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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巨商

73、刺探

明末巨商 滿天風雪莫愁 3046 2019-01-04 22:58:21

  雖然充滿東方神秘色彩的蛇酒,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滲得慌,就算借亨克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嘗試去喝一口那酒。他認為如果那么做的話就是自尋死路,自己絕逼會中毒身亡。

  但是,用來裝蛇酒的那個大玻璃瓶,很明顯讓他感到眼前一亮。

  這年頭,玻璃還是極為罕見的物品。亨克很幸運地見過幾次,不過都是一些表面粗糙的小片玻璃,還有看著很漂亮的彩色玻璃珠——那是因為做不出純凈無色的玻璃珠。他曾聽說埃及人能夠使用模具,生產(chǎn)出比較精致的玻璃杯,但數(shù)量極其稀少,被世人冠以水晶杯的美稱。

  據(jù)說鄭和下西洋之時,就曾經(jīng)帶回幾個能夠制作玻璃的匠人,但技術(shù)方面并沒有什么突破,而且僅限于宮廷御用,后來這些技術(shù)也失傳了。

  目前可以確認的是,除了白馬莊初步掌握了玻璃的澄清與吹制玻璃器皿的技術(shù)之外,根本無人曉得。

  所以白馬莊的大號玻璃瓶,可謂蝎子拉屎獨一份。

  亨克覺得眼前的玻璃瓶,雖然模樣很詭異,一看就知道是沒能成型的失敗品,不過假以時日,白馬莊一定能夠做出完美的玻璃瓶。

  玻璃的生產(chǎn)技術(shù),相對于卷煙白酒之類不可同日而語。馬丁對此也只有一些不全面的記憶,依稀記得原料有石英砂、石灰、天然蘇打之類,用高溫熔化開來,再根據(jù)需要進行吹制。

  白馬莊玻璃坊在馬丁的提示下,特意建造了一個能夠?qū)囟壬?200度的小高爐,用來熔化石英砂。

  只不過由于記憶不完全,馬丁傳授給玻璃坊的技術(shù)并不完善,例如玻璃澄清、去除氣泡和器皿的吹制,都要依靠工匠逐步摸索。

  亨克指著玻璃瓶問道:“馬公子,這瓶子也是你們工坊的貨物之一?”

  馬丁點頭說道:“不錯。不過這玻璃瓶目前的技術(shù)還不夠成熟。至于說何時能夠生產(chǎn)出合格的產(chǎn)品,這就要請教白馬莊工坊的林主管了?!?p>  在酒席上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林清水,出身雖是卑微的匠戶,不過幾個月的管理歷練,已經(jīng)讓他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面對外人也能夠侃侃而談:“目前為止,我們的玻璃品試制進展頗為順利,不過在座各位應該都知道,玻璃的制作難度非常之大,我們的工坊正在一步步克服這些困難。以我個人的判斷,估計到年底之前,應該能夠拿出令人滿意的玻璃器皿?!?p>  亨克和丁云峰都表示非常期待玻璃制品的正式發(fā)售。

  至于送給蘇蘇的禮物,是一支精致的燧發(fā)手銃,這當然是白馬莊軍事工坊自己生產(chǎn)的,只不過按照馬丁送禮的需求,對手銃的外表進行了一番裝飾,看起來非常精美。

  丁啟楨對這支手銃表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關(guān)注,借過來把玩一陣,這才還給蘇蘇。

  晚宴散席過后,馬丁剛送完客人,正在跟林清水交代事情,秦朔幽靈般從角落閃出,湊到馬丁近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馬丁連連“嗯,嗯……”了幾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清水似乎對秦朔這個特務頭子頗為忌憚,在他跟馬公子交談的時候,很自覺地閃到一旁。

  聽完秦朔的密報,馬丁沉吟一下,打發(fā)走林清水,對秦朔說道:“走吧,我親自跟你過去看看。”

  馬丁帶著幾個親衛(wèi),跟著秦朔出了門,七拐八繞,來到一座不起眼的院子外面。

  這座院子位于某條巷子最里端的背靜之處,門頭沒有任何標志,而且大門緊閉,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秦朔搶前兩步,用兩根手指捏住門環(huán)輕叩門板,細聽之下,敲擊的節(jié)奏一長二短,連響三次。

  就見大門上的一個小窗口從里面被人打開,似乎有人正從里面往外張望,看清來者乃是秦朔以及白馬莊莊主之后,大門迅速拉開一條足以讓人進去的縫隙。

  于是,一行人就從那縫隙里閃身進去。

  開門那人前頭引路,幾個親衛(wèi)被安排進前廳休憩,秦朔則帶著馬丁來到一間廂房外。

  只見里面燭光高照,幾個人正在嚴厲審訊匍匐在地上的一個男子,那男子的身后,還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手里拿著硬木短棍,只要那人不肯老老實實回答提問,他們就會用短棍狠狠地戳過去。

  原來這里便是保密處的辦公地點,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保密處必須避開眾人的耳目,不能在議事廳大院里跟其它部門一起辦公,因此秦朔用馬丁撥付給他的專項資金,買下了這個不易引起外界注意的地點,方便辦案。

  與此同時,他征得馬丁的同意,從保安營和協(xié)警隊抽調(diào)了二十幾個人,總算把草臺班子給搭了起來。

  目前來說,保密處只接受馬丁的直接領導,工作也只對馬丁一人負責。

  見馬公子和本部門的頭目蒞臨,一干人忙暫停訊問,躬身迎接。

  馬丁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說過,查案的時候,在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jù)之前,不能對白馬莊的人進行拷打嗎?莫非此人被抓了現(xiàn)行不成?”

