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桃見此不由心中一驚,他將四名黑衣人引至這極寒之地,就是希望將他們凍斃在此,而自己由于有靈氣護體,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剛剛黑衣人首領(lǐng)似乎并不畏此,而通過他好像也能夠幫其余兩名黑衣人抵御嚴寒。一時之間綰桃也無心細想,見三名黑衣人連結(jié)在一起不能分離,便抽出腰間的竹劍向他們撲去。黑衣人便手拉著手與綰桃打斗,由于三人連結(jié)在一起只剩兩臂,根本無法抵擋住綰桃凌厲的攻擊。不一會,三名黑衣人便各自被綰桃刺中一劍,為首的黑衣人急了,就在綰桃一腳踢中一名黑衣人的面門,手起劍落就要將竹劍插入他的腹中時,黑衣人首領(lǐng)突然發(fā)力將握住的兩人扔出一丈之外,驀地騰出手來向綰桃后背拍去。綰桃沒有料到他會做出如此舉動,后背便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掌擊中,她向前趔趄了幾步,口中一熱一股鮮血就涌上來。黑衣人首領(lǐng)正欲上前繼續(xù)攻擊,卻發(fā)現(xiàn)被他甩出的兩名黑衣人開始發(fā)出哀嚎,無奈之下他又上去拉住了他們的手。
綰桃感覺眼前一陣陣黑影涌現(xiàn),那一掌太出乎她的意料,因此被擊打得太重了。她無法再向黑衣人發(fā)起攻擊,于是急忙轉(zhuǎn)身向出口跑去。
“她!她逃了!”一名黑衣人叫道。
三名黑衣人便手拉著手,極其吃力地向她追去。綰桃逃出了山洞,她將左手小指放入口中,用力地吹出一聲尖利哨聲,白歌就及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綰桃在洞口稍作喘息,等待著黑衣人的出現(xiàn)。剛才她已將三名黑衣人擊傷,除黑衣人首領(lǐng)還有還擊之力外,其余兩人已幾乎喪失了打斗的能力,現(xiàn)在在這里,她要借助白歌之力與黑衣人決一死戰(zhàn)。
黑衣人出來了,他們剛一在洞口出現(xiàn),綰桃便持刃而上。
到了洞外黑衣人便不再有凍斃之憂,黑衣人首領(lǐng)由于適才拖攜另外兩人,體力消耗過大,只能勉強抵擋綰桃的攻擊,再加上白歌從旁協(xié)助,他漸顯不支。一側(cè)的兩名黑衣人見勢不妙,也硬撐著加入了打斗。
白歌發(fā)揮了異乎尋常的作用,它見兩名黑衣人沖上前來,立即發(fā)動了阻擊。它毫不猶豫地向其中一人直接撲去,那人躲避開了它的攻擊,一記秋風(fēng)掃落葉踢向它的腹部。白歌高高蹦起從那人頭頂飛躍而過,見另一名黑衣人欲從綰桃側(cè)面加以圍攻,它借著躍勢直接向這名黑衣人撲去。黑衣人沒有躲開它的襲擊,背部被白歌一口咬住。白歌將他撲倒在地,猛一甩頭,這名黑衣人被擲得一個翻滾,在他還未來得及爬起時,白歌又立即沖去準確地咬住了他的后頸。就在這一瞬間,踢空白歌的那名黑衣人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從白歌背后飛撲而去,緊接著用手中的短劍刺中了它的后腿。
白歌低沉地嗚咽了一聲,仍然沒有松開嘴中的黑衣人,于是捅殺它的黑衣人將短劍抽出,準備在它身體上刺入第二劍。
綰桃聽見白歌的嗚鳴,眼角掃視間便看到白歌躺倒在血泊之中,她不免心中焦急,用盡全力將黑衣人首領(lǐng)逼退一步,抬腿便將地上的一塊黑石踢向捅殺白歌的黑衣人,黑衣人便應(yīng)聲而倒了。
綰桃的眼前模糊了,她隱隱看見白歌已躺倒在地一動不動,悲痛從心底奔涌而上,白歌與自己一起時的一幕幕便在眼前輪番顯現(xiàn)。她大聲嘶吼著,揮劍向前竭力刺砍,就在她接近到白歌一步之距時,她的后腦被黑衣人首領(lǐng)準確地踢中。
當綰桃從昏迷中醒來時已是夜晚,她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桃源澗舍內(nèi),而雙臂則被繩索緊緊捆綁著。她掙扎著坐起,看著窗外自己臥室的方向還亮著燈光,知道黑衣人仍在。她向四周看了看,分辨出自己身處西側(cè)雜房之內(nèi),房中除了幾捆干枯蒿草外一無所有。她在房內(nèi)移挪著利用各種方法希望掙脫繩索,可最終證明一切都是徒勞的,黑衣人使用了爹爹登山用的結(jié)實繩索,且以特殊手法綁縛得她沒有一絲一毫松動的可能。
綰桃重新躺倒在蒿草垛上,她的心幾乎絕望了。黑衣人有備而來,而且比自己想象的更強大,她失算了。于是她想到了爹爹,雖然她沒有聽爹爹的話選擇躲避,但她不后悔,她也沒有辜負爹爹交給她的使命,桃源鑒得以保存,只是恐怕再也難以重見天日了;她也想到了白歌,自己兒時的無間玩伴,護送桃源鑒路上的開心伴侶,陪伴自己一起成長的親密摯友,因為自己的魯莽復(fù)仇而離開了。她就深深地自責起來,在心底不斷地對它說著對不起?,F(xiàn)在,他們都一一離她而去了,而她自己也即將死去,此時她的心卻變得異常平靜,因為再也沒有什么值得她去擔心。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人了,那個停留在她心間最柔軟處的柔弱男子。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在這個有著明亮月光的夜晚,他會不會也在想念著自己?當初自己稀里糊涂地將汐玉扔給他,到鄭重其事地贈予他,他會不會明白這代表著什么,他會不會明白這代表著自己已將整個心與未來都交付了他?綰桃便在黑夜中輕笑了,她終是在死去前將自己的心交予了一個人。
黎明時分當天邊的魚肚白映亮窗戶時,綰桃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隨即刺目的亮光從門外照射進來,一個黑影夾雜其間。綰桃瞇起雙眼,側(cè)頭避開光線的侵襲。一個聲音在明亮處響起:“你可醒過來了!”
綰桃沒有應(yīng)聲。
“如此甚好,今日便有個了斷了!”一個聲音嘶啞的黑衣人說道,便過來將綰桃拖出了雜房。黑衣人一直將她拖到院子中央的那棵老桃樹下,黑衣人首領(lǐng)已在那里背對著她們面向院門而立。
“今日便了斷了吧,再一次明白地告訴你,我們只要桃源鑒。待我們得到桃源鑒,便各走各路,若你不交,只有取你性命回去復(fù)命!”黑衣人道。
綰桃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