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鳳翔篇(九)
裴淵久久享受著美妙的滋味,直到一個時辰后,白色的絨衣上有血跡滴落。
翡翠不停地喘著粗氣,身上也汗流不止。
這令初登極樂的裴淵有些掃興。才一次而已,懷里這個連人都敢殺的狠辣女子怎會如此嬌慣。
但裴淵見她紫青的小臉不像有假,方才自己可能是真的傷到她了。
一份惻隱之心隨之涌出,裴淵擦了擦她額前的香汗問道:“這么嬌氣?還是個雛兒?”
翡翠委屈地紅了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滴在枕上,表情很是委屈。
憐愛之情萌生,裴淵朝外面的寨兵大喊道:“去叫個郎中過來!”
“是!”
好好的興致被打斷了,裴淵意猶未盡的穿上衣服,等待著郎中的診斷。
郎中診了好久,才顫巍巍的回答道:“回寨主。這位姑娘是懷孕了?,F(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傷了胎氣,急需服藥靜養(yǎng)?!?p> 裴淵先是蔑笑了一聲,再一腳踢飛了郎中,伸臂對寨兵呵斥道:“什么狗屁假郎中?哪有剛睡完就立刻懷孕的?給我拉出去砍了!再換一個過來!”
郎中立刻跪下:“寨主饒命,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蛟S一般郎中還看不出來,但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自認(rèn)經(jīng)驗豐富,絕對沒有差錯!”
寨兵也求情道:“少寨主三思!此郎中是咱家兄弟的親戚,在鳳翔的名聲也確實不錯,寨子里兄弟的病好多都是他治好的,此事恐另有隱情?!?p> 聽罷此言,裴淵飛速回眸看了一眼翡翠,只見她的眼神故意瞥向一邊,似是在躲避著他的凝視。
此小女人既不驚奇,也不否認(rèn),顯然是早就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事了。
好啊,很好。她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裴淵滿懷威脅地拍了拍翡翠的小臉,然后側(cè)首朝郎中問道:“我現(xiàn)在想睡她。肚子里的那塊礙事的東西該怎么辦?”
老郎中答道:“回少寨主,眼下僅有兩個辦法:第一,用墮胎藥打掉胎兒,一個月后方可同房;第二,等九個月生產(chǎn)之后,月子過后即可同房?!?p> “需要等那么久?”
“是。啟稟少寨主,這位姑娘如今已經(jīng)懷孕,若不解決掉腹中胎兒,只怕少寨主難以盡興,這位姑娘亦有性命之憂?!?p> 原來強行在一起會令她有性命之憂。
裴淵低聲道:“呃,今晚我有點粗暴了,她沒事吧?”
“姑娘底子很好,目前服藥靜養(yǎng)一下,應(yīng)無大礙?!?p> 這個女人身上還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解開,裴淵可舍不得她死,于是暫且吩咐道:“好,你先下去開藥。其余的事等我以后再吩咐?!?p> “是,少寨主?!崩芍须S寨兵退下。
腳步聲散去,屋中只剩兩人。
裴淵擒住翡翠的雙手壓在頭頂,質(zhì)問道:“說,讓你懷上雜種的那個臭男人是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說!”裴淵抽刀抵住她的小腹,“否則我立刻把那塊肉挖出來!”
翡翠冷笑了一聲,絲毫不畏懼他的威脅。
裴淵總感覺此事處處透著一絲古怪。一個普通的女子豈會在齒間藏有毒藥,一個普通的母親又豈會毫不在乎孩子的性命。除非這個女子是別人派來的殺手,而孕婦的身份只是讓人放松警惕的偽裝。今晚臨時起意的寵幸,或許也全在幕后黑手的意料之外。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說!到底是誰派你來殺我的?你最好趕快跟我說實話,否則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慢慢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翡翠本想趁人不備的時候一死了之,可聽過裴淵此言,眼下也只求自保。
而且退一萬步講,那張慎和花宵夫婦本就是自己的仇人,她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仇人害自己受苦。
再三思量之后,翡翠用一種商量的口氣回答道:“我若說出實情,你肯放我一條生路嗎?”
“別跟我討價還價!快說!”
張慎是商,花宵是官,裴淵是匪,無論哪一邊她都輕易撼動不得。
翡翠索性挑起三邊的仇恨添油加醋地描繪著:“主謀是張慎花宵夫婦。其實張家和花家早就看不慣你的行事作風(fēng)很久了,想要將你除之而后快。他們兩口子原本計劃讓我在你們寨子的酒水里下藥,再讓花萼也就是另一個小丫鬟刺殺你們父子。誰知計劃有變,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拉進了房間,然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好了,我承認(rèn)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些話倒是與他想的差不多,裴淵繼續(xù)追問道:“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張氏夫婦為什么要派你一個孕婦來殺我?”
翡翠還沒想好如何構(gòu)架整個故事,于是佯裝身體難受道:“咳咳,此事說來話長。我現(xiàn)在沒有力氣了,你等我歇歇再審可以嗎?”
以后的時間還長著的,裴淵想起郎中說過的需要靜養(yǎng)的話,悻悻翻身下榻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出屋去看郎中的藥煎好了沒有。
路過水房時,一個女寨兵捧著幾包藥前來稟報道:“少寨主,您沒事吧?屬下發(fā)現(xiàn)那名女子的身上藏有不少藥粉似是毒藥。她沒有傷害到您吧?”
“我已經(jīng)知道了。”裴淵捏著藥包思索了一陣,本想直接把翡翠的另一個同謀花萼給宰了。
可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到底是沒有完全相信翡翠的話,不如進一步看看她們兩個小女子有什么小動作,遂暫且吩咐手下道:“你把那個叫花萼的丫鬟看好了,有什么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是,少寨主?!?p> *
裴淵隨即派人去調(diào)查有關(guān)翡翠的所有線索。
最終寨兵來報,說翡翠確系張家之人,花萼乃是花家之人。但翡翠在張家的時候不叫翡翠,而是叫紅笠。并說此人乃是張慎從外城帶回鳳翔的寵妾,一直養(yǎng)在深宅之中,極少拋頭露面。
“紅笠”這個名字從腦海中一劃而過,裴淵隱約記得從哪里聽到過,可惜記不真切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翡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竟是張慎。
裴淵愈發(fā)覺得事出蹊蹺。
張慎作為張家獨子,婚后兩年一直無所出。
翡翠既是他的寵妾,喜得貴子應(yīng)是好好尊養(yǎng)著才是,為什么舍得派出去刺殺自己?難道就不怕一尸兩命嗎?
懷揣著種種疑惑,裴淵再去派人調(diào)查。
埋伏在張家的線人回稟,消息確系無誤。翡翠的確是張慎的姨娘紅笠,但從未聽聞有懷孕的消息傳出。
裴淵覺得這一切可能都是那位少夫人花宵一手策劃的,恐怕張慎那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后宅已經(jīng)起火了。
*
兒子終于有了女人的好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清風(fēng)寨老寨主裴盛的耳中。
久臥病榻的裴盛聞后身子也爽朗了許多,甚至可以下榻行走了。
無奈伴隨著這個好消息隨之而來的是壞消息。
兒子難得看上一個姑娘,可惜人家好巧不巧的是個孕婦,而且懷的還是大富商張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