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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77.靠近權(quán)利

宿罪 清歌如觴 3012 2019-10-23 16:30:00

  賀蕓羅目光倏然看向低垂著頭的阿月,起初若是她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必然也猜測到七八分。她的眼神慢慢變得狠毒,宛若一把利劍刺向阿月。她還沒空去對付她,她到自己先跑上門來宣戰(zhàn)了,這個阿月果然是她的心頭刺,不除后患無窮。

  賀蕓羅的目光那么熾烈,阿月自感覺到了,但她無視她的痛恨,于她之前先下跪道:“啟稟皇上、殿下,阿月確實是遭人陷害,阿月并未藏毒害人,阿月是無辜的?!彼贿B串的話弄懵了后來的魏帝。

  “皇上,嬪妾被這么復雜的事弄的頭疼,皇上能不能先陪嬪妾回去,天色也晚了,待明日再審吧?”熹妃捂著額頭,由侍女攙扶著上前,她臉色泛白,看起來確實不怎么好。

  魏帝最是寵愛這位妃子哪里還忍心看她受罪,雖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想了想還是先將大家都撤了,免得被看笑話,至于實情如何他自會找人問清楚。于是將熹妃摟入懷中,面色凝肅道:“先將人關(guān)了,待朕了解了事情再做處置,你也將你母后送回宮?!?p>  “皇上……”賀蕓羅滿腹委屈,還要再說,魏帝哪里還容她繼續(xù)下去,早攜了熹妃離去。賀夫人將欲沖動的女兒拉住,示意她不要莽撞,這件事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既然魏帝發(fā)話明日再審,那于他們來說也是個緩沖,今夜他們要回去將這件事理清楚,那個阿月為何要陷害她,目的是什么。他們又要如何才能置那個女人于死地,一旦有蘇映寒插手,有了他的庇佑想要動阿月就難了,那可是連魏帝的話都未必會聽的人。

  賀蕓羅狠狠捏緊了拳,阿月,我不會放過你的。

  夜色濃盡之時,有女子的身影悄然行走在亭廊下,用玄色斗篷將臉遮蔽嚴實,稍傾有叩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宮女將門拉開一條縫,在見到門外掩藏在斗篷底下的那張臉時不免有些被嚇到,但宮女并未多說什么,隨即避開條道讓人進來,這是一直以來默認的規(guī)矩,不需要通傳,足以看出此人的特別之處。

  女子對此地熟門熟路,宮女替她打著宮燈,唇瓣微微挪動了下,可話到嘴邊似乎又覺得不好多說什么,于是又咽了下去。

  遠遠地尚未到殿門前就聽到有嬉笑聲絲絲繞繞傳來,越是走近越是清晰,難怪方才身側(cè)的宮女似有難言之隱。女子側(cè)過頭去看她,宮女頃刻就低下了頭,誰知道這位主子會過來,而且她不是就要……這種時候避嫌什么的宮女也不好多說。

  女子臉色沉寂如夜色,抬手揮退宮女,朝著那嬉鬧聲源推掌下去,房門應(yīng)聲而開,敞亮的燈光有些刺眼,女子瞇了瞇眼,抬步跨入。就在那轟然敞避的開門聲中,聲音瞬間小了下去,驚訝、惱怒隨之而來,捏在指尖的杯子差點朝著門口方向擲去,但很快他就認出了那人是誰,堪堪停下,唇瓣笑意慢慢變?yōu)樽I弄。

  蘇映抑懷中擁著的美人也是被嚇到,笑臉僵硬,握著酒壺的手停住倒酒的動作,那個女人是誰呀,低垂著頭怕被見到似的,氣焰到是囂張,二殿下的寢宮都敢闖,再看二殿下對她到也沒有發(fā)難的意思,這就令人好奇了。

  “下去?!碧K映抑在祁珍腰上掐了下,曖昧的朝她眨眼。

  祁珍了然,輕輕覆在蘇映抑耳畔說了句:“阿月的事奴婢都知曉,殿下想問什么盡管找奴婢就是?!彼龐尚叩母I硗讼?,轉(zhuǎn)身的剎那臉色冷冽下來。今晚本來一切都天時地利,誰知道會出現(xiàn)個女人來攪局,真是掃興。祁珍退出去時還不忘多看了兩眼,但那女人用斗篷遮掩的嚴實,祁珍只好無奈離去。

  “那個女人是誰?”賀蕓羅取下斗篷,祁珍先前對蘇映抑說的話雖小聲,但阿月兩個字還是被她聽到了。賀蕓羅眉頭蹙起,怎么到哪里都離不開那個女人的陰影。

  從前但凡賀蕓羅過來蘇映抑都會在她身邊圍著伺候,她到像個女王般,可她今日過來蘇映抑非但沒有起身將她的斗篷接過去,反到像是不太歡迎似的。

  蘇映抑拿過酒杯斟了杯酒,冷淡道:“與你無關(guān)。”隨即仰頭飲下。

  賀蕓羅往前的步子停了停,臉上刻意挽起的笑容也瞬間冷去,與她無關(guān)?這話似乎也沒說錯,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卻難免有些刺耳。她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落難時撇清關(guān)系而生氣,但那時連皇后都無能為力她又能做什么,她承認她不過是在利用他,這些話她永遠也不會告訴他。她重新轉(zhuǎn)了張笑臉挨近他,玩笑道:“還在生我的氣?”

