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見他點頭,也沒有說太多,他需要慢慢體會,他也一定會成為一個正直的人。
虎子似乎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我要跟你一起走?!鼻嗤苫蟮目戳怂谎?。
虎子著急說:“我知道他們都在青丘,我也聽說了你是青丘九尾狐,可是你們不管是昆侖、青丘都在對抗魔界,我不能一個人躲在這里?!?p> 青瞳搖搖頭:“我要去無極天坑,復(fù)原神尊原形,我不能帶你去,那里太危險?!鼻嗤聪虼遄油鈬暮喡^屋子:“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完成。”
虎子立刻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
“這里都是嫘娘娘他們救回來的人,有一些人未來愿意留下的,不勉強,愿意回到人界的,我希望你從中遴選出合適的人,加以訓(xùn)練,以后你們回到人界,就可以承擔(dān)起保護大家的重任?!鼻嗤珖烂C的對虎子說。
“我們真的還可以回到人界嗎?”虎子期盼的問。
“一定可以?!鼻嗤聪蚯嗲鸬姆较?,那里,大家都很辛苦的在抗吧,她要盡快完成她的使命,回到大家中間,一起去分擔(dān)。
雖然虎子萬分不舍,但青瞳還是堅決的把他留了下來,他只好無奈同意,不過,他對燭龍可以跟著青瞳離去表示不滿,而且,本能的,他十分討厭燭龍。
青瞳無暇理會他這種小情緒,燭龍離去。
此時此刻,青瞳心急如焚,她一刻不停,直奔無極天坑而去。
出去的時候,歡娘的兒子復(fù)生帶著她們,從一條甬道中穿行,沒有再走來時的水路。
那是一條又長又狹窄的地方,用巨大的石塊鋪就而成,離開光線可及的地方后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復(fù)生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光線輔助,黑暗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他拉著青瞳的手,青瞳拉著燭龍的手,在這完全的黑暗中不辨方向,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只是就這樣摸索著一直走,青瞳索性閉上眼睛去感覺,有濕潤的氣息從甬道的縫隙中吹進來,再往前走,空氣中帶著稻香的味道。
再往前,空氣開始變得干燥,她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她的妖力開始回涌,她也聽到身后的燭龍開始發(fā)出痛苦又抑制的聲音,這是他的身體又一次承受撕裂的痛苦。
青瞳停下來,輕輕的說:“燭龍,你留在這里吧,不要跟我走,你適合這里?!?p> 燭龍心里默默的說:“我適合在你身邊,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然而說出來的卻只有一句冷冷的:“不行?!?p> 他的皮膚撕裂,鮮血涌出,燭龍死死咬住唇,痛苦的聲音被咽了回去,只有低低的呻吟。
復(fù)生停了下來,青瞳也停了下來,燭龍靠著甬壁,坐在地上,嫘娘娘給他喝下的藥劑力量已經(jīng)完全消退,超過他承受的魔力撕咬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尺,沒有放過一處地方。
他一面要忍受著魔力回涌的疼痛,一面還要承受著圣潔之力的壓制,萬分痛苦。
他的尖角頂破頭上的皮膚長了出來,如叉戟,如尖刃,生生的撕開他的皮膚,燭龍發(fā)出抑制不住的悶哼,但是這些肌膚之痛,都不如心底的痛來的激烈,他一想到又要以那樣的樣子出現(xiàn)在青瞳面前,就更加的痛得無以復(fù)加。
青瞳懷里的螢火小妖也醒了過來,微弱的熒光照亮了甬道,燭龍用雙手捂住臉,螢火小妖卻像是想起什么,驚叫了一聲:“糟糕,燭龍,我忘記你讓我?guī)У男帕??!?p> 燭龍心里哭笑不得。
青瞳蹲了下來,拉著燭龍的手:“你不必跟我出去,你的心意,我雖明白,但是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回應(yīng),很抱歉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但是我實在不忍你為了沒有希望的事情又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痛苦?!?p> 燭龍低吼著,搖頭:“我出去,與你回不回應(yīng)無關(guān),我的心意,也與你無關(guān)。我喜歡著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回應(yīng)我,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跟我道歉?!?p> 青瞳嘆了口氣,拿出白澤給她的血蓮子遞給燭龍:“這個是青丘圣物,吃下去可以幫助你調(diào)息魔力,至少不會那么痛苦?!?p> 燭龍默默的接過來一口氣吃了下去,他馬上發(fā)覺這跟大巫醫(yī)給他吃的,是同樣的東西。
濃烈的黑氣在鮮紅的血蓮子協(xié)助下,漸漸的安靜馴服下來,燭龍的皮膚也漸漸的止住了流血。螢火小妖耗盡妖力,又一次睡著,甬道再次陷入黑暗。
青瞳摸索著把螢火小妖放進懷里,牽起掙扎著站起來的燭龍,跟著復(fù)生繼續(xù)往前走。
干燥的甬道戛然而止,她們一腳踩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還有強健有力的砰砰跳聲,青瞳問:“這是什么地方?”
復(fù)生淡定的說:“神獸肚子里,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只?!鼻嗤珷恐鵂T龍的手有些微微發(fā)涼,燭龍握緊了她的手。
但復(fù)生卻似沒事人一樣牽著二人從神獸嘴里走出來,回頭一看,是一只麒麟,已經(jīng)遠遠飛走了。
復(fù)生說:“先祖選了十二只神獸,這條甬道的盡頭每次會隨機的跟這些神獸之一相連,最后的出口便是神獸的嘴巴,這是一條只出不進的路。”
青瞳感嘆道:“你們?yōu)榱耸匦l(wèi)女媧娘娘的墓地真是煞費苦心啊?!?p> 復(fù)生憨憨的摸摸頭,笑:“我也不知道,是娘告訴我的。”
青瞳辨了辨方位,已經(jīng)離她們進入谷地的瀑布極遠了:“復(fù)生,我要去無極天坑,你要回去嗎?”
