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離愿他們說話之間,監(jiān)斬官已經(jīng)同意了東竹的要求,讓鸚鵡講述講述,它到底看見或者聽到了什么。
“你這官還挺有人情味,那本大仙就告訴你實(shí)情,免得你殺錯人,進(jìn)十八層地獄?!丙W鵡趾高氣揚(yáng),抖動著自己的羽毛。
“好,你倒是說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來?!?p> 監(jiān)斬官沒有反應(yīng),小徐卻很激動,他憎惡的仇人正要被問斬,突然出現(xiàn)意外,他自然心里不舒服。
“其實(shí)羅小姐發(fā)生不幸的時候,本大仙正好在場?!丙W鵡說道。
“一派胡言,羅小姐發(fā)生不幸是在天珠島,你怎么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柏木心突然問道。
“小子,本大仙說話,你不要插嘴?!丙W鵡不屑的道。
“你繼續(xù)說?!?p> 東竹展開折扇,輕輕搖動,氣度優(yōu)雅,風(fēng)度翩翩,瞬間就壓過了柏木心的風(fēng)采。
鸚鵡轉(zhuǎn)頭,盯著小徐,怪異的聲音發(fā)出來,卻嚇得眾人不輕:“非禮羅小姐的正是你,禽獸!”
小徐一愣,四周看了一下,確認(rèn)鸚鵡指的是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這畜生,胡說八道,我和青青情投意合,怎么可能傷害她。”
“小鸚鵡,你可不能瞎說,小徐確實(shí)是青青的戀人,他是不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的?!北O(jiān)斬官平靜的說道。
“說,是誰讓你來的,莫不是想要拖延時間?”柏木心看了一眼東竹道。
“本大仙是仙,怎么會說謊,他,就是他,我在茅屋的梁上看到他非禮了羅小姐,他的屁股上有一顆大黑痣,可以作證?!丙W鵡突然激動起來。
“嗯?”東竹看向小徐,眼中殺氣四溢。
“我是有一顆黑痣,那又如何?這鸚鵡不能在我洗澡的時候看見的嗎?這能說明什么?”小徐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們什么眼神?竟然不相信本大仙?”鸚鵡看著周圍眾人憤怒的目光,心中有些心虛。
“鸚鵡兄,僅憑這一點(diǎn)確實(shí)不能證明這人非禮了羅小姐,不知你還知不知道其他的一些異常情況?”
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男子,他皮膚白凈,談吐從容而淡定,仿佛世間沒有什么事是他在意的,此人正是玄曇宗的大師兄蘇曇。
看到蘇曇出現(xiàn),并且?guī)椭x愿說話,看臺上的葉少笙等人都神色異常起來。
“哦,本大仙知道吶,我看到趙老頭在他身上扎了幾針?!丙W鵡一揮小翅膀,指著小徐,語氣不容置疑。
“是金色的針嗎?”蘇曇問道。
“是,都是金色的針,看得本大仙眼睛發(fā)癢,要不是都進(jìn)了他小子的身體內(nèi),我都想拿走?!丙W鵡有些遺憾的說道,越發(fā)人性了。
“各位,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就是趙東萊的金針移魂之術(shù),可以讓中針之人忘記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碧K曇肯定的道。
刑場上安靜得出奇,疑慮之聲四起。
小徐猛然吼道:“你們想冤枉我,不可能,有沒有記憶,我都不會傷害青青。你們這樣,不但傷害了我,更是讓青青蒙羞,大人,趕緊抓住他們,殺了他們。”
聽著小徐聲嘶力竭的嘶吼,場上頓時安靜下來,詭異的氣氛在蔓延,無數(shù)的殺機(jī)在四溢,煞氣凝結(jié),一場殺伐就要展開。
“你們在干什么?想內(nèi)耗?”
