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巖這么說,寧珮槿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后頸,觸感平滑,和平時并沒有什么兩樣。
“什么都沒有???”隨即意識到有可能是蘇巖在騙她,翻了個白眼,“真是無聊?!?p> 說完不再理他,繼續(xù)手里的實驗。
蘇巖看寧珮槿一臉不信的樣子,冤屈得不行。
于是,等寧珮槿再次投入到實驗時,蘇巖偷偷摸過去,拿手機對著寧珮槿露出的脖頸拍了張照,然后遞給她以證清白。
寧珮槿看著蘇巖手機上的照片,因為拍的匆忙,照片有些模糊,看起來的確像是傷疤。寧珮槿手指微微收緊,不露聲色地刪了照片,把手機還給蘇巖。
她對自己身上的傷疤了如指掌,能確定的是前段時間的車禍,并沒有傷到脖子,她也沒有任何痛感。
那么,她脖子上的是什么?
晚上洗完澡,寧珮槿摸著后頸,想起白天的事,索性拿出手機,對著自己的后頸拍了一張。
白天蘇巖拍的圖片模糊,看不大清,只能依稀辨別出像是劃痕,現(xiàn)在看清了之后,寧珮槿就不淡定了。
這不是消失的壁畫......上的圖案嗎?
怎么跑到她脖子上去了?
從她拍的圖片上可以辨別出,那個紅痕組成的圖案,就處在她后頸的正中央。
因為平時總是散著頭發(fā)的緣故,后頸很少能清晰地顯現(xiàn)出來,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
可現(xiàn)在問題是,誰能告訴她這什么情況?
寧珮槿回到衛(wèi)生間,用沐浴液把脖子重新洗了一遍。
發(fā)現(xiàn)并沒有把圖案洗掉之后,又回去拿牙膏洗,她甚至把洗衣液都用上了,可圖案依舊好好的在脖子上。
倒是她的脖子,在來回揉搓了幾遍之后,有些紅腫。
看來,還是要找金叔了。
也不知道金叔的傷怎么樣了,說起來金叔治療的國家,也就是她父親工作的國家,父親應該比較清楚金叔的狀況吧,過幾天問問好了。
只是再去實驗室時,寧珮槿把高馬尾換成了低馬尾,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那個圖案了。
其他同學不關注這些,自然也不會覺得奇怪,而蘇巖卻發(fā)現(xiàn)了寧珮槿這個細小的改變,還朝她打趣,“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遮疤吧?我還是喜歡你扎高馬尾的樣子,再說,那個疤也挺好看的啊,像個紋身一樣?!?p>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她,對啊,那些紅痕洗不掉,很有可能是用了特殊的顏料。
也許紋身師傅有辦法去掉呢?
可是寧母每天都要來接她,一天三次,一次不落下。她總不能和寧母一起去找紋身師傅吧。
于是,寧珮槿破天荒地,逃課了。
七拐八拐地找到一個紋身店后,寧珮槿露出后頸的圖案給紋身師傅看,也沒直接問師傅上面是不是什么顏料,而是說這是自己在以前別家紋的,看師傅能否幫忙給洗掉。
紋身師傅對寧珮槿后頸的圖案仔細地研究了一番,疑惑地問道:“小姑娘,你這是在哪紋的?色素根本沒有深入皮膚,只是在皮膚表層,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紋身了。你這是才紋不久吧,沒必要洗,再過段時間自己就褪沒了?!?p> “所以......我脖子上的是色素?”
“對呀,紋身都是用色素的,你紋身連這個都不知道的嗎?”
聽到紋身師這么說,寧珮槿反倒更不確定了。
這紋身師該不是因為聽她說是紋身,所以理所當然地以為她脖子上的就是色素?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寧珮槿只能折回學校。
而在課堂上,她卻沒什么心思聽講,只是依照自己的記憶,在課本上涂涂畫畫。
如果這個時候蘇巖在旁邊,看到她在課本上的涂鴉,估計會以為她魔怔了,沒事在課本上畫自己脖子上的傷疤干什么?
