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城夜里下了一場雪,等宋景把粟依和霍沐山送回家,已經是凌晨了。
粟依扶著霍沐山問:“景哥哥你要上去嗎?”
宋景抿嘴一笑:“不用,我約了人。”
粟依反應過來說:“景哥哥,雪天路滑,別心急?!?p> 兩個人相視一笑,只有霍沐山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嘴里還是喊著偶爾嘀咕著“小依”。
粟依原本想把霍沐山丟到他自己家,可是轉念想,好歹也是醉了。
“二哥,醒醒……”粟依拍了拍霍沐山,想把他叫醒。
她家的門卻突然開了,昏黃的燈光在凌晨顯得格外孤寂。
“是你?你還沒走嗎?”情急之下粟依連稱呼都不是“您”了。
顧從墨點了點頭,接過霍沐山,打算把霍沐山放到沙發(fā)上。
“別放沙發(fā)上,臥室在這邊來?!彼谝酪呀浢摿诵?,光著腳向臥室走去,她家都是鋪的上好的地毯。
顧從墨皺了皺眉,他沒說話,沉默的把霍沐山放在了粟依床上。
“噓——”
粟依注意到顧從墨盯著自己的腳,她在從臥室出來后,又穿上了拖鞋。
在沙發(fā)上一攤,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家還有人在,她又坐端正了。
顧從墨也在她對面坐下,窗外的夜色依舊很繁華。
粟依說:“我們談談?!?p> “嗯,談什么?”
“顧老師是吧?名字是顧從墨,對嗎?”粟依問。
顧從墨的心在那一刻很用力的搏動了一下,他卻沒有把開心表現出來,哪怕是詢問的語氣,可那些話從粟依嘴里說出來,又是那么的不同。
“嗯?顧先生,在聽嗎?”粟依見顧從墨在走神。
只是顧先生這三個字,卻又讓顧從墨恢復了原樣,他說:“在聽?!?p> “好,顧先生,我不需要鋼琴老師,我希望您可以去和我爺爺說明?!彼谝览^續(xù)道。
顧從墨摸了摸自己的手,粟依才注意到,顧從墨的手是通紅的,粟依家里開著暖氣,不會是凍的。
也許是本能,粟依走過去拿起了顧從墨的手,不是摸是拿。
“確實是一雙彈鋼琴的手?!?p> 感受著粟依手的溫熱,顧從墨說,“我會好好教你的。”
粟依覺得顧從墨有一種衣冠禽獸的感覺,但是她也敢保證,顧從墨不會是她的對手。
“說笑了,真的不需要?!彼谝勒f。
她的手要放下時,卻被顧從墨反握住了,那一種涼,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的。
粟依帶著疑惑看著她,“嗯?”
可她也沒有掙脫。
顧從墨問:“我煮了面條,你要吃嗎?”
粟依想他可能是煮面條才紅的手,也就覺得自己不能辜負了別人的意思,點了點頭。
顧從墨端了兩碗面條出來,粟依挑了一碗素的。
顧從墨說:“這是我的——”
“你放醋了?”
幾乎是兩個人同時說話,但是說完就看著對方都沒說話,顧從墨率先說了嗯。
粟依問:“你喜歡吃醋?”
“算得上喜歡吧?!鳖檹哪?。
“哦,我不喜歡,下次別放了?!彼谝勒f。
接著她又覺得自己好像說的那里不對,她太過于自來熟了。
便聽到到顧從墨低低的笑聲。
粟依也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