  蘇映抑并未搭理她挨近的身子,依舊冷淡道:“不敢,王嫂。”這聲王嫂他咬字極重,就是要說給她聽。

  賀蕓羅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但她隨即又換上笑臉,端過蘇映抑的酒杯斟滿遞給他。要知道能讓心高氣傲的賀蕓羅低聲下氣來伺候他那是蘇映抑都未想過的,從前哪一次不都是他在小心哄著她,嬌慣著她,即便明知她野心勃勃目的不在他身上,可他能說自己那么極工心計的要從蘇映寒手中搶過皇位,這些目的中沒有她的推使嗎?但賀蕓羅即便知道這些她也都未阻止過,還明里暗里的暗示他只有得到那個皇位她才會屬于他,因為她要做皇后,如果他什么都不是,又憑什么來匹配那么好的她呢?!

  思及此蘇映抑的眸色不禁沉斂下來,嘲弄道:“找我什么事?”自他上次被削王爵后賀蕓羅就不曾再來過他的宮中,而他們之間也有默契的斷了往來,或者說是賀蕓羅單方面的與他保持距離,害怕被連累,同時也料定他此次劫數(shù)難逃。她不就是那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嗎,他在很早前就已經(jīng)知道,只是她在外人面前偽裝的太好,一副高姿態(tài)憐憫著眾生,連他母后都被欺騙了。若非他實在是喜歡這個女人,他定也要在他母后面前戳穿她,可他不僅沒有戳穿,還幫著她來欺瞞,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自己可笑。

  對面男人態(tài)度冷淡,顯然不想看到她多談,這令賀蕓羅的面上掛不住,她想轉(zhuǎn)身走人,她都已經(jīng)要成為太子妃了,何必再來看其他人的臉色,更何況是他,有什么資格不把她當回事。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開口道:“我今日來找你就想問你與那個阿月的究竟認不認識?”

  聽到阿月的名字蘇映抑稍稍抬起頭來看她,到是難得能從她口中聽到個緊張的人來,莫不是阿月又招惹到她了?蘇映抑叩著杯沿的指尖敲擊了下,神色冷淡道:“不熟?!彼痪洳皇燧p易就將自己與阿月撇清,但瞬間又令賀蕓羅驚起。

  賀蕓羅扼制著自己的激動,質(zhì)問道:“不熟?不熟她能助著你復位?你真當我那么好騙還是真當你們這個謊言有多完善,要不是這么一出戲你以為你還能回到這個位置當你的二殿下?”

  她一疊連聲的嘲弄惹怒了面前的男人,蘇映抑最不愿聽到的就是這些,偏偏她還要說,男人瞇了瞇眼,抬起的指尖頃刻間就扼住賀蕓羅的脖子,將她逼退至角落,拇指與食指間的距離由虎口緊緊頂住她呼吸的喉嚨,怒火高漲的焰火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猙獰著,將唇壓低到她耳邊,冷厲的聲響劃過她耳膜,他說:“賀蕓羅你不要逼我,你以為自己是誰,當初我既然可以為了你去奪這個皇位,今日我同樣可以將你放下,難道天底下就你一個女人嗎,對于一個得不到的人我就非要念念不忘?你錯了。對于一直得不到的人沒有人會惦記著的,既然得不到那就忘了好了,所以不要再來考驗我對你的耐心,我對你早就失去了。還有我是怎么回來的就不牢你費心,當初你選擇袖手旁觀,那必然就想到了有今日這樣的結(jié)果,奉勸你一句,當好你的太子妃,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了,做人不要太貪心。”既想擁有皇權(quán)又想擁有他的愛,簡直是可笑。

  原本從此后他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相忘于江湖就好,但賀蕓羅又來招惹他是怎么回事,她就是個貪心的女人。

  賀蕓羅被捏著喉嚨,緊缺的呼吸差點讓她要透不過氣來,她拼命睜大眼睛拍打著蘇映抑,這個瘋子,她在他眼底再看不到過去曾看她的眼神,這一刻忽然令賀蕓羅很害怕,她真的怕他會掐死她,那種眼神中充滿了恨與不屑。兩個人陌生至此本也沒什么可再說的了,回想過去那個總是圍著她身后聽從的男人,賀蕓羅的眼眶中驀然發(fā)酸,但她不會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已然笑傲在云巔,哪怕是失去也是必然的,這點她早就明白,所以賀蕓羅很快收拾好情緒,哆嗦著道:“放……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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