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臺下的陣陣吸氣聲和驚呼提醒聲音及時將范迎晨的思緒拉回,面上思緒涌動,整個身體往旁邊傾倒,綠梅在臉側險險擦過,切斷了一縷發(fā)絲,也帶起了兩顆血珠。
容貌本是女子第一緊要之事,原以為范迎晨臉被破相會咄咄逼人指責費昕的不是,沒想到她不過用手指輕輕拂去了臉上的血珠,連凝血散都沒用,直直下臺朝谷辛雨走去。
“你這個衣服,是什么意思?”范迎晨指了指谷辛雨身上的銀狼裘衣,臉色逐漸暗沉。
谷辛雨低頭看了眼披在身上的裘衣,先前出客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下小雪了,夏希怕她冷,從自己的流蘇鐲中取出了白狐裘皮穿上,將原本批在身上的灰白色銀狼裘皮還給了她。谷辛雨十分不解,“衣服怎么了?”
“你身上的可是銀狼皮?”范迎晨眼含恨意,倒讓谷辛雨更加疑惑了,點了點頭,“應該是?!?p> “你可知道銀狼和百葛狼是為同宗?”范迎晨恨意更甚,幾乎就要溢出眼眶,“早晨你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贏了我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是一場得失,我自然有辦法再贏回來。但你將這狼皮掛身上是什么意思?立威嗎?嘲笑我輸給你這個東萊學府最差的一品紅級?”
谷辛雨神色誠懇,范家在東萊城的實力不容小覷,她如今形單影只,又無可依靠,不該與其結怨,“我并不知道銀狼和你的靈獸是同宗,也沒有你說的這個意思……”
范迎晨顯然不會相信事情會有這么巧合,傲然站立在她面前,伸手指著她的臉,手指幾乎要戳到她臉上,“那你倒是說說,你在學府內部選拔的時候就天天一身破爛衣服,早晨跟我比試的時候也是如此,怎么剛一宣布退賽,就換了衣服還披著銀狼皮來演練場參賽區(qū)坐著?你不是退賽了嗎,憑什么坐在這里!”
谷辛雨盯著眼前那根近在眼前的手指,縱起眉頭,抬手擋到一旁,垂眸而坐,神色冷淡,“這與你無關?!?p> 范迎晨不依不撓,還欲再說,卻聽人群中突然有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混入,“洪老,【十里飄香】的掌柜派人來請,說是一位學員的家屬在飯館吃了霸王餐想跑,飯館的人本想懲治,但那人張口閉口東萊學府,掌柜的怕嘴閑的人說出什么對學府不利的話,導致兩方交惡,也不好懲治了,說要我們去領人呢?!?p> 來人正是關師,聲音雖然不大,但此時眾人都被范迎晨來找谷辛雨麻煩這一出吸引視線,場地安靜的很,反倒讓在座眾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洪老懶散從長凳上起身,抬起眼皮看他,“哪個吃霸王餐的都說是學員家屬,那我也不必做其他的了,天天去各飯館酒樓領人可好?”
“可是……”關師在人群尋找打量,有些猶豫得回答道,“只是那婦人說的話很難聽,我怕我們放任不管,會影響學府聲譽,而且她自稱是谷辛雨的母親……”
又是谷辛雨?洪老抬眼往谷辛雨所在的地方瞧了一眼,這丫頭怎么今日凈惹事,這邊范迎晨的事情剛找上門,那邊【十里飄香】還來了個親娘吃霸王餐。
洪老也不愿再理會,下巴抬了抬,指向谷辛雨所在的方向,重新躺到在長凳上,“既然那人都指名道姓是誰家親屬了,直接讓谷辛雨自己去解決吧,讓她好好處理,別毀了學府聲譽就好。”
關師還是一臉的不放心,“洪老,谷辛雨怎么說也就一個小孩,她哪能處理得好這種事情啊,而且那婦人穿得寒酸不說,身上還有一股窮酸勁,說話還不饒人,小孩哪里對付得了?!?p> “那你跟她一起去吧,好歹先確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家屬,不是就讓飯館自行處置吧?!闭f完就閉了眼睛,不愿再說了。
關師見他如此,也好嘆氣答應,“行吧,我想想怎么解決最好?!?p> 谷辛雨聽得清楚,雖然后面的對話被那些對此發(fā)表言論的學員蓋住了一些,但大體意思她還是聽明白了,當下也不等關師招呼,直接從座位站起,也不理會范迎晨的黑臉,跟夏希招呼著,“小希,我去看看,你等下就要上臺了,就別跟過來了,免得影響后面成績?!?p> “好,”夏希點點頭,拉住了想跟著谷辛雨一起離開的范迎晨,叫道:“范迎晨,你之前是二品進的學府吧,可是我爹說,剛覺醒的靈力不可能有二品的,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覺醒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我也好回去跟我爹說說?!?p> 范迎晨的二品紅級本就是入學府前靠著丹藥、秘藥提上去的,就是為了在入學府時一鳴驚人,哪說得出什么所以然來,偏偏夏希這黏人功力強悍,直到谷辛雨走遠,她竟也沒能抽身。
【十里飄香】的掌柜如今也是一臉苦悶,原本想著齊氏的一番言論大抵是騙人的,若是最后拿不出錢來,自然也能其他法子讓她付出同等代價。他與鎮(zhèn)上的戲班子班主有些交情,原本還想著這婦人身旁的小男孩年歲不大,進戲班子年紀正好,想著賣進戲班子也能收回點飯錢。齊氏看著也是苦日子出來的,能干活,賣去大戶人家做做灑掃也無不可。
哪知道就要將谷星辰扭送至戲班子,就有客人好心提醒,不久前從客棧路過的時候,正巧被齊氏和谷辛雨的爭吵吸引,聽著談話兩人確實是母女關系,這話不說不打緊,他悄悄送去了,只要谷辛雨見不到兩人,也找不到他頭上來,被人這么一說破,他反倒不好應對了,只好派了小二去演練場。
小二也不是個機靈的,不找人打聽谷辛雨是否在座,卻在得知關師身份之后大剌剌說了一通,一臉的盛氣凌人,這才讓關師慌了手腳,急忙去找洪老說明情況。
小二等在演練場一旁,見關師領了一個十來歲的姑娘一起過來,便猜測此人是谷辛雨,打量著她身上的衣服,暗自嘀咕,“這什么女兒啊,做娘的砸鍋賣鐵送她進了東萊學府,親弟弟也穿得跟個小乞丐一般,她倒是風光,還養(yǎng)了個靈寵貓時時抱著……”這般揣測下來,小二看谷辛雨的目光就變了味道,一臉鄙夷,沖著聲說道:“你娘和你弟弟在我們餐館吃飯,沒錢付賬,你趕緊跟我去把賬結了。免得打擾我們做生意!”
谷辛雨狐疑得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既然是怕對學府和飯館影響不好才要找自己去結賬,不該這種態(tài)度吧?難道是母親在飯館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