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的明虛子
晚上9點,小鎮(zhèn)夜晚唯一亮著燈的地方——門面上,大義凜然的刻著一塊牌子“妓院”。
王胡子沒什么文化,名字也就懶得起什么高深的。想了又想,還是妓院兩個字好,威武霸氣,富有內(nèi)涵。全鎮(zhèn)在白天都痛恨著這個妓院,但在晚上,白天那些痛恨的人晚上變成了放浪形骸的肉體?;蚴墙杩谡勆?,進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兒,浪叫淫呼聲傳了出來?;蚴墙杩谖膶W(xué)壯志,進了房間,把壯志和一身儒裝通通卸掉。
妓院是一面鏡子,能窺探人心。王胡子每天都是下午才起床。起床之后,必定披著一身單衣就溜達進了妓女們休息的地方。手持皮鞭的王胡子,會抽打著平日里缺少客人的女人,抽打中完成人類原始的欲望。最后在一陣抽搐里,穿上衣服。
今天的王胡子起的很晚,也少了一個遭難的無辜失足婦女。因為他在想著怎么才能把地窖里的那個叫趙媛媛的女人給搞上床。突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王胡子皺著眉頭:“誰???”
“是貧道!”一個嘶啞難以入耳的聲音傳來。
王胡子趕緊穿上衣服,理了理胡子。打開了房間的門。
一個穿著杏黃色道袍,面容皆白的老頭佝僂著走進了房間。那道袍破破爛爛,一股酸腐的氣息。上面還沾染了許多血跡。
王胡子露出頭,看了看房間外面沒人。立刻關(guān)上了門。
“老仙長,您怎么來了?”王胡子強忍著嘔吐感,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老頭身后。
“我需要人血!你拿給我的那幾個老頭不好喝。桀桀——”刺耳的聲音讓王胡子心生恐懼,但他萬不敢露出一絲不敬。
“老仙長,您放心,我一會就給您送過去?!蓖鹾庸Ь吹恼f。他可一點不敢懈怠。
王胡子親眼看到這個老道士是怎么一掌拍死了一個護院的。之所以這么恭敬地對著這個老頭。一是這個詭異的老頭太可怕了,明明一身道袍,偏偏吸血。另一方面這個老頭一到妓院,便把枯井里的尸體全都大口大口嚼了——以前妓院冤魂多,老頭來的這三天,妓院后院再也沒有女鬼的哭聲了。還有就是,王胡子希望能養(yǎng)著老道士,以后有了這個大殺器。慢慢把全鎮(zhèn)摟在手機不成問題。唯一不順心的就是,這老道士吸血太厲害了。必須兩三天就是一個大活人。不光吸血,居然還吃肉。太恐怖了。
“你別忘了,我要年輕人的血。還有,那個趙媛媛,不許你碰她。我有用!桀桀——”老道士明明佝僂身體,偏偏動作很快,直接身形一閃,跳了窗戶。
王胡子擦了擦冷汗。深吸一口氣。準備去巡視妓院了。他打算灌醉幾個年輕的嫖客,直接綁了。送進后院給鬼道士。
妓院門口,燈籠閃爍著。進進出出,人來人往。李憫中走進了妓院。大廳里一股濃郁的香味。
“大爺,您要什么樣的姑娘啊?”一個濃妝艷抹的婦女看到進來的李憫中,像一只乳燕撲了過去。
李憫中看著懷里的老鴇子。說道:“有新來的姑娘嗎?”
老鴇子用扇子擋住嘴笑了,說道:“有呢,軍爺想要幾歲的?剛來的有十二歲的、十三歲的。還有十六七的姑娘呢,您要是愿意,還有三十歲的知心人呢?!?p> 李憫中冰冷的臉裂開嘴笑了?!澳愣啻罅耍俊?p> 老鴇子裝作扭捏了一下?!败姞敚鏁_玩笑,奴家殘花敗柳怎么入您法眼?”
李憫中摟著她:“告訴我,有一個姑娘叫趙媛媛,你知道她在哪嗎?”
懷里的老鴇子,李憫中雖然沒有見到什么表情,但明顯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說話啊?!崩顟懼袦厝岬卣f,左手順著背曲線滑到了她的臀部。
“說啊,別逼我。”李憫中走到她的背后,抱著她低聲地說。
“軍爺,你別問我了。我不知道。”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為腰部被什么東西頂著。她感覺,那不是男人的那家伙什。冰冷而規(guī)則的圓柱體。她猜,那是槍!