  馬丁判斷這個疑犯就是丁家之前在白馬莊收買的眼線之一。由于丁啟楨這次親臨白馬莊,這個眼線很有可能試圖與丁啟楨聯(lián)絡,從而被嚴密盯梢的保密處鎖拿歸案。

  負責訊問的那人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搖頭說道:“公子,在你們進門之前,此人剛剛招供,他并非白馬莊的人,而是丁啟楨的隨從之一,名叫丁冬?!?p>  馬丁眉尖一蹙:“丁冬?聽這名字應該是丁啟楨的家仆,你拿他作甚?”

  這時秦朔搶著答道:“啟稟公子,這小子傍晚的時候,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接近保安營的營區(qū),被李營官的暗哨抓住。李營官認為此人居心叵測,故此讓我把人提過來嚴加審訊,務必問出他企圖潛入營區(qū)的目的究竟何在?”

  由于白馬莊保安隊的老營區(qū)地盤有限,容納五百人決無可能,現(xiàn)如今保安營的駐地已經(jīng)改到了后山,離著白馬莊有幾里路。那里劃出一片軍事隔離區(qū),禁止閑人進入營區(qū)。

  在秦朔向馬丁說明情況的時候,趴在地上的丁冬揚起頭見是馬丁,知道馬公子是白馬莊莊主,一句話就能夠決定自己的生死,趕忙告罪求饒,說自己傍晚時想到四處逛逛,不料卻因人生地不熟而迷失方向,一不小心誤入軍營禁地,請馬公子網(wǎng)開一面。

  后山軍營離白馬莊足有兩三里路,越往軍營方向走就越偏僻,而且軍營設在半山坡,所以丁家的家丁自稱迷路走失,有悖常理,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大的可能是,這個名叫丁冬的家伙,確實是想要摸進軍營查探虛實。

  馬丁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冷冷地說道:“你接近軍營想要干什么,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的所作所為,我看在丁三公子的面子上,或許會放你一馬,如果你心存僥幸想要蒙混過關(guān),那么你一定會為自己的決定付出相應的代價。落在我的手里,即便三公子開口求情,你別指望能夠輕松脫身?!?p>  不過丁冬依舊把希望寄托在三公子身上,他相信以三公子的寬厚仁慈,一定會想方設法全力營救自己。

  當下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迷路了,所以才會不小心闖入禁地。任憑秦朔等人如何威逼利誘,就是撬不開丁冬的嘴巴。

  馬丁猜測最大的可能是,保安營最近一直都訓練射擊,雖然軍營里利用山地的坡勢,搞出來半隱藏地下的射擊訓練場,吸收了大量的噪音,不過白天站在白馬莊這邊,側(cè)耳傾聽,還是能夠隱隱約約聽到一陣陣沉悶的若有似無的槍聲。

  或許就是這槍聲吸引了丁啟楨的注意力,聽說那里是白馬莊保安營的營地,于是他派出了自己的家奴,試圖去看看情況,結(jié)果就導致了丁冬被當場抓獲。

  馬丁轉(zhuǎn)頭問秦朔:“丁啟楨來白馬莊后,他本人或者手下的其他人,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

  秦朔答道:“丁家?guī)淼钠腿颂?,我們無法一一跟蹤,只能挑選看著比較可疑的人作為目標,都沒有什么異動,也有可能是有做了什么我們沒有注意到勾當。倒是丁啟楨一有空就到處跟人閑談,似乎對白馬莊的一切都比較感興趣,不過同樣也沒有異樣?!?p>  看來丁啟楨為了保護自己潛伏在白馬莊的眼線,輕易不會跟他們接觸。但是同時他又對白馬莊保安營那里發(fā)出的聲響頗感興趣,于是就讓自家比較機靈的仆人前去偵查一番,結(jié)果就被保安營的暗哨給當場逮住。

  至于說丁三公子還有沒有派出別的仆人分頭行動,由于沒有被抓,也就不得而知了。

  馬丁見丁冬不肯如實相告,心里也感覺無所謂,反正只要知道此人就是丁家仆人就行。

  暫時來說,馬丁還不想跟丁家鬧翻臉,因此他采取的措施就是,將丁冬暫時收押起來,然后假裝沒有發(fā)生過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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