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化作一縷縷銀色的光,滲透進(jìn)天毒狼人的頭顱中。
不多時(shí),天毒狼人就漸漸安靜下來。
他眼中的混亂消失了,一絲清明重新出現(xiàn)。
“你做了什么?”
天毒狼人感覺有一股炙熱的氣息在自己體內(nèi)游走,那隱藏在身體之中的狼毒竟然在慢慢溶解。
“我給你滴了一瓶靈藥,應(yīng)該能解你的狼毒?!?p> 離愿看到天毒狼人的狀態(tài),猜測果果的血液應(yīng)該能夠解了天毒狼人的狼毒,讓他重新恢復(fù)人身。
“我也感覺到了。”
天毒狼人的聲音充滿驚喜,他急切的站起身來,搖晃著狼身,沖進(jìn)了藥師殿中。
緊接著,藥師殿中就響起了天毒狼人痛苦的悶哼聲。
聲音雖然壓抑痛苦卻透露出一絲絲欣喜。
離愿知道,果果的血液起作用了。
果然,離愿沒有等多久,就從藥師殿中傳出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離愿,你幫我準(zhǔn)備一套衣裳,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人身了?!?p> 聲音與天毒狼人不同,不過想來,這應(yīng)該是天毒狼人真實(shí)的聲音,屬于衛(wèi)國生的聲音。
恰好,因?yàn)橹暗膭屿o,有巡邏的寨徒陸續(xù)趕來。
于是,離愿吩咐寨徒,去寨中的倉庫,拿來了幾套衣物。
帶著一堆衣裳,離愿走入藥師殿,來到天毒狼人的房間前,敲響房門之后,正要推門而入。
“把衣裳扔進(jìn)來?!?p> 恢復(fù)人身的天毒狼人聲音很年輕,而且有些柔軟,充滿女性化。
離愿搖頭一笑,然后從打開的門縫中,把幾身衣裳扔進(jìn)屋中。
“快點(diǎn)。”
離愿走出藥師殿,靜靜的等待,他也想見見天毒狼人的真面目。
天毒狼人沒有讓離愿等多久,不過幾個呼吸的時(shí)間,天毒狼人就穿戴整齊,從藥師殿中走了出來。
美!
這是離愿的第一感覺。
在月光下,一位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離愿眼中,讓離愿目瞪口呆。
這與離愿的想象完全不同。
在離愿的想象中,天毒狼人至少四十多歲,不說滿臉胡子,至少也是中年模樣,而且長得應(yīng)該極為粗獷。
但眼前這人,不但年輕得過分,而且身材傾長,面目姣好,行走間,身形妖嬈,要不是離愿提前知道,還以為來的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呢。
“過分了?!?p> 離愿心里不是滋味,東竹俊美也就算了,就連隨手“撿”的狼人竟然也長得如此美貌。
“寨主說什么?”
天毒狼人疑惑的問道,他的狼毒已經(jīng)徹底清除,從此之后不會再變成狼身,他的欣喜之情難以掩飾。
“沒什么,恭喜了,從此我灰衣寨又多了一位美男子?!?p> 離愿很快恢復(fù)過來,心中的怨念也被壓下了。
“這得多謝寨主,寨主再造之恩猶如父母,請受我一拜!”
天毒狼人說完,就要跪下磕頭。
“不用了?!彪x愿揮手,急忙制止?!按蠹叶际且患胰?,如果你真要感謝我,就好好守護(hù)灰衣寨,好好煉藥。”
“好。”
天毒狼人鄭重答應(yīng),心中決定,一定要守護(hù)好灰衣寨,以此報(bào)答離愿的恩情。
對于治好自己的靈藥,天毒狼人心有疑問,但最終沒有問出口。
如此靈藥,定是世所罕見,他不想讓離愿為難,也不想讓自己難堪。
不問,才是最好的。
天毒狼人的狼毒盡去,從此不會發(fā)狂,離愿心中的顧慮也消失了。他可以放心的離開灰衣寨,前往春風(fēng)路了。
天毒狼人恢復(fù)人身,得以自由,這可是一件喜事。
灰衣寨大辦宴席,為天毒狼人賀喜,同時(shí)也為離愿送行。
席間,離愿問道:“東竹和執(zhí)劍師還沒有回來嗎?”
“軍師今天回來,執(zhí)劍師可能要晚兩天?!币慌缘碾x天語回道。
東竹外出,是與兩位紅顏知己相會,這離愿能理解。但是執(zhí)劍師干什么去了呢?