李憫中確實拿著槍,左手用槍頂著老鴇子的腰際,右手放在她的臀部。只是從外面看,看不到槍。
“王胡子在哪?帶我去找他?!崩顟懼姓Z氣還是那么溫柔。
“在在在,在后院。我不敢去!”老鴇子聲音都在發(fā)顫。
彷佛感覺到了李憫中的不悅。她連忙補充道:“后院有一個老怪物,是王胡子找來的。吸人血、吃人肉。”
“怪物?是一個中年人嗎?和趙媛媛一起的?”李憫中問道,他悄悄的裹挾著老鴇子往角落走。
“不不不是,是一個須發(fā)全白的怪物。穿著破破舊舊的道袍,就住在后院枯井里。”老鴇子被李憫中拉到了角落。
李憫中心里猛地一沉。難道是陽虛子?照她的描述,這陽虛子已經(jīng)中了尸毒那么深了嗎?自己恐怕打不過。
“辛苦你了!”李憫中一記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到昏倒的老鴇子,李憫中才放下心的離開。只是李憫中離開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那女人的脖子處有兩個小而深的牙痕....……
李憫中小心翼翼地走在二樓,樓上二十個房間傳來的床叫聲互相交疊著。李憫中裝作醉酒,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二樓的樓梯盡頭。這里正好可以看到后院一角。好在小鎮(zhèn)的人看懂軍銜的人不多,再加上軍閥混亂。也沒幾個認為偽裝成高官的李憫中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趴在木欄桿上過了半個小時,李憫中看到兩個打手樣子的男人拽拉著一個醉酒赤身的年輕人往枯井方向去了。
他們走到枯井邊上,把人往井里一扔,轉(zhuǎn)頭就走。接著井里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只是這在妓院,沒幾個人在意。李憫中悄悄釋放出所有的蝗蟲,擴散在妓院后院的四周。手拿著手槍跳下了二樓。
誰知道,落地發(fā)生一聲響亮的破碎聲——落地處是一個破裂的水缸。前面的妓院和水井都沒有什么異常。李憫中暗罵,他媽的,是不是僵尸來了你們這些嫖客也都沒反應(yīng)。
他慢慢的走近了水井。井下傳來了濃重的血腥氣,和撕拉肌肉的聲音。
“老先生還夠嗎?不夠我再去拿!”李憫中對著井口大聲說道,手上卻緊緊握著槍。
狹長的井,黑洞洞的。李憫中的聲音回蕩在幽幽黑暗。井下的撕拉聲頓時消失了。
隨著刺啦的摩擦聲,一個黃色的影子自井底沖了上來。“桀桀——你不是王胡子的人!”
從深井躥出來的影子,蛤蟆似的趴在井沿上,直勾勾地盯著李憫中。
李憫中錯愕地看著他——白胡子全被染紅了,一身的血,嘴里還含著一只眼球。眼睛赤幽幽的。佝僂的身姿如同死去多時的僵尸。
“啪”那怪物仰頭一吸,一口咬爆了嘴里的斗大的眼球。
“桀桀——老夫感覺你好熟悉。你是老夫什么人?”那怪物皺著眉頭。
“明虛子仙長,忘了嗎?我是你的隊友啊?!崩顟懼姓f,手里的槍握的更緊了。
“隊友!桀桀——能吃就行!”明虛子皺著眉頭,哪里有一點當初世外高人的樣子。突然,唰的沖到了李憫中眼前。張著血盆大口。
李憫中側(cè)身躲開,迅速扣動了扳機,連開了數(shù)槍。
“砰砰砰!”三槍打在了明虛子的頭、胸、肚子上。
明虛子身形受阻,卻不管不顧的繼續(xù)橫沖。
打斗聲和槍聲終于驚醒了沉湎于肉欲中的人。妓院前廳,房間都推開了門。想看個究竟。護院的打手也反應(yīng)過來了。
氣勢洶洶地打手們來到后院。領(lǐng)頭的矮胖子跑來一看后院發(fā)生的事,大驚,伸手一把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小嘍啰,拖得那嘍啰一個趔趄,一手又捂住那嘍啰的嘴。輕聲說道?!翱烊ネㄖ趵洗?,道士爺爺被一個丘八打擾了?!?p> 那嘍羅一陣點頭,跑的摔了好幾個跤。正好在路上遇到了不了解情況,趕來查看的王胡子。
