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所有的負能量都被隱藏,黎慕然才看見修遠的臉,這個時候的修遠如同往常一樣,俊逸,陽光帥氣,翩然貴公子。
車終于開了出去。
“你家跟時易家是世交,那你知道優(yōu)優(yōu)是誰嗎?好像對時易的爺爺很重要的樣子?!崩枘饺挥蓄A感,這個優(yōu)優(yōu)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修遠抽空看了黎慕然一眼,神情沒什么變化,因為所有的真實情感都掩藏在眼底。
“慕然,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么嗎?”
修遠居然也會批判自己了,黎慕然很是詫異,她試探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是……是什……什么???”
“哈哈,這么緊張做什么?聽我說,這人吶,是要直面自己的缺點的,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同情心太重,都到了泛濫的程度,你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的?!?p> “……”
“之前時易是不是就利用了你這點,因為他爺爺?”
“……”明明本來是要問別的問題的,被修遠這么一轉移話題,黎慕然突然就無話可說了。
甚至覺得自己連問問題的資格都沒了。
“你說的優(yōu)優(yōu)是時優(yōu),時易大伯家的妹妹?!?p> “妹妹?”黎慕然一時有些驚訝,驚訝過后,才恍惚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很符合情理的,不然怎么會對爺爺那么重要。
“不然呢?你不會是因為時優(yōu)跟時易鬧脾氣吧?雖然我比較討厭時易這人,但他是你男朋友。”
黎慕然直接跳過了時易這個話題,“那她人呢?”
“呼……說起來,她人啊……我也想知道,巧了,就是三年前的昨天,發(fā)生了車禍,不過時家封鎖了消息,沒人知道時優(yōu)去哪了,看來時家爺爺受的刺激不小?!?p> “車禍?”
“嗯,時優(yōu)是時家這一輩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在時家那就是集體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寵著她,三年前剛拿到駕照,說要帶老爺子去兜風,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誰知道路上就出了意外?!?p> “三年前?那時候我跟阿言好像還不認識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呃……都說了我們家跟時家是世交,你在懷疑什么?”
“就這么簡單嗎?”黎慕然不信,肯定還有什么內情。
“就是這么簡單,車禍的消息被時家封鎖了,時老爺子的事情我是今年才知道?!?p> “那你這幾年見過時優(yōu)嗎?”
“那個瘋……我沒有見過時優(yōu),姑奶奶,我得認真開車,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不然程嘉言那個瘋女人會劈了我的,還有啊,我建議,你在時易面前不要問時優(yōu)的事情,他倆的關系最好了,如果你和時易感情深厚的話,那你隨便問?!?p> 黎慕然自嘲的吐了吐舌頭,俏皮中透著警告。
“得,當我沒說,鬼知道你倆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p> “我也不知道?!?p> “下次別再被他利用了,你根本玩不過他,他那是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年的人了,十個你的心思多不一定比得上一個他,還有這以后時易要是欺負你,你給我打電話,只要是欺負你的人,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都不怕,準讓那人吃點苦頭?!?p> 黎慕然被修遠的這番話說的鼻頭酸酸的,放下負擔,無憂無慮的笑出了聲音。
“怎么辦,我突然覺你很不錯?!崩枘饺幻嫔蠋е{侃的假笑。
修遠不止一次被黎慕然這般調戲過,他早就免疫了。
“放心好了,姑奶奶,我是不會對你下手的?!?p> 黎慕然挑眉回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對你也沒有興趣。”
“哈哈,咱倆這互相嫌棄的勁兒。”
下車的那一刻,黎慕然全副武裝,笑容徹底消失,宛若帶上了一個僵硬的面具,戴上之后黎慕然不再是修遠面前那個可以放肆的笑,放肆的抒發(fā)最真實情緒的黎慕然了。
她沒有笑,甚至面無表情,院子停著媽媽的車,黎慕然看到之后,才拉著東西走進去。
進門,季國安跟莫云韶正在吃晚餐,出于禮貌,黎慕然停了下來,忍著惡心看了一眼肥碩的地中海季國安。
“叔叔,媽媽,我回來了?!?p> “吃飯了嗎?然然?”佐以油膩中年大叔的猥瑣笑容,讓黎慕然的胃部有了反應。
黎慕然想起季國安那張嘴里曾經吐露出的無言回憶,她胃里開始翻滾。
“吃過了,媽媽叔叔晚安,我累了,去睡覺了?!?p> 黎慕然剛轉身,未走一步,就聽到了莫云韶的聲音。
“就到現(xiàn)在才回來?”
“我跟阿言吃飯去了。”
“好,你上去吧,等會兒我有事找你,別睡覺?!?p> 黎慕然蔫了吧唧的點頭,那臉恨不得能貼到地板上。
“我知道了?!?p> 今天季殊好像不在家,門上了鎖之后,黎慕然去洗澡。
洗過澡出來,剛坐下,就有人敲門了。
臥室門上是沒有貓眼的,她平時都是通過敲門的頻率斷定外面的人是誰。
這種緩而慢的便是媽媽敲門,遠沒有季殊的急促,季殊那敲門的聲音跟放鞭炮似的。
“媽媽?!?p> 莫云韶沒有搭理黎慕然,而是徑直走到了黎慕然的床上坐下,高傲的昂起下巴。
“你離開之前我就跟你說了,你的賬我回來跟你算?!?p> 黎慕然站在距離莫云韶一米左右的地方,耷拉著腦袋,活像個被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那天晚上你跟誰走了?不是跟何海聊的好好的嗎?”
“媽,何海對我沒興趣。”
“沒興趣?這也就是你自己說的,你當媽媽看不出來嗎?何??茨愕难凵穹置鞑灰粯印!?p> “……”
“說話,那天到底跟誰走的?”
“何海的朋友?!?p> “朋友,姓什么?誰家的?”
黎慕然張了張嘴巴,想著不管自己說什么,媽媽都沒有對證,她便講了假話,“我也不認識,就是一起喝了杯酒,就被他帶出來了。”
“去哪了?徹夜不歸?居然是跟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你自己說說,虧不虧你?”、
虧不虧?居然是莫云韶首要想到的,也對,她的這個媽媽就是這樣,從來不會關心她的身體是怎樣,只關心她有沒有成功釣到男人。
可能現(xiàn)在在她媽媽的眼中,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籌碼。
無所謂了。
黎慕然放在帽子上的那只手悄悄的拿了下來,既然她都已經認定了她那天晚上出去陪男人了,那她還是不要解釋好了。
反正她媽媽不會關心她受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