對于執(zhí)劍師,離愿是信任的,但同時(shí)也有一絲顧慮,因?yàn)閳?zhí)劍師身上充滿了神秘,仿佛披了一層紗,讓人看不清楚。
宴席很熱鬧,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賓客盡歡。
離愿也暫時(shí)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與眾寨徒把酒言歡,這一次,他喝了許多酒,與眾人熱熱鬧鬧的歡樂了一番。
酒后,茶園。
離愿,天毒狼人,弄文墨三人坐于亭中。
這一次,是真正的飲茶,沒有其他心思。
“我走后,灰衣寨就交給狼人照看了?!?p> 天毒狼人雖然恢復(fù)了人身,不過按照習(xí)慣,離愿還是稱呼他為狼人。
“寨主放心。”
天毒狼人端起茶杯,姿態(tài)優(yōu)雅,卻是美極了。
“什么時(shí)候這夜寐樹變成佛心夜寐樹了,派人通知我。”
離愿轉(zhuǎn)頭,對身旁靜靜侍茶的少女說道。
“寨主,你放心,候茶一定會的?!焙虿枭倥老不氐馈?p> “你叫候茶?這名字怎么這么怪呢?”離愿道。
“這是我自己取的?!鄙倥曇舻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
離愿知趣,沒有再問。
一旁靜靜喝茶,一直沒有說話的弄文墨,此時(shí)放下茶杯,走到夜寐樹前,靜靜打量。
“你認(rèn)識?”離愿問道。
“當(dāng)然認(rèn)識。”弄文墨面無表情。
離愿轉(zhuǎn)頭看了天毒狼人一眼,雖然沒說什么,但天毒狼人明白離愿的意思。
“他是個奇葩,知道這樹也不奇怪?!?p> 奇葩,是天毒狼人對弄文墨的觀感。
弄文墨沒有在意,靜靜的圍著夜寐樹轉(zhuǎn)圈,而后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個什么意思?”天毒狼人問道。
“可惜了?!迸哪€是搖頭。
“說清楚點(diǎn)?!彪x愿皺眉。
“這樹進(jìn)化不了,變不成佛心夜寐樹?!迸哪Z氣很堅(jiān)定。
“怎么可能?難道你比我還懂?”天毒狼人不樂意了。
“你見過佛心夜寐樹嗎?”弄文墨問道。
“佛心夜寐樹千年難遇,我沒見過。”天毒狼人遺憾道。
弄文墨走回涼亭,淡淡的說道:“可是,我見過?!?p> “那佛心夜寐這門神功也是真的了?”離愿問道。
“是真的,不過連佛陀都練不成的神通,更何況是我們凡夫俗子?!迸哪猿暗囊恍Α?p> “佛陀也是人,他練不成,不代表我們練不成?!彪x愿說道,語氣平靜,不似說笑。
“你想練也沒機(jī)會了,這夜寐樹進(jìn)化不了?!迸哪f道。
“可惜了,我的天感丹?!?p> 佛心夜寐能不能練離愿不是特別重視,但是原先計(jì)劃好的天感丹突然沒了,這讓他有些難受。
“寨主?!?p> 一旁的候茶心情也很失落,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的寨主。
“走吧?!?p> 離愿起身,徑直離開了茶園。
弄文墨和天毒狼人也起身離開,整個茶園又變得安靜起來。
候茶少女一個人呆立了良久,突然跑出茶園,追上弄文墨。
“先生,可還有其他辦法,讓夜寐樹進(jìn)化?”
“沒有?!?p> “你再想想,這對我很重要。”候茶少女很堅(jiān)持。
“你不會想知道?!?p> “我想?!?p> “你會后悔的。”
“我不會。”
“哪怕犧牲惜命?”
“是。”
一直面無表情的弄文墨終于被眼前的少女說服了,少女那堅(jiān)定的眼神,讓弄文墨心底一顫,多少年了,他從未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子。
同樣的眼神,和十幾年前的那位老人多像??!
“想要讓夜寐樹進(jìn)化不是不可能,不過代價(jià)很大,而且進(jìn)化之后持續(xù)的時(shí)間也很短?!?p> 最終,弄文墨開口,向候茶少女說出了讓夜寐樹進(jìn)化的辦法。
聽完弄文墨的辦法,候茶少女呆立了很久,但最后,她微微一笑,腳步堅(jiān)定的走回了茶園。
看著候茶少女的背影,弄文墨突然有點(diǎn)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自從那位老人死在自己面前之后,他做事從來只憑喜好,從不問正確。
今天,他突然有些疑惑了。
自己的決定正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