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然?!?p> “是我?!甭牭侥嵌藭r易的聲音,黎慕然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并沒有看到時易的身影。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能放松警惕,誰知道時易在哪個她沒注意到的地方。
“明天有時間嗎?”
黎慕然一口回絕,“沒有?!?p> 經(jīng)過了畫具被扔的事件之后,時易這個人,黎慕然是徹底不想招惹了,她招惹不起,她現(xiàn)在只想平安度日。
既然注定時易不能做她的靠山,那她就這么茍且的過活也不錯,總比樹敵要好。
“你明天課很多嗎?”
“不是,我不想見你?!崩枘饺换卮鸬闹苯亓水?dāng),沒有拖泥帶水。
這是她一貫處理關(guān)系的方式,她一直認(rèn)為藕斷絲連這種事情不會在她的身上發(fā)生,一直到現(xiàn)在。
“我看見你了,我下來找你。”
一聽這話,黎慕然慌亂的不行。
她連忙阻止:“你不要來找我,我不想見你?!闭f完,黎慕然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慌忙回身想拉著修遠(yuǎn)走,卻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修遠(yuǎn)。
兩杯溫?zé)岬娘嬃项D時潑了兩人一身,黎慕然又氣又急:“你們男的怎么那么喜歡站在別人身后?有病嗎不是!”
“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嗎?!?p> 修遠(yuǎn)正打算找東西給黎慕然擦擦,還沒開始找,整個人就被黎慕然拖著走了。
“快走!”黎慕然催促到。
“哎,去哪?你能跟我說清楚嗎?”
黎慕然拉著修遠(yuǎn),加快了腳步。
“回家,快點走啊,別磨磨蹭蹭的!”黎慕然很著急,她是真的著急了,她相信時易的話,時易興許真的看見他了。
修遠(yuǎn)手上身上,就連臉上都被噴了飲料,還是黎慕然買的奶茶,高糖攙奶了,黏黏糊糊的,風(fēng)一吹,黏在臉上,修遠(yuǎn)何時這般狼狽過,而且還被黎慕然牽牛一樣牽著。
“姑奶奶,停一下好不好,就一分鐘,不然不知情還以為我找小三被女朋友抓了?!?p> 黎慕然冷哼一聲,松開修遠(yuǎn),緊張的始終東張西望著,“你想象力真豐富?!?p> 修遠(yuǎn)接過黎慕然的濕巾,粗略的擦拭著,雖然不知道黎慕然在躲什么,但看她著急的樣子,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擦擦,過來?!?p> 黎慕然被修遠(yuǎn)握住肩頭,抓了過去,手上擦過了,才去擦臉。
他的手碰到黎慕然頭發(fā)的時候,黎慕然下意識的捂住了帽子。
本來修遠(yuǎn)還沒注意,這下終于明白今天看黎慕然怎么越看越奇怪了,她不是不喜歡戴帽子的嗎?
修遠(yuǎn)的手向黎慕然的帽子伸了過去,被黎慕然一巴掌拍開。
“干嘛?”
“慕然,你怎么突然戴起帽子了?”
“天冷不行嗎?快點走了。”
“等等,你臉還沒擦干凈?!?p> 剛被黎慕然拍了一巴掌,修遠(yuǎn)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黎慕然擦臉,沒再去動黎慕然的腦袋。
“哎呀,你怎么還磨磨唧唧的,給我,我自己擦,走了?!崩枘饺粨屵^自己的包,大步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怎么一點耐心都沒有。”
到了停車場,等黎慕然上了車之后,修遠(yuǎn)才上車,剛上車正系安全帶,抬頭就看見黎慕然鐵青著臉。
修遠(yuǎn)不禁納悶,“你到底看見什么了?是季殊那孫子還是他爹?”
黎慕然嘆了口氣,沒講話,頹敗的指了指車子前面。
那里停了一輛黑色的越野,還在亮著燈,車很高,恰好修遠(yuǎn)開的是跑車,從黎慕然的角度,她一眼就看見了駕駛座的時易。
“是在躲他?”
黎慕然點頭。
修遠(yuǎn)沒問原因,他下車之前叮囑道:“在車?yán)飫e下去,我倒要看看他今天還能從我手里搶人不成。”
甩上了車門,修遠(yuǎn)大步跨到了時易的面前。
視線交匯的那一瞬間,電石火光,一場沒有硝煙的無聲無息的戰(zhàn)爭。
“堵我車?腦子有坑?”
時易將車窗降到最低,精壯的手臂支撐著,視線對著那輛跑車的副駕,他的回答顯得心不在焉,“我可不想堵你,堵你車上另外一個人。”
“慕然不想跟你走,時易,雖然我很想跟你撕破臉,不過不是在這種場合,所以,麻煩識趣一點。”
“你說了我想說的?!?p> 沒再說其他的,時易拿過一邊手機撥通了黎慕然的號碼。
“想我走嗎?”
“當(dāng)然。”
時易瞥了一眼車外的人,將車窗悉數(shù)升起,隔絕了聲音,“我想帶你走怎么辦?”
“時易,你是不是有病?”
“我沒病,我就是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時易你就是有病,你還病的不輕。”黎慕然咬牙切齒的罵出聲音。
“下來?”時易又問。
“不下?!崩枘饺辉俅魏翢o顧慮的拒絕。
“你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
黎慕然很是煩躁,時易怎么這么多的事情,她都說了不去不去不去,他為什么還一遍又一遍的問,黎慕然再次拒絕:“不去!”
“那咱就耗著?這附近完全打不到車!”
“時易,你就是個無賴?!?p> “隨你怎么說,反正都是你的氣話?!?p> 黎慕然被時易的話氣的握緊了拳頭,憑空揮了幾下,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沉默了一分鐘的樣子,黎慕然忽然吐出一口氣,似乎是釋然了。
她問:“去哪?”
“就在這附近的一家療養(yǎng)院?!睍r易的聲音突然低了,也沒了先前的威懾力,“我爺爺想優(yōu)優(yōu)了。”
時易這低落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的不討厭。
就在這一刻,黎慕然感覺自己憑空揮舞的那幾個拳頭好像敲到了自己的心臟上,她記得那個老人,醫(yī)生說老人是因為經(jīng)歷了重大變故,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
回憶起先前那次的見面,黎慕然面對那個老人的時候,她有種面對自己家爺爺?shù)母杏X,很親切,很溫暖,也很可憐。
“時易?!?p> “嗯?!?p> “優(yōu)優(yōu)到底是誰?她在哪里?為什么要我假扮?騙一個老人你良心過得去嗎?”
“你來嗎?”時易直接跳過了黎慕然的問題。
“我明天下午有一節(jié)課,等我上完課的。”她去,不是為了別的,更不是為了時易,只是為了那個慈祥的形容枯槁的老人。
因為那個老人看到自己的時候小的好開心。
“我到時候去接你?!?p> 黎慕然沒給出回應(yīng),她掛了電話,時易的車也在這個時候開走了。
然而,坐在身邊的修遠(yuǎn)卻遲遲沒有開車,他低著頭,車內(nèi)沒燈光,黎慕然看不清楚修遠(yuǎn)的表情是怎么樣的。
但她感受得到,壓抑而憂傷的氣氛,這兩個男人到底怎么了?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