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落下,直接將王桃八人震飛了出去。
“不!”
王桃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劍下去,劉凡卿再無活下去的可能了。
其余的七個人則是傷的傷,昏的昏,這就是一個死局,根本沒有辦法打。黑袍人與蜀山派上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不過,劉凡卿并沒有死。念完蜀眉告訴給他的口訣,并且把精血吐在帝隕霸王槍上之后,劉凡卿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此時的劉凡卿眼蘊金光,頭發(fā)以及皮膚都變成了金黃色,再配上金光閃閃的帝隕霸王槍,渾身就好像是黃金鑄就的一般,閃耀無比。
巨劍當(dāng)頭劈下,劉凡卿口里吐出一道金色的氣息,金色的氣息很快就散去,但那柄巨劍,卻像是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東西,金色氣息消散的地方,巨劍直接解體,化為最開始的一把把長劍,金色氣息不大,卻是一直從巨劍的劍尖飄散到了巨劍的劍柄。巨劍就像是冰雪一般飛速消融,不消片刻,整把巨劍都已經(jīng)解體,變回了最開始的一把把長劍。
“有意思?!?p> 對于巨劍的變化,黑袍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但他能意識到一件事,現(xiàn)在的劉凡卿,對于蜀山萬劍陣的理解掌握,還在自己之上,才能如此輕易的破解巨劍,甚至是剝奪自己的掌控權(quán)。不過,巨劍有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陣法都已經(jīng)解除了,那柄巨劍就算不被劉凡卿化解,也用不了幾個回合了。
劉凡卿的閃耀形態(tài)并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很快就金光內(nèi)斂,變回了一個正常人的狀態(tài),唯一不變的就是手里那桿帝隕霸王槍依然還是金光閃閃,耀眼奪目。
“這是蜀山?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了?”
劉凡卿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像是離開蜀山很久的樣子。
“蜀山第三十一代弟子蜀眉,拜見祖師爺,懇請祖師爺助我蜀山退敵,復(fù)我蜀山當(dāng)年的威風(fēng)?!?p> 蜀眉老淚縱橫,哭著走到劉凡卿面前,當(dāng)即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哽咽道。
“蜀山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般境地了,我記得我走之前,天底下誰敢在我蜀山百里以內(nèi)撒野,你們就把蜀山整成這個窩囊樣?還好意思叫我出來收拾爛攤子!”
劉凡卿似乎極為生氣,對著蜀眉一通呵斥。蜀眉低著頭,委委屈屈的受著,絲毫不敢反駁,劉凡卿與蜀眉現(xiàn)在的變化,倒有些滑稽。
“喂,我說,那小子,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現(xiàn)在在他體內(nèi)的不是本人吧!這蜀山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手段倒還真不少,我也沒功夫等你們擱那上演一出師徒情深的戲份了,直接動手吧,我趕時間!”
黑袍人突然變得異常的囂張,但貌似,他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就一直很囂張?
劉凡卿這才注意到離自己很遠(yuǎn)處的黑袍人,他淡淡地說道:“就是你把蜀山弄成這樣的?我蜀山再不濟(jì),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你拆我一殿,我今天就要卸你膀子。”
黑袍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家伙,明明是段正淳的鍋,還要我來背,我冤啊!
