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要搜搜了?!币蛔忠活D,臉色陰寒,白森森的手像魔鬼的爪子,深了過來。
驚恐變成了憤怒,頂多要了自己的命,她這樣一想反而不再害怕,使出全身之力一巴掌打去,沒想到?jīng)]打中那人的臉,雙手都被那人鐵鉗一般的手瞬間控制,再也動彈不得,她的臉疼得變了形,手幾乎被那人捏碎了,終于忍不住叫道:“哎吆,疼!”。
那人神色一動,手勁兒松了許多,凝視著桑葉的手,一聲厲喝:“伸開!”
既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是乖乖聽話吧。
“主子,我綁了她?!贝謮汛鬂h對那匪首道。
那匪首緩緩搖頭,眼睛仍然盯著掌心,臉色陰晴不定,頃刻方道:“手細(xì)膩柔滑,你是女人?右掌虎口有繭,你會武功?說!”聲色俱厲。
“我會武功?怎么還會被你們那么容易抓???!”桑葉瞥了他一眼:“我家是獵戶,我經(jīng)常拿斧頭劈柴,不是像你們似的拿劍殺人!”她說的義正言辭,差點(diǎn)連自己都信了。
“繼續(xù)說?!彼难劬υ谒砩仙舷洛已玻鞘嵌旧吖舻那白啵骸斑€是我親自動手?!?p> 桑葉冷汗直冒,此人眼睛太毒!竟然發(fā)現(xiàn)了她是女人,張有錢和她相處那么久都沒懷疑,她不知道他是一個(gè)對女人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男人,握過無數(shù)女人的手,加上剛才慌亂之中的神態(tài),才讓他懷疑。
“我是女人,要?dú)⒁坞S便。”她無可奈何地說道。
“真是女人?”那人怔住,銳利的眼睛盯著桑葉臉、胸,似要把人穿透,片刻,不懷好意地一笑,“我說不對勁,原來是個(gè)絕色美女,為什么女扮男裝?”
“防備惡人?!泵嫔侠淅浔梢曋?p> “惡人?我是惡人,可那君青宏比我好不了多少?!蹦侨岁幎镜卮笮Γ疤熘乙?,這回他更可能上鉤了?!?p> 原來是為了君青宏,桑葉舒了口氣:“你綁錯(cuò)人了,我根本沒價(jià)值,君青宏不會為了一個(gè)萍水相逢的人上鉤,你還是把我放了吧?!?p> “有沒有價(jià)值你說了不算,君青宏是什么人,怎會允許無用之人住在他府上那么久。”那人斜睨著她,陰測測一笑“他王府鐵板一塊,無從下手,只有從你下手了,豈會放了你。”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副畫,墨子的畫?!蹦侨藨醒笱蟮卣酒?,坐回椅子上。
桑葉松了口氣:“一副畫?為什么?它價(jià)值連城嗎?”她有些疑惑,瞬間想起了那張臨摹過的畫,以及君青宏當(dāng)時(shí)的表情,看來當(dāng)時(shí)是故意試探自己的。
“的確價(jià)值連城,你見過那副畫?”
“我沒見過,恐怕你們掉入了君青宏的陷阱,他若是在意我,怎會讓你們?nèi)绱溯p易得逞?恐怕我只是他用來引你們上鉤的工具?!彼淅湔f道。
那男人陷入了沉思,似乎有所動。
“人為財(cái)死,鳥為食亡,你們爭搶寶貝不該拉我這個(gè)無辜的人墊背,你放了我,咱們就當(dāng)沒見過面?!?p> 他冷笑:“無辜?一家六十多口人,包括一歲多的孩子,全都因?yàn)橐桓碑嬘龊?,他們不無辜?”
桑葉震驚:“你是說君青宏殺了一家六十多口?”
“我不能確定是不是他殺的,但畫在誰手中,誰的嫌疑最大,如果我猜的沒錯(cuò),畫在君青宏手里。如果君青宏來救你,就讓他有來無回,他若不來,你就想辦法把畫弄出來。”
桑葉打了個(gè)冷戰(zhàn),自己竟在一個(gè)兇手家住了那么久?!還和他面對面爭吵、畫畫,不,他不是兇手!他雖然很兇,可不是窮兇極惡之人,他還救了自己,不該如此懷疑,她隨即鎮(zhèn)靜:“不,我不會做偷盜之事,況且他救了我,忘恩負(fù)義之事我決不做。”
他冷笑:“這可由不得你,這件事你必須做,誰讓靠近權(quán)貴呢,這就是代價(jià)?!蹦侨四樧兊锚b獰,頭微微一點(diǎn),那粗壯大漢會意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像撲食前的餓狼,盯著桑葉,兩指間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枚血紅的丹丸,如黃豆般大小,成橢圓形,還有一股惡心的腥氣,只是那紅色有些詭異,有些耀眼。
桑葉從未見過如此血紅的顏色,像死亡之血越來越近,預(yù)感不好:“你...你要干...”
沒等桑葉說完,粗壯大漢倆手指之間的紅色已不見,她只感覺到喉嚨里一陣難受,不由得大駭:“你給我吃了什么?”
“血蜘蛛,而且解藥天下只此一份,別想?;ㄕ?,拿到畫后換解藥,否則你活不過二十天,蜘蛛會把你的血一點(diǎn)點(diǎn)喝盡。到那時(shí)誰也救不了你?!蹦欠耸拙従徴f道。
她摳著喉嚨,學(xué)著醉酒之人吐酒,吐了半天什么也沒吐出來,憤怒、仇恨、絕望一瞬間籠罩了桑葉,自己從此將淪為傀儡,或者是只有二十天的生命,為什么變成這樣?自己不與人為敵,只想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而已,就這樣的愿望都實(shí)現(xiàn)不了,對,是眼前這兩個(gè)人!她殺人之心如烈火,熊熊燃燒,燒得她胸悶,她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沖動:“我殺了你們!”身體緊繃,使出渾身力氣,抓起身邊的石頭向匪首扔去。她想玉石俱焚。
那匪首輕輕接住了石塊,望了那含有殺機(jī)的眼睛,蒼白的臉,漫不經(jīng)心說道:“等你練好功夫再說吧?!?p> 望著那蒼白的臉,她忽然覺得很像電影中的鏡頭,也許他是在下她,自己好歹也是只是分子,怎能相信蠱毒之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