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凝露小姐不見了
“楊將軍可算是回來了?”朱鼒枋看著月娘走進客棧,故意大聲說。
“二殿下?”月娘聞聲望去,看到朱鼒枋坐在大廳正中,手里端著茶杯,身后站著隨從,不緊不慢地品著茶。
“白天匆匆一別,楊將軍讓我好等啊。不知道鎮(zhèn)城花燈會,楊將軍可還滿意?”
“你等我干什么?”月娘并不理會,向柜臺走去。
“望春樓,楊將軍玩得可還盡興?”
“你跟蹤我!”月娘提高了嗓門,怒目盯著對方。
在花馬池時,因為軍情緊急,她沒有計較朱鼒枋是慶定王之子,將個人恩怨放下,同仇敵愾。如今來到鎮(zhèn)城,又見到這位二世子,還跟蹤自己,加上想到慶定王因招攬不成,屢屢向楊家軍發(fā)難,克扣火藥軍餉,害得眾多將士穿著破舊軍服打仗,火藥武器也補充不及時,導(dǎo)致此次花馬池告急,害得父親哥哥送了性命。若不是礙于曉哥哥的情面,以及考慮危難關(guān)頭他發(fā)兵救援花馬池,月娘是斷不會搭理這等王侯公子的。沒想到他還跟蹤自己?使得月娘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白了一眼這位陰陽怪氣的皇親國戚。
“楊將軍不要誤會,你離開客棧后,我就收到李曉的書信,讓我在鎮(zhèn)城尋你,你又沒說去了哪里,我自然派人上街尋找,后來我的人打問到你進了望春樓,也不便打擾你的雅興,本王想你玩夠了,肯定還是要回客棧找行李和馬的,那我就守株待兔,沒想到楊將軍興致真好啊,這么晚才回來,我的茶都換好幾盞了?!?p> “那請世子殿下繼續(xù)飲茶,我先走一步。”月娘沖著打瞌睡的掌柜,氣呼呼地說:“掌柜的!醒醒!結(jié)賬!你還掙不掙錢了!”
“公子,你的帳已經(jīng)結(jié)了?!闭乒竦拿α艘惶欤缫呀?jīng)累得呼呼大睡,也沒有聽見這二人之間的對話,睜開眼便看到月娘氣洶洶的要結(jié)賬,稀里糊涂只記得回答帳已經(jīng)結(jié)算了。
月娘明白這都是朱鼒枋付得,也懶得追究“那我的包袱和黑妞呢?”
“黑妞?”
“我的馬!”
“哦哦。那位公子結(jié)賬了之后,就把包袱和馬都取走了,說是由他保管,我看他在店里一直等你,我這寄存的東西又多沒處放,馬廄也滿了,就都交給他了?!?p> “你這個掌柜的,好沒有規(guī)矩!我給你寄存的東西,你怎么隨便給人呢!萬一是騙子怎么辦?現(xiàn)在衣冠禽獸多了去了,你能看得出來好人壞人?”月娘一聽馬匹包袱都被朱鼒枋領(lǐng)走,氣得直跳腳,大罵“你這個趨炎附勢的掌柜,是不是看他是王府公子,就隨意把我囑托的東西交給他!你還有沒有誠信!”
掌柜的一聽坐著喝茶的人果真是王府公子,也不理會月娘,趕緊上前賠禮:“二世子殿下,小人有禮了。贖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就覺得您特別像二世子,可是您打扮低調(diào),一時間也不敢搭話。還望贖罪。”
朱鼒枋擺擺手示意沒有關(guān)系,月娘看這個掌柜果然是個諂媚的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果然啊,天下烏鴉一般黑,只要王府想要的,平頭百姓的東西就可以隨意霸占,天理何在??!”
朱鼒枋的隨從實在聽不下去月娘無禮嘲諷,呵斥道:“大膽!我家世子何時霸占你東西了?你見過霸占東西還付錢的嗎?也不看看你那破包袱破馬,能值幾個錢!”
月娘正準(zhǔn)備回?fù)暨@個小侍從,卻看到朱鼒枋瞥了一眼隨從,隨從立刻心領(lǐng)神會,再不做聲,月娘也覺得口舌之爭無趣,轉(zhuǎn)向朱鼒枋說道:“好意我收下了!把我的包袱和黑妞還來吧?!?p> “不行!”朱鼒枋放下茶杯,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月娘看對方?jīng)]有返還的意思,又提高了嗓門:“站??!把東西還給我!你把我黑妞弄哪去了!”
朱鼒枋笑著,邊向房間走去,邊說“楊將軍先上樓休息吧,夜黑不易趕路,天亮了我就把東西還給你!”
月娘氣得不行,又不能甩手走人,大喊“要你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沒算盤!”
