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沒有一絲風(fēng),靜悄悄的,墨衣男子小心在前頭開路,兩個墨衣蒙面女緊緊跟在后面。樹密密麻麻,枝條奇形怪狀,樹葉密不透風(fēng),正是藏匿最佳處。
忽然,男子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接著,一大群野鳥尖叫著飛向天空?!霸撍赖镍B!咱們快走,”被追趕了一夜,又累又餓,疲憊不堪,要不是他們夜視力極好,早已亂箭穿心。好不容易甩開那紅云,找到這么個藏匿的好地方,被鳥暴露,男子憤怒至極。
樹葉晃動間,人已不見蹤影。
追兵緊隨而至,咬合得很緊。
終于退無可退,前有懸崖,有追兵。望著越來越黑,越來越低的云層,胸中憋悶、悲憤:天下希望在我?guī)熼T,今師門被滅,僅逃出他們?nèi)?,難道天要毀滅蒼生希望?懸崖下望去,極深,有一小湖。身后那紅云越逼越近,好像帶血的利刃,漸漸逼近他們的胸膛。幽暗的樹林,靜默得可怕,靜得三人喘不過氣。
“跳!”三人毫不猶豫,縱身躍下。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追兵逮了個空,齊向崖下瞧去,不見人影。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首領(lǐng)下命令。
桑葉緩緩睜開眼,兩個陌生人正的望著自己,眼神關(guān)切。頭有些沉,有些疼,有些迷糊,“哎呀”腿部劇痛傳來,忍不住嘴角一扯
“我還活著?”桑葉疑惑,自己被奇特龍卷風(fēng)吸到空中,又怎么活得了。
墨衣男子緊握著桑葉的手,傳來絲絲溫暖:“現(xiàn)在為止還活著,不過,你跳水之處,湖底有一石頭,受了傷,差點溺水,幸虧醒了?!蹦履凶右律辣M濕,卻并無落魄之感,堅挺的鼻梁,反而透出堅毅的感覺。
“跳水?湖泊?我···”桑葉毅惑了。疼痛一陣緊似一陣,猶如江水奔涌而來,濕漉漉的頭發(fā)胡亂貼在額頭,眉毛凝成一團。
“此處危險。”墨衣男子突然背上桑葉,三人急速朝遠處的灌木叢掠去。
腿疼劇烈,但心中疑問更甚,桑葉幾次剛剛張口,就被男子打斷,仿佛怕人聽見??耧L(fēng)忽起,三人墨色衣角在灰暗里獵獵翻飛,電閃雷鳴,閃電,近在咫尺,像敵人的匕首,血腥,猙獰。雷聲嘶吼,好像世界成為了它的煉獄。
雷聲間隙,忽然,背后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桑葉回頭,墨衣女子正拼命狙擊射來的利箭,劍光閃爍,堪比流星,海棠愕然。墨衣男子只微微一頓,繼續(xù)像前奔馳。前有閃電雷鳴,后有致命追兵,他只有賭了一把。
在接近灌木叢前一刻,墨衣女子大叫著“繼續(xù)快跑”便倒下了。桑葉一直沒緩過神來,快,一切都太快了!一切都沒容她思考!難道是在拍電影?可也太逼真了!不對,腿疼是真的,追殺也是真的。
果然,墨衣男子沒停,直到進了密林,才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往哪兒走合適。又一閃電,照得樹林陰森恐怖,海棠忍不住一陣哆嗦,她是氣象專家,明白閃電的威力。面對危險,反而是無知者無畏。桑葉一只手摟緊墨衣男子的脖子,借著閃電光芒,另一只手指向濃密、低矮的灌木叢。
暴雨傾盆而下,墨衣男子呼吸加重,摸黑前行。此時白天,但林密葉茂,黑云籠罩,仿佛是黑夜。桑葉待在男子寬闊的背后,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疑慮重重,這衣裳?殺人手法?難道穿越了?不過她這個人,越是碰到難題越是冷靜,成為國內(nèi)首屈一指最年輕氣象專家自然是有原因。既然危險是真的,那么首先是徹底躲避敵人的追殺。
尋一灌木叢,高度適中,稠密,適合躲藏。墨衣男子似已累急,溫柔的放下桑葉,席地而坐,任雨水在臉上橫流,毫不在意。此處地勢低洼,泥水橫流。
“找河流,峽谷漂流,”桑葉想起曾經(jīng)峽谷漂流的經(jīng)歷。此處雖可躲藏,但敵人遲早會追來,她們一個受傷,一個已經(jīng)筋疲力竭,只有趁著河流大漲漂流出去,環(huán)境不明,風(fēng)險極大,卻是唯一的方法了。
他們本在低處,溪流并不遠。墨衣男子趁著閃電亮光,趁著雷聲砍到三顆小樹,衣袖撕成布條,綁好小樹,上面鋪一些樹枝。動作迅速,一氣呵成。桑葉不由得暗暗佩服。天漸漸亮了一些,這是暴雨停止的訊號。
墨衣男子神色凝重,從懷中掏出一盒子,壓低聲音:“千萬收好了,記得師門規(guī)矩,師傅囑托!”
盒子不大,非金非銀,非鐵非銅,做工精致,海棠愣了,自己也算見多識廣,還從未見過這種材料。不過什么師門,報仇,和我什么關(guān)系呢。
“我不要,你弄錯了,我······”
墨衣男子突然捂住桑葉的嘴,指了指身后,殺氣十足“你先走,我處理兩尾巴!”把桑葉輕輕抱上木筏,耳語道:“千萬收好了,”使勁一蹬,木筏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