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巖官道,兩匹青顏駿馬正慢慢的走著,馬上坐著兩位青年。
一位紅衣紅發(fā),腰掛一柄無鞘利劍,只看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感覺此人煞氣太重。
另外一位有些瘦弱,長相普通,甚至有些丑陋。不過,他比紅發(fā)男子要專注,趕路之時,還拿著一塊破舊的絹布研讀。
更讓路人側(cè)目的是,那位疑似書生的青年長得一頭讓女子羨慕的頭發(fā)。
那頭發(fā)烏黑濃密,猶如瀑布垂落,光可照人。
兩人正是前往春風路的離愿與弄文墨。
天氣雖然開始變得炎熱,官道上的行人卻很多。
其中有一輛奢華的馬車正行駛在離愿兩人的身后。
在馬車的左右兩側(cè),有幾位壯漢騎著高頭大馬護送,顯然,馬車里坐著的絕非一般人物。
行人見之,紛紛讓路。
離愿兩人也打馬避開,讓那輛威風的馬車先行。
馬車駛過,從馬車內(nèi)傳出來一位年輕男子和兩位女子的打情罵俏之聲。
“紈绔?”離愿似嘆似笑。
弄文墨一如既往的冷著一張臉,打馬上前。
地平線盡頭,出現(xiàn)了一座破爛的茶棚。
茶棚建在官道的盡頭,是臨時歇腳之處,過了這座茶棚,就要離開安全的赤巖官道,進入混亂的春風路。
因此,茶棚雖然破敗飄搖卻人滿為患,有些人甚至捧著茶碗直接坐在地上。
前方的馬車停下了,從馬路內(nèi)走出來一位年輕俊俏的公子哥和兩位千嬌百媚的美人。
茶棚雖然已經(jīng)沒有座位,但心眼靈活的仆從拿出一錠銀子,將一張桌子上的四位普通人給“請”走了,給他的主子找到了三個位置。
公子哥親自動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香噴噴的手絹,把三個位置都擦拭一遍,才讓兩位美人落座。
“這里的風沙實在太大了,沒有家里好??!”
公子哥隨之落座,并且不忘把桌面也擦拭一遍。
“這位公子莫不是想要前往春風路?”
茶棚中有普通人,自然也有練武的江湖人,特別是在這混亂的春風路外圍,有許多不怕死的江湖人來此討生活,說話的就是其中一位。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
公子哥輕蔑的看了一眼說話的漢子,那漢子雖然強壯,但衣物簡陋,與公子哥一比,仿佛是皇帝與乞丐,天差地別。
“嘿嘿,不是我嚇你,像你這樣的細皮嫩肉,還帶著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恐怕是羊入虎口啊!”
那漢子約莫有三十來歲,一臉笑容的提醒道。
“你待如何?”公子哥問道。
“我可以做你的護衛(wèi),有我張鱈護送,可保你們一路平安。”漢子拍著胸脯,眼光不經(jīng)意的望了兩位美人一眼。
“張鱈”兩字出口,周圍頓時一陣騷動,顯然這個名字在這一帶有些分量。
“有些意思!”
在茶棚中,有一位腰跨寶刀,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輕輕一笑,又自顧的飲了一杯茶。
“邊門主,你認識這人?”同桌的人問道。
“不認識,不過大名倒是聽過,據(jù)說是春風路外圍的一名高手,青年榜六十二位,什么活都做,殺人,護送,搶劫等。只是想不到竟然是一位好色之徒?!边呴T主說到最后,估計也有些忌憚,聲音變得小了許多。
“青年榜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吧,你看那柏木心還是青年榜三十二位呢,還不是被人說殺就殺了?!边呴T主的同伴說道。
“這青年榜雖說統(tǒng)計的是辟谷境界以下的高手,但是統(tǒng)計得并不準確,況且江湖上的都知道,這江湖志統(tǒng)計這青年榜是有目的的,并不是絕對公平,所以真正的高手并不在乎?!边呴T主解釋道。
邊門主的話,公子哥聽得很認真,他也知道眼前漢子的身份,但他還是拒絕了:“我不需要你護送,我有護衛(wèi)?!?p> “如果我一定要護送呢?”張鱈笑了,手已經(jīng)握住了腰間的利刃。
那是一柄鋒利的精鋼劍,曾經(jīng)砍過無數(shù)人的頭顱。
“別說你只是青年榜六十二,就是青年榜十二,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囂張?!?p> 公子哥冷笑,一揮手,周圍的八大護衛(wèi)頓時拔劍上前,二話不說,就展開了廝殺。
張鱈雖然勇猛,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況且他面對的八大護衛(wèi)也不是庸手,個個都是不輸于他的高手。
所以,他只不過堅持了三招,就被亂刃分尸,給這片大地增添了一位亡靈。
還沒有進入春風路,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死亡,混亂的春風路果然不是吹的。
有些想要進入春風路,趁機撈些好處的人頓時萌生退意。
連聞名一時的張鱈都被瞬間殺死,他們進去不是找死嗎?
