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怒氣沖沖的走進房間,見桑葉呆呆的坐在床邊,一下子怒氣全消,柔聲問:“葉子,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會突然取消婚禮?”
“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個人,那個人長得和我相似,所以我一直都是那個人的替身而已?!鄙H~嘲弄似的說道,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笑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過,也不晚。你也收拾一下,咱們離開這兒?!?p> 鳳鳴一下子了然,她知道桑葉骨子里是個驕傲的人,怎能允許自己是他人的替身,默然半晌,方道:“可他剛才吐血了,不知有沒有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桑葉呆了呆,心里五味雜陳,她雖然已經(jīng)決定離開他,可是,心中有一塊地方是屬于他的,不會因為發(fā)現(xiàn)真相而消失。
沉默半晌,她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見了吧,反正死不了。再說,見了又如何,只能多加一道傷痕而已。”
“你……你太絕情了?!本G衣師傅從門外匆匆而進,眼睛憤怒的瞪著桑葉,“宏兒心里雖然有過一個人,但早已經(jīng)過去了,你怎么還計較,誰無過去,你這孩子也太死心眼了。你知道你的絕情對宏兒的傷害嗎?我照顧他長大,從未見他如此絕望過?!?p> 說完,半晌,見桑葉默不作聲,綠衣師傅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全然沒有了氣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頹然道:“我苦命的孩子,從小生長在無情的皇家,父親不疼,母親不愛。后來,不顧一切愛上了雅馨,但婚禮前夕,雅馨卻上吊而亡,寧死也不愿嫁給他。他整個人就變了,冷漠無情。直到遇見了你,我還以為他終于苦盡甘來了呢。”說完,重重嘆息了一聲。
桑葉知道君青宏愛過一個人,卻沒有打聽過他們的過往,若是知道他的愛還沒有忘記,自己也不至于就輕易答應嫁給他。她總是想當然的認為別人像她一樣,愛就全力,不愛就放開。直到她看到他珍藏的那幅畫,她才知道他和自己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你真的取消明天的婚禮?!?p> “是的。”
“宏兒,讓我告訴你,他尊重你的選擇,讓你好好的保重自己?!本G衣師傅一臉無奈,“他自己傷心成這樣,還在想著你的安全,想是怕你成為第二個雅馨。”
“他還真是不了解我,我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鄙H~輕輕道,從懷里掏出幾個玉瓶,放在桌上,“這是從落日峽谷得來的,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藥,師傅拿著,咱們就此別過。”
綠衣師傅震驚的望著桌子上的玉瓶,一把抓?。骸斑@……這真是從落日峽谷得來的?”
鳳鳴點頭道:“我可以作證,一定是的,她這是怕四殿下有危險?!?p> 桑葉木然:“我只是想還他曾經(jīng)的人情罷了?!?p> “明明心中關心,卻偏要裝成冷漠?!本G衣師傅搖頭,“不過,你們要走,最好天黑以后,從地道走。如今,王府四周被無數(shù)人盯著,一出門就會被人盯梢,安全為上?!?p> “不用,我們有能力擺脫?!鄙H~道。
荷香院中,君青宏坐在石凳上,神情落寞,呆呆地望著殘破的荷葉在風中發(fā)抖。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心的地方,那時的她雖然落魄,但渾身上下散發(fā)的自信讓他眼前一亮,她認真作畫的神態(tài),讓他陷入漩渦。他也曾經(jīng)在漩渦里掙扎過,覺得自己背叛了雅馨,可是,那幸福的感覺太迷人,他不由自主的陷入,想牢牢抓緊。
漸漸的,雅馨的印象越來越模糊,他欣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桑葉。
可是,他卻越來越害怕,害怕桑葉發(fā)現(xiàn)真相會離他而去。于是,他把雅馨的畫像偷偷藏了起來,卻弄巧成拙!
腳步聲由遠而近,君青宏頭也不抬,輕輕問:“她——走了?”
“走了,不過,給我留下了這個?!卑肷?,綠衣師傅掏出玉瓶,輕輕放在石桌上,“她是一個感情決絕的人,雖然她的心里有你,但我想不會太久。既然你們不是一個類型,你就不要難過了。況且,你不怕雅馨知道你為別的女人難過?”
“雅馨根本就不愛我,她憑什么怪我?”君青宏脫口而出。
“那就把你愛的兩個女人好好的放在心里?!本G衣師傅無奈道。
君青宏臉色蒼白,突然神情激動,顫顫的說道:“愛,不,我其實并不愛雅馨,我只是想牢牢的抓住她而已?!?p> 綠衣師傅了然的望著他,默不作聲。
君青宏的聲音低低道:“小時候,沒有人搭理我,只有雅馨陪我玩,我把她當成最重要的人,就像師傅一樣,不愿她離開,所以,我就一心一意的把她拴在身邊,結果……我害了她。于是,我愧疚、自責,不敢愛上其他人,怕對不起雅馨,直到我遇見了葉子……”
綠衣師傅再次嘆息:“當局者迷呀,我勸過你多少次,你都不醒悟?,F(xiàn)在想通了,你要的人也已經(jīng)走了。還是你們沒緣份呀,放棄吧,別傷心了?!?p> “不,我不會放棄!”君青宏語氣堅決,一把抓住石桌上的玉瓶,揣進了懷里,“我要追回她?!?p> “喂,那是葉子給我的。”綠衣師傅跳起來,欲要搶回。
君青宏起身就跑,完全沒有了沮喪。
望著徒弟精神抖擻的離開,綠衣師傅老臉笑得如同菊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