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遇到了什么難事了?”
閑來無事,司機打開了話題。
“怎么講?”
“嗨,這誰不知道,方圓這百八十里就念方寺里的延光和尚最靈,不管是求簽問卦還是有什么陰陽難題,找他準沒錯,不過我看你啊……”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張皮皮那油頭垢面憔悴的樣子,嘬了嘬牙花子語重心長的說到:
“年輕人,還是得節(jié)制??!”
“我尼瑪……”
張皮皮這暴脾氣,好好的修行者被人當成了好色之徒,身為處男的他哪能不怒,說話間就要動手,但是看了一下路程,現在已經出了縣城,若是動手將司機打了,自己想打車可就難了,于是忍了忍,把臉扭向窗外,當沒聽到。
司機看見張皮皮沉默了,對自己的“一語中的”很是得意。
“兄弟,干我們這行,每天接觸的人多的很,三教九流的數不勝數,不是我老牛吹,看人的眼光那是相當的老到,不瞞你說,像你這種情況的我也拉過三五個,都是去向大師找法子的,結果怎么著,回來的路上心事重重,那大師肯定是沒招啊!我也勸過他們要節(jié)制,結果沒人聽啊,就年前,我們村里那個狗剩,也是像你這幅樣子,還讓我拉著去過幾次念方寺,結果不聽我勸,死在了縣城里的一個洗浴中心里,唉……年輕都圖著享樂,哪里知道那是個蝕骨的厲害!”
人一上了年紀都愛嘮叨,看著這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都要大的司機,張皮皮也只好強忍著了。
一路上,在司機的嘮叨聲中,張皮皮總算是再次來到了鳳鳴山。
看著那自己一手建立的古樸的院落,張皮皮心里踏實了許多,付過車錢,張皮皮邁步進了寺院。
“那個誰!你排隊?!?p> 院子里只有一條石板路直通禪房,此時正有五六個人在排隊等著,結果看到張皮皮不排隊就往里沖,有人看不下去了。
“奧!這里的大師是我的朋友,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他,不耽誤你們的事兒!”
張皮皮解釋道。
“甭來這個,讓你進去了,誰知道你有事沒事兒?消停的,后邊排隊去。”
“我排你大爺!”
張皮皮是個人敬一分還你十分的主,憋了一肚子火正沒處發(fā),忍不住大罵一聲就沖進了禪房。
“這人怎么這樣?”
“就是,真沒素質……”
外間的人們議論紛紛。
張皮皮哪管那些,進了禪房看到延光正陪著一個中年人說話聊天,便也沒打擾,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給自己泡了壺茶。
延光看到張皮皮面露歡喜之色,點了點頭,對那中年人說到:
“善信,今日貧僧有客,就不多陪你了,改日咱們再聊!”
中年人看起來也是成功一族的人,自然看的出眼色,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客氣的說到:
“今日為我這俗事耽誤大師清修實在是罪過,不過也幸好有大師為我解惑,使我身心兩清!”
說到這里,中年人掏出一個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沓足有一萬塊,在手里掂了掂:
“老規(guī)矩,我現在就去捐了它!”
“貧僧替那些沒書讀的孩子謝謝你了!”
延光合十一禮。
“哪里話,大師留步!”
“請了!”
看到中年人走遠,延光出門對排隊的人說了聲抱歉,就關上房門不再見客了。
“行啊和尚,剛才那一沓得有一萬多,就這么捐出去了?”
張皮皮揶揄道。
“替人答疑解惑本是善舉,收人錢財卻是變了初衷,讓他們捐出去,既是替他們積福也是替自己修德!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延光說著話,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有覺悟!”
張皮皮翹著大拇指。
“這一年多我聽說你忙的吃飯都顧不上,怎么今天有空過來看我?”
“唉……還不是因為蜀山論道的事兒嘛!”
張皮皮將前因后果對延光說了一遍。
“奧!原來是為了這個!”
延光轉身從桌上的經書下邊拿出一個信封。
張皮皮打開一看,原來是大悲寺主持寫給延光的一封信,大體意思是讓延光作為大悲寺的文證,去參加盛會。
“那正好啊,咱倆做個伴兒!”
“呵呵……我已經給師父回過信了,這件事我給推脫了!”
延光給張皮皮續(xù)上茶水淡淡的說到。
“為什么?”
“要是放在一年前,不論文武,只要師父指派,我是一定會去的,但是現在……機會還是留給我那些同門師兄弟吧!”
延光的語氣悲涼而無奈。
張皮皮明白了,現在延光的這個狀態(tài)已經是如朽木一般了,隨時都有圓寂的可能,論道大會也是一個各派青年才俊結識交流的機會,與其將名額浪費在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的身上,不如多給后進留些機會。
“唉!你呀!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正好趁著有人代班,我在你這里吃幾天閑飯!”
張皮皮笑著說到。
“不,皮皮,你得去!”
延光語態(tài)堅決。
“我去干啥啊!門派里比我修為高的多的是,換一個人或許成績會更好,再說了,反正那龍虎山掌門的位置早晚是我的,那些才俊我認不認識也無妨!”
張皮皮滿不在乎的說到。
“看來張教主是沒跟你說清楚啊!”
延光拈著茶杯說到,
“說清楚什么?”
“你身在龍虎山線報系統,難道就沒有察覺什么?”
延光不答反問。
“察覺什么?奧,據那些老人講以前這世道還太平,近幾年好像靈異事件徒增,并且有妖宗門下越界為禍的事情發(fā)生,前幾日我還在想,是不是妖宗邢不滅快完蛋了,連門下都約束不了了!”
“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
延光搖了搖頭,繼續(xù)說到:
“龍虎山明探畢竟是安插在人煙密集之處,得到的一些情報有失偏薄也在所難免,不過據我?guī)煾竵硇趴矗F在我華夏大地各處邪教蠢蠢欲動,并且妖宗也不安穩(wěn),且有異族陰陽師在我國邊境一帶活動,他們似乎都在試探什么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
“對,等待一個答案!”
“什么答案?”
“我道統正朔是否已經失去了代天行道的資格……”
延光的眼神在這一刻璀璨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