月娘站在樓下干著急,包袱銀兩沒了她也無所謂,再想辦法,可是黑妞不見了,那是萬萬不行的。月娘站了一會兒,看朱鼒枋走進房間把門一閉,再無動靜,沒了動靜,一下子也沒了辦法,只能直愣愣站著。
掌柜的看月娘還站著不走,上前開導(dǎo):“公子,世子殿下說得對,你看你身體單薄,包袱馬匹都不在,還是先上樓休息,天亮了再趕路吧?!?p> “還敢說!都是因為你!你把包袱和黑妞給他干什么!”掌柜的看月娘無處撒氣正在找茬,連忙借口去送熱水,開溜了。
月娘又站一會兒,無奈又上樓追問,“哐哐哐”“開門!把東西還我!”“哐哐哐”“哐哐哐”無論月娘怎么叫喊和敲門,朱鼒枋就是不回應(yīng)。
“大半夜不睡覺,有病啊!”其他客人終于忍受不了月娘的吵鬧聲,開門罵道。
月娘怕打擾到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繼續(xù)敲門,氣得只能先到隔壁為她預(yù)留的房間里去了。
“不是殿下嗎?什么品行,無賴!無恥!小人!”
月娘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等天亮向朱鼒枋討要了包袱和黑妞后,再找機會開溜。從離家到躺在客棧的床上,月娘已經(jīng)十分疲乏了,沒有洗漱就睡去了。
“靜兒,你看見凝露了嗎?從早晨分開到現(xiàn)在,幾個時辰了,我都沒有看見她。”傍晚十分,李曉巡防回到家,不見妹妹,又想到早晨她說要跟靜兒去鎮(zhèn)城找月娘,心中十分不安。他沒來得及換衣服,穿著盔甲就匆匆趕過來向靜兒詢問。
靜兒正在打掃月娘的閨房,盡量保持原狀不變,一聽凝露不見了,也有些懵,說道:“我也沒有見啊,早晨給你們送了月娘的信以后,我就和凝露小姐分開,再沒有見過。會不會心情不好,去哪散心了?”
李曉心理很不踏實,聽了靜兒的話,更覺得不好,月娘不在,妹妹又能去哪里呢?一個姑娘家,這么晚了還不回家,不正常?!拔覔?dān)心這丫頭跑去鎮(zhèn)城找月娘去了,別看凝露不聲不響,不像月娘成天喊著要出去玩,她呀,腦袋里全是主意!”
靜兒也覺得很不安,李凝露確實也能干出來離家出走的事,可內(nèi)心還是不愿意相信:“不會吧。要走她也肯定要來找我啊?!?p> “那不一定,說不定怕你阻攔,干脆自己一個人走了?!崩顣赃呎f邊往外走。
“可留有書信?”靜兒追問。
“什么都沒有留?!崩顣约涌炝四_步。
靜兒想,李凝露要是真走了,那可真不愧是月娘的閨蜜,兩個人脾氣一樣一樣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都不考慮后果,這位甚至比月娘還要果斷,連封信都不留。
“我想起來了!”李曉突然大叫一聲,嚇了靜兒一跳。
“你想起什么了?一驚一乍的?!膘o兒驚奇地問。
“月娘經(jīng)常偷溜出去玩,為了不被抓回去,又能跟我和凝露互通消息,她就在我家門前大槐樹下埋了一個盒子,專門用來放書信的,說不定凝露在那里留了什么?!?p> “那還等什么,咱們?nèi)タ纯窗??!?p> 靜兒陪同李曉來到槐樹下,挖出盒子,里面果然放了一張小紙條:“我去找月娘?!?p> “就這么幾個字?。 膘o兒真心佩服李凝露的干脆利落,也羨慕她和月娘都能無所牽掛的說走就走。
“死丫頭!又一個離家出走的,這都什么情況,大家閨秀都流行起來離家出走了?”李曉雖然猜中了李凝露離家出走,但是印證了,還是不能接受。
“說這些也沒用了,現(xiàn)在怎么辦?我家小姐獨自上路,尚有武功傍身,凝露小姐,當(dāng)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人去鎮(zhèn)城......”靜兒腦海中出現(xiàn)了很多個不好的畫面,不留心說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爹還沒有回來,月娘也沒有消息,花馬池守衛(wèi)人手緊缺,我就有一萬個想去把這兩人追回來的心,也抵不過軍紀(jì)二字啊?!崩顣詿o可奈何,一時間沒了主意。
“派人去找。”靜兒說。
“不行!凝露待字閨中,離家出走這種事情傳揚出去那還了得。誰還肯要她?!?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么辦!”靜兒有些著急,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如此急躁,到底是擔(dān)心李凝露的安危,還是嫉妒她的灑脫,以至于她非常急迫地想要把李凝露追回來,讓她陪自己一起留在花馬池,順應(yīng)一個安分女子的命運。
李曉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正在這時,有人來報:“將軍,李將軍從鎮(zhèn)城捎來口信,叫你交待好巡防事務(wù),立刻趕往鎮(zhèn)城與他匯合,有軍情相商?!?p> 李曉接到這條消息,如沐春風(fēng),終于能夠名正言順離開花馬池去鎮(zhèn)城找月娘,也把凝露這個丫頭一起抓回來。
“靜兒,你跟我一起去嗎?”李曉問靜兒,當(dāng)然,他并不希望靜兒去。
“我?不了,我留下等你們回來。”
李曉舒了一口氣:“也好,你留下,萬一月娘和凝露回來了,你還能捎信給家父和我?!?p> “嗯。你準(zhǔn)備何時出發(fā)?”
“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