復(fù)生說:“我還要四處走走,娘說還是能救則救,待這亂世結(jié)束了,你們會需要這些人回去?!?p> 青瞳點頭:“那便有勞了,你們這事情也是功德無量?!?p> 復(fù)生與二人揮手告別,往山下走去。
青瞳跟燭龍捻決飛行,急速朝無極天坑方向而去。
無極天坑的所在歷來都不是什么隱秘,因為女媧娘娘采石補天,在無極天坑熔煉了九九八十一天,家喻戶曉。
但是等她們到了跟前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卻從來沒有人來過,方圓百里,荒無人煙,戈壁橫陳,爍石遍地,寸草不生,炙熱非常。
凡人無法忍受這樣的溫度,全無人跡,連火系的異獸也不敢靠近。
燭龍原本默默的跟在青瞳身后,此刻開口說:“我第一個獵殺的異獸,在令丘山,也是遍地野火,寸草不生,我拼了全身魔力也堪堪撐一個防護而已,毫無防守之力。如今這個地方,比我那時又兇險萬分了?!?p> 青瞳聽著,卻是問說:“原本你們不是捕捉了我青丘小妖嗎?怎么又放回來了?怎的又去捉異獸了?”
燭龍悶悶的說:“你還記得在百花園,你給我的百花果嗎?”
燭龍可怖的臉上泛起微笑,陷入回憶:“是你不計較我的外形,還說給我治病?!睜T龍如夢如囈:“青瞳,一直以來,都是因為你啊。”
他回過神來,有些赧然:“我只是不想以后無顏再見你,然而我再見你時,卻是真正的顏面無存。”他指著自己的臉。
青瞳搖頭:“你比流光之流好太多,生在魔族,不是你的錯,你和幽熒嫂嫂一心為了魔族的未來,卻規(guī)行矩步,并不愿重蹈你父親覆轍?!?p> “反而是什么三大派,茗玉師姐,為了一己私欲,三番四次加害我在前,叛教欺師于后,導(dǎo)致三大派覆手之間蕩然無存,她又算什么好人了?”
“好與壞,并不論出身?!鼻嗤D了一會兒:“你在青丘也住過,我青丘的風(fēng)氣,你也是知道的?!?p> 燭龍點頭:“九方兄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把青丘治理得讓人向往?!鼻嗤珨[擺手:“就算是這樣,在世俗眼里,我們青丘不一樣是殺人嗜心的怪物?”
青瞳又往前走:“快走吧,這里太熱了?!?p> 燭龍欲言又止,默默跟上。
越靠近天坑,就越是熱得連空氣都稀薄起來。
開始有四溢的巖漿流淌,經(jīng)年累月的炙熱巖漿洗刷下,地上的巖石被灼燒出縱橫溝壑的深深的巖漿道,汩汩的流淌著火焰顏色的巖漿。
二人撐起了防護盾,燭龍的魔力雖被元昊吸去許多,但仍然比之起當(dāng)時令丘山的矛頭小伙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飛速的掠過,朝天坑邊緣奔去。
遠遠的便看見巨大的天坑不斷的往外噴發(fā)出滾燙炙熱的熔巖,黑色的灰燼沖天而起,烈日為之失色,天坑邊緣涌滿了熔巖,毫無落足之地,哪怕是萬年修為的青瞳,也無法靠近。
她試圖飛到天坑上方,可是才靠近天坑,她的防護盾便被烈焰舔舐,衣袂也燃氣火星,只好回頭落在外圍。
青瞳和燭龍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敬畏?!爱吘故桥畫z娘娘淬煉補天神石的地方,不是隨便誰都能去,我們這點力量,如與日月爭輝啊。”燭龍感嘆道。
青瞳想起白澤的說法,喃喃的說:“我們畢竟是肉體凡胎啊,可是神尊是唯一的希望?!?p> 青瞳從懷里拿出五色石,不舍的看了又看,又拿出嫘娘娘給她的盤古精骨,用火鼠皮將它們包在一起,似乎在下某個決定。
“燭龍,記得把五色石拿回去給白澤。”青瞳突然拔地而起,飛速的撲向天坑,用盡全身妖力撐起青色的防護結(jié)界,直奔天坑中心而去。
燭龍一時不察,等他回過神來,青瞳已經(jīng)快要靠近天坑中心了。
燭龍咬牙,運起體內(nèi)的蜉蝣蠱。這浮游蠱本就是雙向的,他這邊一面源源不斷的消耗魔力去抵御炎熱,浮游蠱便會源源不斷的從元昊那邊再支配魔力過來保持平衡。
原本流光為元昊種下的破除封印的蠱,竟然這樣左右的戰(zhàn)局,不得不說也是命運的戲弄。
青瞳的青色防護在烈焰的舔舐下漸漸虛弱變淡,烈焰已經(jīng)灼燒掉了她衣裙的下擺,她妖力耗盡,緩緩落下,眼看要掉入天坑之中。
燭龍飛速撲過去,搶過火鼠皮包裹,大力將青瞳推出天坑范圍,他看著青瞳,傳音給她:“青瞳,別難過,也不要內(nèi)疚,這不關(guān)你的事,此事因我而起,就讓我來了結(jié)。”
青瞳爬到天坑邊上,撕心大喊:“燭龍!”
可是熔巖汩汩依舊,黑灰鋪天蓋地依舊,記憶中那個柔軟茸角的人卻沒了蹤影,連泡影都沒有一個。
天地依舊,炙熱依舊,巖漿依舊汩汩流淌,時間并沒有因為少一個人而停止前行。
布偶貓本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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