“老大,不好了。道士爺爺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丘八給驚擾了?!眹D啰連比帶話的說明了情況。王胡子氣的罵了句娘。
“帶我去看看,哪個狗東西在我的地盤上撒野?”王胡子帶著剩下的幾個護院去拿家伙了。妓院里亂作一團,沒了打手維持秩序。嫖客和妓女們之間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王胡子死了。被一個女的把子孫根給咬了?!边@個胖子一邊穿著馬甲一邊跟身邊赤身裸體的妓女說著。
“真死了才好。”床上的妓女恨恨的說。
“為什么這么想?他可是你老板?!迸肿雍康恼f,正在穿褲子的手也停下了。
“何公子,問你老子啊。你老子可是商會會長。他知道。”妓女撇了撇嘴。
另一個房間
“聽說王胡子被一個當兵的一槍開瓢了?!?p> “要是真那樣,奴家愿意和大爺您回家,夜夜侍奉?!?p> “嘿,王胡子的女人就算是婊子我也不敢霸著?!?p> 后院枯井旁,戰(zhàn)斗如火如荼。李憫中的身上出現(xiàn)不少劃痕。明虛子銳利的指甲讓李憫中疲于奔命。桀桀一聲冷笑,明虛子漫天拂塵絲卷天而來。李憫中趕忙催動隱藏的蝗群撲了上去?;认x覆蓋了明虛子的身體。一個碩大的人形蝗蟲群在嘶吼著。
“哼!”明虛子的一句輕哼,覆蓋在他身上的蝗蟲彷佛遭受了重擊。紛紛掉落,又露出了那帶血的道袍。
李憫中也不懼怕,迎了上去。砰砰砰,又是三槍。明虛子被子彈打的已經(jīng)看不出五官了,脖子以上就是一片模糊的平面,僅僅露出了一個眼珠子和一個血口窟窿。
兩個身形在撕殺著。一個本來就是豐都老手,再加上蝙蝠尸毒。身法和愈傷力都強大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了。另一個只能憑藉著一把手槍和蝗蟲進行著生死周旋。好在變異成僵尸的明虛子也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以前的道法全都不會了。
“砰!——誰在我的地盤鬧事!”王胡子剛踏進后院,就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他舉著獵槍朝天空放。
看到王胡子也趕來了,李憫中頓時感覺壓力大了。招呼著蘇醒的蝗蟲去襲擊王胡子。王胡子對準李憫中放了一槍。
李憫中躲閃不及,后背正中一槍。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一只血眼的明虛子看準了機會。亮出獠牙撲了上去。李憫中直感覺背后傳來了一陣陰風(fēng),一個前蹬,蹦出去三米有余。明虛子慣性來不及轉(zhuǎn)身離開,直接雙手著地,來了個前翻。李憫中畢竟體能有限,前蹬后已經(jīng)有些脫力了。躲閃不及之下,明虛子直接壓上身來。李鳴鐘突然感覺腰背部一陣劇痛。
王胡子身后的護院們有些害怕,膽小的直接失禁了。
“大大大,大哥,這個是什么怪物?”一個嘍羅咽著唾沫,害怕的說。
“是啊,大哥。這個鬼道士有點不好控制啊。要不——”護院的頭子矮胖子做了個斬首的動作。
王胡子嚇了一跳,你們這些傻逼嗎?當著他的面談殺他,我不知道害怕嗎?關(guān)鍵這怪物能聽懂人話,還喜歡吃人肉。
“怪怪——怪物?。 眱蓚€人嚇的趕緊跑了。原來早有兩個嫖客偷偷的跑到后院看發(fā)生了什么,結(jié)果正好看到明虛子在舔吸著李憫中的腰背的傷口。害怕的跑了個四散,嫖客和妓女們聽清楚了情況,也顧不得衣衫不整,都跑了。轟隆隆的妓院走了個干干凈凈。
王胡子暗罵一句,這下子怎么解釋。妓院不好開了!
“大哥!他在看著我們?!卑肿邮暯械?。
王胡子一扭頭,正看到嘴里滴著血的明虛子在盯著他們。
王胡子咽了咽唾沫,低聲道哀求道:“仙長,我是給您送活人的王胡子啊?!蓖鹾佣?,但他的小弟就不一樣了。一個黑臉緊張的居然扣動了扳機。
“快跑!”矮胖子拉著王胡子就走。留下了一地傻眼的打手。
明虛子肚子挨了一槍,直接丟了近乎昏迷的李憫中沖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