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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一言難盡

第十三章 震驚(一更)

夫君,一言難盡 沈冑 2066 2018-12-08 13:30:00

  六十

  這日。

  姜皇后那邊終于有消息了。

  泰安公主從宮里回來,托人給我捎了封信。

  現(xiàn)在外院里的下人大多都是我的耳目,角門那邊一聽是大小姐的信,忙不迭地就送過來了。

  對于瑪瑙的辦事效率,我還是很滿意的。

  六十一

  母親寄來的信里沒有說太多,只告訴我半個月后會邀我去寺里還愿。

  這邊我還沒有回信,就聽外墻一陣玉石碰碎之聲,驚得我院子里的鳥都飛了起來,撲扇扇落到了我的肩上,我用食指蹭了蹭鳥背,眸子看向瑪瑙。

  瑪瑙點了點頭,出去找了個丫頭竊竊私語了會,再回來,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驚奇。

  我暗蹙眉,“你這是?”

  “小姐,您果真是料事如神。”

  我笑著拍了下瑪瑙的手,從梨花木小桌上拿起塊糕點放她手心:“來,主子給你賞了,說說剛才外面怎地了?”

  “謝主子的杏花糕。”瑪瑙給我打了個千兒,隨后笑道:“丁小姐和霜小姐打起來了。”

  六十二

  不知丁、霜此二人到底是鬧了多大的陣仗,江子期派人把各個門房的院門都給鎖上了,不讓姨娘、姑娘們出來,連老太太都一問三不知,我手里拎著的糖盒她說吃不下,遂全都送給了江耀祖。

  自從她的小院子里來了孫女兒、孫子之后,老太太今日更不待見我了,說到底還是江子期在中間橫插一腳,畢竟是她兒子,老太太當初能護著我,此時就能厭了我,錯不在我,只是她的心太雜。

  坐了小半日的冷板凳,天兒將黑不黑的時候,嬤嬤來找人了,讓我回院子里去,該是用膳的時候了。

  我正是坐的苦熬時,老太太心情不好,就不說讓我走,也不理會我,她年紀大了,性子說風就是雨的,又任性、又難捉摸得很。

  臨走前,我多看了這嬤嬤一眼,心中將她提上了名字,回頭找時間,讓瑪瑙跟著她學一學。

  這個嬤嬤姓徐,是府里的老人了,我畢竟不是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腦子一遇到這種事兒上就容易犯糊涂、不太清楚這些門道,然而往日里她雖是不知聲不蔫語的,今日能恰恰好在合適的時段來尋我,這份眼力見就是個可用之人,而且,她能壓過瑪瑙,來老太太的院子里把我?guī)ё咭彩羌y事兒,或許她比我想象中要有幾分臉面。

  六十三

  徐嬤嬤果然不負我的重望,自從將她提到身邊后,院子里的丫頭婆子果真老實多了,這份好處最直接的一個結果就是:

  外院的人向我傳江丁那日為何發(fā)火之事,沒兩天就送到了我的桌案上,并且他們還打聽到,江子期最近幾日一直和寧姨娘琢磨著如何把江霜給嫁出去。

  六十四

  自從我那日知道江子期和壽王爺?shù)娜擞泄细鸷?,這院子里我是一日都不想待。

  本就沒有多少的骨肉親情在,何必身后惹塵埃。

  一轉眼就到了和母親約定好的日子,山上還愿的事情,老太太還是很支持的,便法外開恩給了我一小攢盒的銀錠子,讓我告訴寺里的之處,給他們駙馬府點個長明燈來,這算是十年的香火錢。

  出了月洞門后我用手顛了顛,有些輕,便隨手丟給了瑪瑙,對徐嬤嬤笑道:“老太太今兒個是心情好,您說是不是?”

  徐嬤嬤含蓄的點頭笑了笑。

  瑪瑙是個沒規(guī)矩的,聽我這話,立刻跟了句:“像老夫人那般心善的人,可是世間少有,就算是不給佛祖燒香,也會保佑她老人家的?!?p>  這話是要反著聽的,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小妮子?!?p>  六十五

  母親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消瘦許多,一身的錦緞華袍也掩不住眼下濃濃的青黑,我嚇了一跳,問:“母親您這是怎地了?”

  “……”

  她眼眶一濕,左右看了看,拉著我坐到了寺廟里的偏僻處,低聲哀泣道:“娘娘的身子最近不太好了……”

  我嚇一跳,“母親上一次不是還說娘娘身體康健嗎?”

  “我也不知?!蹦赣H搖了搖頭,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痕,道:“這次我去看她,一屋子的藥味兒熏都熏不干凈,娘娘最是個要面子的人,往日里別說是有異味,就是地磚上掉下個線頭都受不了。

  我、我這心好似碎了一樣,自從嫁人之后我便很少能進宮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我的日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嫁了你父親那樣的人,萬一娘娘要是也走了,咱娘倆可怎么過啊,我的命怎么這般的苦……”她說著說著,眼淚珠子一串兒一串兒地往下掉,頃刻間就沾濕了粉桃錦緞帕子。

  這帕子還是我給她繡的,上面的題詩帶了她的名字。

  我本來心中并不難過,然而看到她手中居然時時拿著我給的東西,不禁又是一軟。

  自我上輩子的記憶來看,姜皇后是個長壽的人,泰安公主都去了,娘娘還在宮里頭鎮(zhèn)著呢,所以我心中并沒有多少懼怕,勸道:“母親莫哭了,娘娘是個有厚福的人,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母親抽噎著點頭,拽著我的手臂,“女兒,娘攤上你爹,這輩子算是完了,怎樣都無所謂,只是心中最惦記你,娘不怕那些事情,但你馬上就要嫁人了,這等口當,若是被人知道娘娘去了,還怎么嫁呀,咱們命如薄紙,都是掛在娘娘的身上,我實在是愁的幾晚無法入眠?!?p>  確實是這個道理。我總算是明白她為何這幅模樣了,感嘆她的一片慈母心,微微擦拭她的淚痕,“娘,上次女兒讓你打聽宋侍郎的事兒,結果如何了?”

  泰安公主聽我這般說,好似這才想起來懷里揣著的東西,遞給我道:“來,你看看,娘沒讀過書,不懂什么亂七八糟的,只是聽別人說這人是個有名的才子,文章寫得最好,在咱們?nèi)f歲爺面前都是掛的上號的,這兩年比較得用,你嫁給他倒是門當戶對。”

  我此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文章寫得再好也不過就是個酸儒罷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背景如何,到時候江子期的事情東窗事發(fā)了,能不能護住嫁入他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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