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胸口憤懣,堂堂宰相竟然如此無恥與虛偽,連自己的親姐姐都利用,利用完還嫌棄!如此高府,自己還是遠離為妙。
“田師傅,我叫桑葉,我沒有家人了,以后我掙錢養(yǎng)你,搬離高府,過快樂的日子?!鄙H~突然覺得田瘸子很親切,也很可憐,話脫口而出。
“不用,我都習慣在這兒了,我的快樂,傷悲都在這兒,哪兒也不愿去?!?p> 兩人久久沉默,眼睛呆呆的望著那條蛇從花枝滾落,扭曲成一個麻花,翻來滾去,動作越來越慢,終于不動,花瓣飄落,覆蓋其上,一片,兩片,三片...風夾著花香,以及血腥味從他們鼻翼拂過,血腥味越來越淡。
就著花香,以及微微的血腥味,桑葉在的石桌上,書寫著這個不平凡的女子,速度很快,高思涵鐵血形象早已在故事中塑造。
田瘸子手顫抖著接過畫像,直愣愣地盯著,激動地說道:“畫得真好!為什么只畫一副?”
桑葉苦澀一笑:“我不想用大小姐的畫像掙錢,這幅畫是贈你的,別讓其他人見到,就當我沒有來過,行嗎?”
其實如果不是與那高思涵長的像,她會拼勁全力掙那筆對她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的銀子,用自己的相貌優(yōu)勢去掙錢,會讓她看不起自己。
此時,她身無分文,秋菊那五兩銀子也做了押金,她比任何時候都渴望掙錢,但她骨子里有著知識分子的清高,絕不容許自己掙這種錢!
對于路邊的乞丐她都能尊重,甚至對妓女出賣皮像也都理解,那是別人的生存選擇,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只要不影響到其他人,無可厚非,但她卻希望自己在這世上生存靠的是自己的才能!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自己用一張相似的臉來換取生存之資,這涉及到了她的尊嚴!
她寧愿自己以后天天給妓女畫像,或者到大街上和同行們?nèi)ジ偁?,哪怕一兩銀子一張畫,她也不怕。絕不利用自己容貌!這是她的底線!所以她決然放棄垂手可得的五百兩!
田瘸子滿臉贊賞:“小伙子,有志氣!”
她沒有在大街上和同行們爭生意,倒成了妓院的常客,她的繪畫技能在妓女中傳開了,當然張有錢的吹噓宣傳功不可沒,所以時常能接到活兒。她已經(jīng)攢了一百多兩銀子,并讓張有錢留意適合的房子,租好房子她就搬出王府,結束寄人籬下的生活。她對未來充滿信心。
大街上人來人望,熱鬧非凡。今天活計結束的早,三人就在街上溜達。
“有賣小哨子的,推我去看看?!鄙H~瞅見一玩具攤,賣有各種各樣的哨子,有像花的,有像小鳥的,有像人的,琳瑯滿目,心道這可都是工藝品。
“好的?!?p> 三人正準備過馬路,突然一對人馬呼嘯而至,路中有一孩子。萬分緊急之下,張有錢飛身而去,就在馬到的前一刻,救下了孩子,馬隊稍一停頓又呼嘯而去。張有錢放下孩子,朝馬路對面的桑葉看去,大驚失色,輪椅空空哪有什么人影!秋菊一臉驚愕!而馬隊也早已無影蹤!兩人突然記起那隊人戴著口罩!
桑葉腦袋當時一疼便暈了過去,當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隱約有光線從縫隙透進來,她被裝進麻袋里,馬蹄聲告訴她,現(xiàn)在正在馬背上,并且對方人數(shù)頗多。
馬蹄聲急,速度很快,到底要去往何處?是誰抓了我?為何抓我?為什么沒有當街殺死而打暈?桑葉心里不停地思考著,自己并沒有得罪過誰,難道是繪畫的同行?不可能,那些同行都是窮人,沒有錢雇傭殺手。難道是為了那個至今尚弄不明白的寶盒?原主就是為了保護寶盒才被自己魂魄附體的,她心中一驚。
從縫隙中灌進來風突然變涼,射進袋子的光更暗了,馬蹄聲陡然慢了下來,也更加顛簸。進入了山區(qū)!桑葉迅速做出判斷,從被綁的時間上看,此山離京城不遠,京城附近又地形復雜的只有西北部的太爾山。
桑葉在麻袋中一動不動,裝作沒有清醒?,F(xiàn)在雖然速度不快,可腿腳又不便,對方人頗多,根本跑不了,所以沒有綁住手腳。
馬蹄聲終于停下,麻袋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尖銳的硬物隔得肩膀生疼,接著有人在袋子口一陣忙活,便寂靜無聲了,只聽見偶爾有鳥叫聲傳來,人都走了?桑葉疑惑,正準備動作,突然麻袋凌空而起,吊了上去,接著又重重地摔在涼颼颼的地上。
袋子終于解開,被人頭朝下倒了出來,桑葉感覺腦袋上起了個大包,忍痛閉著眼,依然一動不動。感覺到有眼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倒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搜搜身,有沒有暗器,別讓他玩花樣?!睅в写判缘哪兄幸簦H有威嚴。
“我沒有暗器!”桑葉一骨碌做起。
眼前赫然是一個山洞,涼氣從洞里吹來,可見山洞極深。一粗壯大漢一臉兇相地站在跟前,最后和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睛相撞。
竟然是一個年輕英武的男子,輪廓深刻,眉毛又黑又長,薄唇緊抿,眼睛森亮,像狩獵的鷹,能看透獵物的一舉一動。
那男子從洞口椅子上像眼鏡蛇一般起彈起,用攻擊性的銳目掃向了獵物,整個山洞一下子暗了下來。那人很敏銳,僅僅一句話就聽出了問題。
盡管是盛夏,桑葉還是感到寒冷,忍不住顫抖。前后都是敵人,即使她能沖破粗壯大漢的阻擋,洞口外是萬丈懸崖,也沒有活路,她想不出辦法,如待宰的羔羊,驚恐而絕望,看著他緩緩靠近。他神態(tài)冷酷,蹲下,托起桑葉的下巴:“你拍搜身?”似能看穿一切。
桑葉驚恐已極,但頭腦清醒,她背靠陰涼的洞壁根,退無可退,面對越來越近的臉,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有雙手緊握,忍住顫抖,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肉里,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我不會武功,自然沒有暗器?!泵嫔辖吡Ρ3宙?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