安靜的空氣中,驀然憑空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聲音宛如響在耳邊,又好似遠(yuǎn)在天邊。
一身白衣,戴著面紗的夫人突然出現(xiàn),向著邢臺走了過來。
說是走,更不如說是飄,她雙腳離地三尺,憑空飄了過來。
夫人出現(xiàn),監(jiān)斬官猛然一驚,離開座位,向她行禮。
夫人并沒有阻止他,轉(zhuǎn)身對小徐道:“你有沒有中金針移魂之術(shù),試試不就知道了?!?p> “怎么試?”
被夫人看著,小徐突然額頭冒出汗來,這威嚴(yán)氣度,他還是第一次見。
“簡單?!?p> 夫人玉手隔空一招,小徐的身子就猛然一轉(zhuǎn),背部對準(zhǔn)了夫人。
夫人玉手再一轉(zhuǎn),一掌拍出,簡單而直接,一道掌力隔空印在了小徐的背上。
“嗖......”
金光閃動,六根金針從小徐的身上飛出,化作了六道金線。
蘇曇雙眼一亮,右手一撈,四射而飛的金針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調(diào)轉(zhuǎn),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的金針......”鸚鵡嚎叫一聲,正要飛身來搶,但看到蘇曇似笑非笑的眼睛,莫名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哇!”
小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繼而呆立著不動了。
“不可能,不可能!”
過了良久,小徐突然慘然一笑,笑聲中透露出無限的絕望。
“呵呵呵,我想起來了,是我,是我鬼迷心竅,非禮了青青。是我,是我,我對不起青青......我對不起你,離大哥?!?p> 小徐像是換了一個人,身體顫抖,搖搖晃晃的走到“離愿”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怎么會是他?”
“這,這,知人知面不知心??!”
“......”
刑場上,無數(shù)的議論聲響起,每一個聲音就仿佛一道利箭刺入小徐的心房。
“爹,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我去找娘了,你保重?!?p> 小徐雙目通紅,慘笑著掏出懷中的匕首,“噗”的一聲,猛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砰!
小徐倒了下去,緩緩閉上的眼中,幾滴淚水流了出來,滴落在尸體前的血里,說不出的凄涼。
血,一直在流,流過了木質(zhì)的邢臺,流到了“離愿”的腳下,但“離愿”卻無動于衷,仿佛沒有了靈魂,雙目呆滯。
“離愿!”
“寨主!”
眾人上前,解下“離愿”,幫他整理好頭發(fā)衣物,但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雖然蒙著面,但望陽的聲音卻帶了哭腔。
監(jiān)斬官看了一眼柏木心,柏木心一愣,急忙解釋道:“你看我做什么?我雖然對離愿有恨,但我事情很多,哪有時間虐待他?”
“可是他的武功都廢了,而且還神志不清。”東竹冷冷的看著柏木心。
“本公子不知道?!?p> 柏木心針鋒相對,兩人怒目而視。
“這怕是個假的吧?”看臺上,離愿笑著說道。
“假的?”
眾人看去,只見“離愿”的身體正在變化,說不出的恐怖和詭異。
“啊,啊......”
一陣奇怪的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離愿”漸漸變得高大起來,那張臉也在痛苦的扭曲,不到幾個呼吸間,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中。
轟!
“怎么可能!”
仿佛在河中投入了一塊巨石,一陣嘩然之聲傳遍了整個刑場。
“哈哈哈!一群白癡!”
那假離愿突然哈哈大笑,拔腿跳下邢臺,仿佛瘋癲一般,張牙舞爪的消失在街頭。
“離愿!”
夫人自然認(rèn)識這假離愿是何人,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鍵,咬牙切齒下,一個閃身,朝著假離愿消失的方向追去。
望陽緊隨其后,也追了下去。
東竹嘆了一口氣,只能帶著眾寨徒也追了下去。
“如此好玩的事情,我們也去看看?”岳開山問了一句,不待眾人回答,自顧的追了下去。
“記得,你們都欠我一個人情?!?p> 離愿哈哈一笑,身體閃動間,如流動的魚,瞬間就穿梭過擁擠的人流,追上了前方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