厭之器雖然誘人,但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幻想的。
見到許多人害怕的表情,公子哥很滿意,他就是要殺雞儆猴,讓一些宵小退卻。
“厭之器雖然神奇,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沒有實力的人還是別去送死了。你說是不是?邊刀門邊門主?!?p> 公子哥燦然一笑,看向邊門主。
邊門主臉色一變,公子哥話中的威脅之意,他何嘗聽不出來,但是他不敢有任何不滿。
之前還看不出來,等到動手,他才發(fā)現(xiàn)那幾個護衛(wèi)個頂個的都是高手,每一個都不下于他,如果換做是他,他估計也撐不過三招。
“這位公子說得在理,不過邊某不是去搶奪厭之器的?!?p> 邊門主趕緊說明了立場,眼前這位公子雖然年輕,但一言不合就殺人,顯然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公子哥很滿意邊門主的表現(xiàn),他朝兩位嚇得臉色有些蒼白的美人笑了笑,轉(zhuǎn)身對離愿和弄文墨說道:“那么,你們兩位呢?”
弄文墨還是面無表情,自從實力大進之后,這世間似乎很難有什么東西能夠讓他動容。
而離愿卻有些愕然,他在一旁看戲正看得起勁,沒想到這戲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看了這么久的戲,不表示表示?”公子哥冷笑道。
離愿有些無語,這小子哪里來的自信,只不過是仗著手下殺了一個人而已,就膨脹得如此厲害。
“你以為我是仗著手下四處招搖的紈绔?”公子哥臉色漸漸陰沉。
“額,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難道你會讀心?”離愿突然感覺有些驚奇。
“怎么,連你這樣的小白臉也認為我是紈绔?要不是看在你沒武功的份上,本公子立刻就能教你怎么做人?!惫痈绾軕嵟?。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說我是小白臉?”
離愿眼睛突然睜得很大,“小白臉”這種形容竟然會落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有些激動,看著眼前的公子哥也感覺順眼了許多。
“小白臉,你這頭發(fā)用什么丹藥染的,告訴我,我讓兩位美人也試試?!?p> 公子哥不經(jīng)意的問道,其實,他能與離愿說這么多,目的就是離愿的頭發(fā)。
離愿哭笑不得,原來自己能夠被好言好語對待,是因為頭發(fā)。
“頭可斷,血可流,頭發(fā)的秘訣不能說?!彪x愿一抬頭,似乎牛脾氣上來了,顯示出一副打死都不說的模樣。
“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公子哥臉色跨了,離愿的不服從,讓他在兩位美人面前很沒面子。
“打死也不說,這是家傳的秘密?!彪x愿寧死不從。
“好,好!”
公子哥怒極反笑,就要命令手下用強。
“你們當我不存在?”
冷漠的聲音響起,一柄閃爍寒光的利劍突然橫在離愿與公子哥之間。雖然是炎熱的天氣,但茶棚中的溫度卻似乎猛然下降了許多。
“你!”
公子哥打了一個寒顫,突然感覺到一絲危機,急忙閉嘴。
“離哥,我們走吧。他頭發(fā)能變得那么好看,秘訣也許只能用于男人,對女子不一定適用?!?p> 兩位美人也算機靈,雖然臉色蒼白,卻也知道規(guī)勸自己的男人,給公子哥找臺階下。
“兩位姑娘說得對,我這頭發(fā)秘訣只能用于男人,對女子不起作用?!彪x愿也適時開口,對于能避免的麻煩盡量避免,他不會因為自己修為高就倚強凌弱。
公子哥臉色轉(zhuǎn)好,抓著兩位美人的小手,左擁右抱的上了馬車,吩咐馬夫,駕車離去。
一場麻煩消弭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