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三日后,我見到姝寒在雨天蹲在地上,支著傘,走過去一瞧。
她是在替螞蟻支傘,我忍不住嘲笑她:“螻蟻是低賤之物,你替他們支傘,不是自降身份?”
姝寒聽了我的話,很生氣,對我語氣不好道:
“滾!你又算什么身份?世間萬物皆平等,螻蟻?聽過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嗎?哼!”
那一天,那一刻,我對姝寒的好感徹底消失,因為她的反駁,無疑在說我比她笨。
但心中卻有異動,覺得面前女孩學識淵博,是個令人崇拜者,我不由和她又親近了一些。
又過了一月,長公主見我才思敏捷,便收了我做學生,在她門下學習策略。
因要學計,需每日進出書房,而每日進出書房,就經常會看見長公主單獨教導姝寒。
發(fā)現我在看,姝寒也總會朝自己露出甜甜的微笑。
那時,因我還小,不懂那笑意,每次都是裝作未聞,扭頭就走。
眼光卻不住瞟向書桌前姝寒悶悶不樂的表情,腦袋里不由憂愁姝寒為什么不高興?
想了一日,我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便跑到書房,去問長公主姝寒為什么對我笑?
淑媛長公主聽了我的問題,先是愣了一秒,隨后輕笑回答:“因為妤兒那丫頭傾慕你啊!”
“傾慕?傾慕是什么?”我不明白,仰頭請教長公主,長公主搖頭,收住笑容,派給我一個任務:“恒兒,姝寒老是說背不了四國記,自今日起,你就教妤兒背吧!”
“可先生還未告訴我傾慕是什么?”我迫切想要得到答案,但長公主依舊搖頭,選擇不解釋,可能是想要我自行去發(fā)現。
我?guī)纤膰?,小心翼翼地推開姝寒閨房,姝寒正在玩弄桌上擺放的瓶瓶罐罐。
聽見聲響的姝寒回頭看我,用她嬌軟綿綿的聲音問:“找我有事?”
我面對她,有些羞澀,故作無異常向前,用冷冰冰的聲音告訴她我是來教她念四國記的。
她聽了,將一瓶瓶不知名的瓶子收進木箱,隨后坐在自己對面,甜甜的喊我先生。
先生出口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再冷的人都會因她而軟了心,除了一些不開竅的呆子。
比如我,就是一個呆子。
我依舊嚴肅,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教她念四國記。
目光卻忍不住去看姝寒那明媚的笑容,似冬日暖陽。
過了一會兒,姝寒正在背四國記其中一章,我再次偷偷看她,恰好姝寒抬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心中尷尬,故作無事移開,指向下一段念,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但姝寒好像不打算放過我,捧著小臉,趴在桌子上撒嬌:
“先生,我累了,可以不學嗎?”
我多想答應,但理智讓我堅持,帶著冷面教完了四國記。
自那日以后,姝寒若不想做的事,長公主都會拜托我前往,我問為什么一定要我去。
長公主回答我,只有我才能讓姝寒動筆,動腦,動手,所以這項任務,我無法推拒。
每次長公主拜托我,我都面帶不愿,但心中卻日日盼望長公主派我去教姝寒,因只有那樣,我才能聽見一句甜甜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