不過劉凡卿并沒有給黑袍人太多反應(yīng)的機(jī)會,劉凡卿手持霸王槍,轉(zhuǎn)瞬即止。槍尖點向黑袍人的脖子,快若奔雷,這一槍要是刺中的話,黑袍人必死無疑。
黑袍人也沒有遲疑,一把抓住身邊的官翰就像后退去,官翰嚇得哇哇亂叫,嘴里對黑袍人惡狠狠的詛咒著,尼瑪他拿槍刺你,你跑就跑唄,還帶上我,我招誰惹誰了!你大爺?shù)模?p> 就在官翰咒罵的同時,劉凡卿已經(jīng)追著黑袍人走了十幾丈之遠(yuǎn)。黑袍人左手抓著官翰,右手一晃,一把長劍突然出現(xiàn)。黑袍人拿劍挑開指向自己咽喉的霸王槍,同時左腳點地,向后退出了一大步。官翰這才著地,黑袍人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下了山以后,來大漢長安城找我,我叫傅老板,你隨便找家青樓逛一逛,自然能夠找到我?!?p> 說罷,黑袍人松開了官翰,轉(zhuǎn)身向一旁躲去。
劉凡卿緊隨其后,快速追上。
眨眼間,兩人已經(jīng)交手了幾個回合。劉凡卿手里的霸王槍,在此時的劉凡卿手里靈活異常,只見劉凡卿或刺或挑,總能在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向黑袍人的要害。黑袍人也并非平庸之輩,手里長劍使得是出神入化,不僅能夠格擋住劉凡卿的進(jìn)攻,還能抓住機(jī)會反攻,不過都被劉凡卿用槍身橫掃擋住,二人斗的是酣暢淋漓。
“還挺難纏,接得住此槍,我放你下山。”
劉凡卿對于這般你追我趕有些不耐,不再追著黑袍人,停步做了一個持槍的姿勢,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握住手里的帝隕霸王槍,槍尖指向黑袍人。
黑袍人對于劉凡卿的這個動作,看上去有點眼熟,仔細(xì)一想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萬劍殿那尊雕像的姿勢嗎?只不過剛才萬劍殿坍塌的時候那雕像不知道掩埋在哪里了。
“原來是蜀山的祖師爺啊!死了這么多年還能活過來?不過管你是誰,你能接住我這一劍,我二話不說,直接就走?!?p> 黑袍人認(rèn)出了劉凡卿現(xiàn)在的身份,不過反而激發(fā)了劉凡卿更加激昂的斗志,既然戰(zhàn),那便戰(zhàn)。
“去!”
劉凡卿手里的霸王槍金光匯聚為一點,全部在槍尖聚集,頓時霸王槍的槍尖就像是一輪太陽一般,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早就已經(jīng)閃到一旁觀看的吳老太太等人也不得不瞇起了眼,委實是那光芒太過耀眼,根本就無法直視。然后劉凡卿雙手前推,好像送東西一樣,把霸王槍槍尖的那點光芒送了出去。
槍尖離開霸王槍后,迎風(fēng)暴漲,好似真的變成了天上火紅的太陽一樣,整個蜀山的山頂都被白芒所籠罩,方圓百里,清晰可見。山下鎮(zhèn)子上的百姓還以為是神仙白日顯靈,紛紛向著蜀山的方向跪下,向著神靈祈愿。
黑袍人的出手并沒有像劉凡卿出手這般驚世駭俗,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對著迎面而來的‘太陽’劈了一劍,劈的漫不經(jīng)心,就像隨手揮出的一樣。但此劍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劃出黑印,久久難以復(fù)原。
黑袍人閉上了眼睛,不知是迎接死亡,還是對自己這一劍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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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公孫羊是天下第一的大劍仙,雖然向來都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這次,世人錯了。公孫羊是劍意天下第一,還有一個人,與公孫羊是并列的天下第一,這二人,可是情同手足的摯友??!”
西楚的皇宮里,深宮別苑內(nèi),有一位目盲老人,手拿一本周易,跪坐在案牘旁邊,在他的對面,跪坐這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剛才那番話,就是這個目盲的老人說的。
“啊?還有人能跟公孫羊并列天下第一?可全世界都知道,天下第一只有公孫羊一個人呀!趙爺爺,你還沒說完吶,那公孫羊是劍意天下第一,那那個人是什么天下第一???”
少女對于目盲老人說的話很感興趣,一連串的追問了好幾個問題。
姓趙的目盲老人笑著說道:“那人呀,是當(dāng)之無愧的劍招天下第一!”
“那趙爺爺,那個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
少女刨根問底的追問道。
趙姓老人笑著站起身來,把手里的周易放到案牘上面,老人走到少女身邊,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那人啊,天機(jī)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訴公主殿下,那個人啊,不在咱們西楚,在咱們的對立國,那蠻荒之地的大漢?!?p> 被稱為是公主殿下的少女有些失落,不過旋即自我安慰道:“沒事的,趙爺爺,等咱們西楚把大漢打下來了,我就把那個人請到您面前,讓他也聽聽您講故事,您講的故事,那是全世界最好聽的故事。我可是從小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以后要是沒有您給我講故事,那得是多遺憾個事?。 ?p> “哈哈,公主殿下有心了,不過咱們西楚啊,能不能打下大漢還不一定,公主殿下有機(jī)會的話一定要去東邊看看,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p> 趙姓目盲老人有意無意的指點道。
公主殿下總覺得趙爺爺說這話有些莫名的傷感,不解的問道:“趙爺爺,東邊是有多遠(yuǎn)???有到大漢那么遠(yuǎn)嗎?”
