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云將兩本秘籍都裝入懷中,卻見紅紅依然未醒,也不便出言喊她,于是將家傳劍法的基礎(chǔ)教給葉桐,自己順便練習(xí)一番從神農(nóng)經(jīng)中學(xué)的武學(xué)。
那是一套拳法,名叫九陰拳,不僅兇狠毒辣,而且每一拳的角度都極其刁鉆,令人防不勝防。
即便是性格邪氣的南宮煜,也覺得這拳法太過歹毒,可秦紅云不這樣認(rèn)為,他倒覺得用這拳法,對付那些無恥之徒,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更可貴的是,這拳法可以將膻中穴至右手的經(jīng)脈打通,一拳既出便有內(nèi)力相隨,即使與敵人相距數(shù)尺,威力同樣不減。
秦紅云見葉桐盡數(shù)記下了劍法要點,便讓他獨自練習(xí),自己則盤腿坐下,試著將經(jīng)脈一個一個地沖破。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他倒是沒怎么費力,就打通了大半的經(jīng)脈,可輪到最后的玄關(guān)時,紅紅忽然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隨即對步輕煙道:“姐姐,你還能自己下棋呢?”
秦紅云聽了,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歉意,隨即氣息不穩(wěn),進(jìn)入了岔路,于是不敢在分神,凝神靜氣地沖刺玄關(guān)。
“小點聲?!辈捷p煙噓了一聲,輕聲道,“你秦大哥似乎在練功!吶,把這個吃了吧,你秦大哥特意給你留的!”
紅紅臉上一紅,笑道:“什么你的我的了?”說著,低了下頭吃起了果子,時而笑笑,好似果子很好吃似的。
秦紅云忽然間沖破了最后玄關(guān),當(dāng)即一躍而起,落在廟頂上時,猛出一拳,向著五六尺外的一顆成年腰粗的大樹擊去。
葉桐手中握著一根長樹枝,正在廟外練劍,見秦紅云這般動作,心下不禁好生疑惑,暗道:那棵樹那么粗,又隔著五六尺的距離,您這是給它撓癢癢么?
他這念頭還未轉(zhuǎn)完,便聽得咔嚓一聲,那大樹就倒了下來,隨即傳出嘭的一聲悶響,大地也跟著顫了幾顫。
葉桐驚得張大了嘴巴,連叫好都忘了。紅紅和步輕煙走出破廟,也是一臉的震驚。
秦紅云見他們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苦笑,他們可不知道,這拳法雖然厲害,卻也極耗內(nèi)力,即便是內(nèi)功深厚如他,也只是將它當(dāng)做備用的殺招。其實,神農(nóng)經(jīng)上有記載,如何煉制恢復(fù)內(nèi)力的方法,但他一來灑脫,不愿強(qiáng)求,二來也沒有任何經(jīng)驗,萬一煉成的不是妙藥,而是毒藥,一吃下去,便內(nèi)功盡失,甚至喪命,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秦紅云走到馬前,正想上馬,卻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巳晕椿剡^神來,當(dāng)即無奈地笑了下,隨即干咳數(shù)聲,道:“咱們該出發(fā)了!”
他們?nèi)诉@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二女走入馬車,葉桐坐在車前。
秦紅云見萬事俱備,便雙腿一夾馬腹,當(dāng)先行去。四人聽說江夏富庶,十?dāng)?shù)丈的樓閣遍地皆是,而且個個雕梁畫棟,極盡奢華,不由得均是心生憧憬。
黃昏時,眾人才堪堪趕到江夏,紅紅見其城門巍峨宏偉,猜城內(nèi)必定十分熱鬧,于是催促葉桐道:“葉桐,快走,快走!”
葉桐見她滿臉笑意,嬌艷動人,竟無法拒絕,再加上自己心中也是滿心期待,便抬手在馬兒臀上拍了一下,登時便向城中沖去。好在秦紅云提前給了買路財,否則他們非被守門士兵攔下來盤問不可。
進(jìn)得城內(nèi),四人的想象頓時破滅。只見樓閣依舊在,只是醉富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寬近丈余的青石板街,兩旁皆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老人和孩子。那些骨瘦如柴,裸露在外的皮膚,大多有凍傷的痕跡,饒是秦紅云也是瞧得鼻頭泛酸。
本來有人進(jìn)得城來,他們便會上前乞食,但秦紅云所騎之馬乃是官馬,他們想要上前,卻又怕挨打,只得強(qiáng)忍著凍饑,窩在原地。
秦紅云轉(zhuǎn)頭正視前方,喝了聲駕,便飛也似的向前方趕去,再也不瞧那些人一眼。
葉桐見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不齒之意,但想自己一窮二白,也沒資格去可憐別人,便也跟著打馬而去。
葉桐見秦紅云在一家好大的酒樓前勒住馬,不禁皺了下眉頭,等走到跟前,見門上寫著“江南第一樓”五字,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步輕煙和紅紅走下馬車,見了那牌匾,又見樓內(nèi)裝修奢華,想來是達(dá)官貴人常來之所,不禁微有不解,均想:秦大哥什么時候也貪圖虛榮了?剛才明明路過了一些酒樓,雖然氣勢差了些,可比這里實惠多了。
三人對視一眼,均不知秦紅云想干什么,卻還是跟著走了進(jìn)去,只見他大喇喇地坐在一張桌前,正向小二要著東西,聽來似乎皆是名貴之物。
那小二道:“客官,你一個人,要這么多東西,吃得完么?”弦外之音卻是付得起錢么。
秦紅云一拍桌子,喝道:“怕我沒錢么?”
那小二見他衣服雖然臟兮兮的,卻也是華服,而且器宇軒昂,倒也不像蹭吃蹭喝之人,最重要的是,他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要是惱了他,萬一大開殺戒可就不好了,因此急忙連聲應(yīng)是,去準(zhǔn)備他要之物。
不一會兒,兩三人輪番將他所要之物端了上來,步輕煙等三人在一旁,越瞧越是奇怪,忍不住漸漸惱怒起來。
那小二不知他們四人是一起的,便笑著迎上來,對他三人道:“三位要點什么?”
紅紅大聲道:“什么都不要,滾!”
那小二一縮脖子,悻悻地招呼別人去了。
秦紅云象征性地捂了下耳朵,笑道:“何必跟一個小廝生氣?來,喝杯酒解解氣!”
“你那是大爺喝的好酒,我這天生做丫頭的命,哪里消受得起?”紅紅譏諷道。
秦紅云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實在想不起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當(dāng)即放下酒杯,不解地瞧著她,她卻轉(zhuǎn)過了頭,不去瞧他。
步輕煙忍不住道:“她沒有怪罪大…你的意思,只是覺得,那些難民處境堪憂,咱們這樣享樂,心有不安!”
秦紅云聽了,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腰都彎了下去。
三人見他一直穩(wěn)重,從未見他如此大笑,不禁均有些摸不著頭腦。
紅紅忍不住把小腦袋轉(zhuǎn)回來,瞧著他道:“有什么好笑的?”
秦紅云停下大笑,義正言辭道:“你覺得我叫這些東西,是給咱們自己吃的?”
三人不解其意,均皺起了眉頭,隨即眸子都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