誘哄著驢子自己往前走。
楊百花看她這樣趕車,不由笑道:“相思啊,你這樣的心思靈巧,嬸子還真是服氣了。”
“嬸子說笑了,我這就是偷懶?!鳖櫹嗨蓟仡^對楊百花笑了笑,又扭頭去看前方的路。
唉!她這個女司機(jī),倒是有駕駛證,可是呢!驢車,她真是頭一次趕,心里怕著呢!
寶珠也坐在車上,她不愿意跟吳栓媳婦兒桃娘,非要纏著她阿娘一起進(jìn)城賣豆腐。
顧相思也是被這孩子依賴的心軟了,便帶上了她一起進(jìn)城。
西賀國的帝都在國中心地帶,名西蘭城。
上河村離西蘭城只有十里地,卻不屬于西蘭城管轄的鄉(xiāng)村,而歸屬南邊三十里外的五洪縣管轄。
西蘭城很大,是圍城,四面有五丈高的圍墻,九丈寬的護(hù)城河,城有十二門,中可容納十五萬人之多。
正南城朱雀門有一座三十六顆獅頭雕刻的平坦石橋橫在護(hù)城河上,寬六丈,長十丈青石為柱建造而成,已有兩百年歷史。
“可算到西蘭城了?!睏畎倩ù笏闪丝跉?,上了寬敞平坦的獅王橋,她也就不用擔(dān)心豆腐會顛簸散了。
過了獅王橋,抵達(dá)城門口,顧相思便回頭對楊百花笑說:“嬸子,天也亮了,出城進(jìn)城的人會漸多,你們煮了好多豆花和豆腐湯,還有那豆腐菘菜包子,在城門口,可是最好賣的。至于我……要麻煩栓子哥陪我進(jìn)城一趟,賣了這些豆腐,我可還有別的事呢!”
“行,讓栓子陪你進(jìn)城,萬事小心?!睏畎倩ㄒ娺^顧相思弄的雪晶鹽了,真是細(xì)白的像雪一樣,一點沒有粗鹽的咸苦味兒,炒菜煮湯可好了。
吳栓也知道,顧相思賣豆腐是其次的,她主要還是要進(jìn)城做大生意。呵呵,讀過書的人,就是比他們想的長遠(yuǎn)。
秦家夫婦皆是讀過書的人,否則,也不能懂醫(yī)識藥開方子了。
原主身為他們老兩口兒的養(yǎng)女,打小跟在他們身邊采藥學(xué)醫(yī),自然也是個識文斷字的姑娘。
這也是,為何顧相思變化如此之大,也沒惹吳家懷疑的原因之一。
還有之一,便是原主一貫的清冷寡言,與人相處也是淡淡如水的,從不曾與誰熱絡(luò)親近相處過。
因此,誰也不知道她本性到底如何。
進(jìn)了西蘭城,寶珠是又好奇又害怕。好奇的是西蘭城好熱鬧,害怕的是人太多了。
顧相思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人長得都不錯,那怕是農(nóng)村人,樣貌普通,也是周正的。
西蘭城的人,放眼望去,也真是男俊女美。
一路走來,年輕的乞丐,都是眉清目秀的。
嘖嘖嘖!她這是進(jìn)入美人國了嗎?
“相思妹子,在人家門口擺攤……真的不會挨揍嗎?”吳栓是個敦厚的老實人,他回頭看一眼這處在繁華鬧事的破敗酒樓,似乎是快倒閉了?
“咱就停一會兒,賣完就走,不妨礙他們家做生意的?!鳖櫹嗨家呀?jīng)把攤位支起來了,鍋一掀開,豆花的想起飄啊飄,勾起人肚子里的饞蟲,十分想吃一碗白嫩爽滑的豆花。
“相思豆腐?有點兒意思。”一個青年男子,帶著仆人走了過去。
顧相思盛一碗豆花給對方,滴三滴香油,灑一撮蔥花,遞給對方微笑說:“一碗五個銅板,多謝惠顧。”
“嗯?五個銅板?呵!比別家貴兩個銅板,小娘子,做生意不老實???”青年男子一邊吃著豆花,一邊打量這名身著藍(lán)布碎花裙,滿頭青絲用一塊碎花布包著的荊釵布裙女子。
年紀(jì)不大,長得是美,就是有那么點過于野性了。
“一分價錢一分貨,大爺就說說,小女子這豆花,值不值小女子開的價吧?”顧相思做生意從來都是東西說話,讓她點頭哈腰祈求人賣她東西?呵呵,原來她是嬌寵長大的幺妹,就沒學(xué)過怎么討好人。
凡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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