趙爺爺笑著說道:“哎呀,要我說,那可比大漢遠(yuǎn)得多了,就怕我們的公主殿下,沒有這個毅力走到那邊去嘍!”
“怎么可能,等我去那邊玩夠了以后,我會來給趙爺爺你講講,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到時候,就該我給趙爺爺講故事啦!趙爺爺你到時候可得認(rèn)真聽啊,不能像我一樣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惫鞯钕鹿首骼蠚鈾M秋的說道。逗得趙姓老人哈哈大笑。
趙姓老人用他那黑洞洞的眼睛看向少女,似乎是想把少女的模樣印在心里,少女也不害怕,疑惑的問道:“趙爺爺,怎么了?是我臉上有東西嗎?我看不到,你幫我弄干凈唄!”
少女的兩眼無神,目光呆滯,竟然也是一個瞎子。
“沒事,就是想再看看公主殿下你。殿下,老頭我有些乏了,你且回吧,記住,以后沒事一定要去東邊看看??!”趙姓老人招招手,自有婢女上前來把公主殿下領(lǐng)走,趙姓老人走回案牘身邊,這次他沒跪下去,反而是做了一個與平時身份不符的動作,極為不雅的躺在了案牘旁邊。
老人閉上了空洞洞的眼,左手伸出拿起了案牘上的周易,隨便翻開了一頁,然后把書蓋在了臉上。老人似睡非睡,呢喃了一句:“這老天爺,去他媽的?!?p> 老人溘然長逝。
被婢女領(lǐng)出去的公主殿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哭了出來,一股止不住的悲傷從心底涌出。
在大漢的某個小鎮(zhèn)的橋洞里,有一個小乞丐,不知道是衣衫單薄還是夜里冷風(fēng)吹的緣故,小乞丐蜷成一團(tuán),眼角止不住的淌著淚水。
“趙爺爺,燕兒想你了?!?p> ——————
大戰(zhàn)過后的蜀山,損失很是慘重。
大長老蜀眉死了,萬劍殿塌了,西蜀劍皇段正淳在蜀山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之中。不過,蜀山弟子并沒有離開蜀山,但蜀山還是要封山了,封山的時間雖然不是百年,但也是不短的十年。
當(dāng)日的那場大戰(zhàn),不知道輸贏,但流傳最廣的,也最能服眾的,是黑袍人與蜀山的一場賭約。賭約的內(nèi)容,與王桃等九位親傳弟子有關(guān)。
坊間傳言,那黑袍人與蜀山打賭,賭十年內(nèi)這九位弟子有幾人能夠踏入一品境界,黑袍人賭的是僅有四人,蜀山口氣更大,竟然揚言說九人都能入那一品境界。于是蜀山被迫封山十年,而黑袍人也就此下山,同時也留下了自己的來歷。一時間江湖上議論紛紛,再加上某些人有意的夸大之詞,竟是越傳越玄乎,黑袍人的身份,也成為了江湖上飯后的一份談資。
蜀山山門前,劉凡卿九人早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囊,每個人都帶好了細(xì)軟行囊,也都帶上了兵器,每個人牽著一匹馬,似乎是要出遠(yuǎn)門。
閆冠青這次是唯一給他們送行的人,他看著眼前幾乎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年輕人,眼眶都是有些濕潤。
“終究還是留不住你們,外面不比咱們山里面,離了蜀山,你們一定要萬事小心。我在江湖上也有些交情,要是有難可以試著報我的名號,要是能幫上你們就算我這個做師叔的盡一份心意吧!還有你,浩凡,你我還是放心的,但你還是太年輕,江湖險惡,一定要小心啊,不行你就回山上來,我看那幫老家伙能說些什么。”
閆冠青忿忿的說道,對他們九人很是不舍,但既然是他們自己的決定,也就由他們?nèi)グ?,他也不好多說些什么。
孩子大了,也該出去長長見識了。
九個人的情緒似乎都有些低落,尤其是劉凡卿,背著帝隕霸王槍就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就只是扣著自己的衣角,咬著自己的嘴唇。
“行了,時候不早啦,你們也該上路了,師叔沒什么好說的了。只能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了?!?p> “師父再見!”
“師叔再見!”
………
九個人都跟閆冠青打了聲招呼,一同翻身上馬離去。
閆冠青目送著九人離開,一直到九人消失在他的眼前。
“唉,可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