而且在蘇巖的認知當中,寧珮槿就是那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學生,課堂上認真聽講還來不及,更別說涂鴉了。
然而蘇巖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只是表象。
寧珮槿從上學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與周圍的同學有些不一樣,別人背書要來來回回啃好幾遍,而她看一遍就全記住了。也因此她剛上初中沒多久,就直接跳級到初三。
等她上高中時,雖然學習速度依舊很快,卻沒再跳級了,因為父親說,她這么聰明,以后去家里的公司工作,一定會是他的一大助力。
寧珮槿不想去公司,不想變得和寧父寧母一樣忙,連陪伴親人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她按部就班地上學,甚至希望越晚畢業(yè)越好。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大二的她,也才僅僅18歲而已。
平時課堂上,大部分時間,看起來她是在專心聽課,實則早就神游天外。
她更關心的是實驗,一得空就在腦海里研究用哪種實驗材料,哪種步驟能更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別人都以為,她在實驗課是完成老師安排的實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做其他實驗了。
至于被發(fā)現(xiàn)?不存在的,實驗材料和器具大家都是一樣的。只是她哪些東西多放了,哪些東西少放了,甚至哪些東西沒用,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只當她是操作失誤。
寧珮槿有心隱藏自己,蘇巖自然也不會察覺到,和其他學生一樣,認為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霸。
哦不對,蘇巖還是有一點和別人不一樣的,在其他人眼里,寧珮槿身材瘦弱,長相普通,混在人群里需要找半天才能找到的那種。
而蘇巖所看到的是,寧珮槿標準的鵝蛋臉上掛著彎彎的黛眉,黛眉下的眼睛清澈透亮,鼻子秀挺,唇紅齒白,這五官標標準準,就像她人一樣。這樣的五官形成的面貌,沒有異于常人的特色,不具任何沖擊力,及其柔和。
寧珮槿的確是長這個樣子,按理說就算談不上美,起碼也是清秀的吧,但奇怪的是,有些人的面貌總是不容易被記住,就像全智賢,。
蘇巖之所以記住她,是因為他自認從小到大自己就是學神般的存在,毫不費勁就能把那些凡人甩得遠遠的。
他以為這一輩子的都能這樣獨占鰲頭,不曾想,到大學之后處處都被寧珮槿壓了一頭。寧珮槿的存在,讓他毫無防備的從高壇落下,屈居次位,成了萬年“老二”。
這種落差,讓他怎么可能不記憶猶新。
正在涂鴉的寧珮槿被旁邊的女生捅了捅胳膊,扭頭看去,女生留著利落的短發(fā),五官立體精致,杏眼黑白分明,搭配在一起有種鬼馬精靈的感覺。
是實驗課時的那位女高音。
女生遞過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體舒朗,內(nèi)容也很直白:蘇巖是不是喜歡你?
寧珮槿很是無語,這問題難道不應該問蘇巖嗎?她又不是蘇巖。
把紙條還回去,寧珮槿并不打算理會。
結(jié)果沒一會兒,女生又遞過來一張紙條:我覺得蘇巖對你有意思,他有沒有對你表白?
這個問題她倒是可以回答了,利落地回了兩個字:沒有。
不過蘇巖對她有意思?
寧珮槿仔細回憶了一下蘇巖這個人,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
好像是大一下學期,他來問她課題,可手卻一直不老實,不是勾肩就是搭背,在她警告幾次無果之后,就把他胖揍了一頓。
從那以后,蘇巖就老是來刷臉,并且依舊動手動腳,她幾乎次次都會給蘇巖個過肩摔。
她覺得過肩摔最能掉人面子,或許給他來幾次他就能收斂,沒想到蘇巖反而來得越來越頻繁。
寧珮槿認為如果這叫喜歡的話,那么哪個女生見蘇巖一次就打一次,蘇巖一定會不可自拔地愛上那個女生的。
又一張紙條遞過來:竟然還沒有表白?這家伙也太慫了吧。
寧珮槿:……
幸好下課鈴及時響起,不然寧珮槿還真不知道,要怎么應付女生那顆熊熊的八卦之心。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寧珮槿遺忘了,每天做做實驗,時不時問問父親關于金叔的情況,一個學期就這么飛快的過去了。
一放假寧珮槿就向?qū)幠副硎?,自己打算出國去照顧金叔。然而寧母聽到她這么說,想也不想就立馬拒絕了。
寧珮槿以為母親還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就開啟軟磨硬泡模式,再三保證可以照顧好自己,再說了父親不也在那邊。
寧母無法,只能答應她,但要求是必須要和寧母一同去。
寧珮槿見寧母終于松口,開開心心地收拾自己行李去了。
收拾完去找寧母,詢問訂什么時間的機票,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寧母不在房間。
寧珮槿也不著急,準備先回房等寧母回來,卻在這時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寧母的聲音。
“女兒已經(jīng)這么大了,就算我不讓她去,她若真自己去了,我也攔不住呀?!?p> 應該是在和父親打電話吧,看來母親是真的不想她去,不過既然已經(jīng)答應她了,反悔也不行。
寧珮槿勾了勾唇。
“不行!不能告訴女兒,萬一她情緒激動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這樣,你找個和他體型相近的人,反正纏著繃帶也認不出來,不開口說話就行了,其他的再想辦法。能瞞多久是多久。”
已經(jīng)一條腿踏出門外的寧珮槿又收回腳步,不能告訴她什么?什么體型相近的人?什么纏著繃帶?等等……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