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桑葉、鳳鳴二人出了王府就被數(shù)十人盯住,他們進了一家酒樓雅間,等出來時他們已經(jīng)全變了另外兩個人。
輕松擺脫眾人的跟蹤,二人回到了他們的小院。
如今小院里只有笑笑和動動以及客好來酒樓的一個廚師居住,笑笑和動動是桑葉在兔兒城救助的乞丐,對桑葉很依賴,一見二人回來,高興的不知所措了。
苦難中長大的孩子特別懂事,大的動動急忙去廚房做飯,笑笑急忙把他們養(yǎng)的小兔子抱給他們看。
桑葉吃著動動做的飯,既欣慰又心酸,她像動動這么大的時候什么都不會干呢。
“動動真棒,做的飯好吃,不過,動動要保護妹妹,就要讀書識字,我留給你的書,學(xué)的如何了?”桑葉邊吃邊問。
“姐姐,我都會了,妹妹也會了。”動動懂事的答道。
“你都會了?”桑葉驚疑,動動不愿去上私塾,于是,桑葉以前有空的時候就教他認(rèn)幾個字,可是離讀書還差得早。
“月哥哥經(jīng)常來教我讀書?!眲觿哟鸬?。
“月哥哥?”桑葉更加疑惑。
正在這時,院外有人敲門,動動一躍而起:“是月哥哥來了?!闭f著,飛也似的跑去開門。
是他,高羽月。
望著一身白衣,豐神俊朗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桑葉感覺恍如隔世。
高羽月也一時有些迷茫,小院里從來沒有外人進來,但眼前的兩人顯然和和這個小院有很深的淵源,望著他的眼光像主人望著外人。他的心中一動,眼睛猛地睜大,眼前的兩人很普通,很像是一對中年夫妻,都是四十多歲的年勁,一樣的面色微黃,一樣的身材瘦弱,眼角都有淺淺的魚尾紋,是歲月的見證。但中年女人的眼睛很澄澈,黑白分明,他多少次在夢中凝視。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有迷茫轉(zhuǎn)為驚喜,聲音顫抖著:“桑葉,你……你沒有死?!”
動動和笑笑并不知道桑葉詐死的事,所以,茫然的盯著桑葉,不過,很有眼色的沒有插嘴。
“沒有,謝謝你教動動認(rèn)字?!鄙H~淡然說著,示意高羽月坐下。
“怎么回事?驛站里的那個人戴著你的鐲子,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先皇還把那個人風(fēng)光大葬……”說道這里,高羽月突然停下,好像想起了什么,“怪不得從未見到四殿下悲傷,你們是商量好的?”
最后一句話說完,高羽月神色黯然。
聽到他聽到君青宏,桑葉神色一僵,隨即恢復(fù)正常,道:“我當(dāng)時也不知能否成功,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別見怪?!?p> “能活著就好,你是因為不想嫁到草原才詐死的嗎?”高羽月問。
“一部分原因是,不過,就算沒有草原的參合,我也會想法擺脫宮墻的牢籠?!鄙H~低聲道。
“那這一段時間你去了哪兒?我去過客好來酒樓多次,也不見孫青青?!备哂鹪聠?。
“西蜀,青青姐也去了,我們在那里也開了酒樓?!?p> “這一次回來,還走嗎?”
“走,我不是一個安定的人,在一個地方久了,就想出去走走?!?p> “那你——沒想成家嗎?”高羽月忐忑不安的問。
“本來想的,現(xiàn)在,不想了,一個人想去哪兒去哪兒,很自由,也很適合我?!鄙H~淡淡說道,“你呢,新婚生活還好吧?”
高羽月凝了凝眉,思考著桑葉的話,本來想結(jié)婚的,又不想了,什么意思?難道知道自己結(jié)婚了,所以氣的不想結(jié)婚了?心中一陣狂喜。
停??!他心里告訴自己,他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自己都不知道?!
高羽月臉色一黑,郁悶的問:“我過的水深火熱,我娘天天逼我找結(jié)婚,你也來打趣我?”
鳳鳴、桑葉二人同時一怔,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嘴角的抽動,他們被綠衣師傅騙了!
桑葉嘴角一咧,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供出幕后黑手:“我們也是謠言的受害者,你要生氣找綠衣師傅,把他的頭敲扁才好。”
鳳鳴望著桑葉,一臉鄙夷,也太沒骨氣了!
高羽月仿佛沒看見二人的神情,他眼神飄忽,雙手在桌下緊搓,暗暗給自己打氣,把掌心早已滿是汗水的手緊緊攥著,終于道:“我……其實也想結(jié)婚,做夢都想。只是她突然歸來,我不知她的意思?!?p> 室內(nèi)頓時寂靜!
望著高羽月滿是粉霞的臉,鳳鳴趕緊低頭吃飯,裝作沒聽見,但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媽呀,太肉麻了!這不是春天,怎么一個個都發(fā)情了呢。
桑葉定定望著碗里的米粒,思考著怎樣措辭拒絕既能保住高羽月的面子,又能讓他放棄。
“月哥哥,你為什么不問問她呢?”動動見場面冷了,急忙機靈跟了一句。
桑葉心頭一黑,死孩子,還嫌不亂,亂說話,找抽呢!我急,我急急急!
高羽月并不接話,但望著桑葉的眸子悄悄熾熱。
“月哥哥熱嗎?臉紅紅的,我給你拿把扇子吧?!闭f著,向里屋跑去。
聞言,高羽月臉色又粉色轉(zhuǎn)成了豬肝色,尷尬的。
鳳鳴則低著頭,怕自己笑出聲來,她的手一直狠狠地擰著自己的大腿,拼命憋??!心里叫苦不迭,內(nèi)傷啊!吃頓飯我容易嗎,搞得我內(nèi)外是傷!
桑葉咽了兩口唾沫,方道:“湘公主溫柔善良,身份高貴,對你一向很好,也適合你。”
聞言,高羽月眼里的火焰頓時熄滅,她這是以這種方式拒絕自己嗎,默然片刻,聲音憂郁:“我也知道湘公主很好,可是,不知何時,我的心里闖進了另外一個人,再也忘不了,但那個人卻對我沒有意思,我連表白都不敢,你說我該怎么辦?”
鳳鳴聽見,身子再次一抖,媽呀,都這么表白了,還叫不敢表白!
是不是自己的認(rèn)知有問題?
不對,不是自己的認(rèn)知有問題,是高羽月腦子有問題,明知道桑葉對他沒有意思,還想這表白,他不會傻了吧?
“不可能的,就忘了吧。時間會抹平一切,珍稀對你好的人?!鄙H~再次拒絕。
桑葉話音剛落,笑笑“蹬蹬”從里屋跑了出來,俏生生的站在高羽月身邊,得意地把手里的扇子遞了出去:“月哥哥,給你?!甭曇粲执嘤痔?。
高羽月瞪了那把扇子,半天,終于無奈扇了幾扇。
鳳鳴偷偷望了望窗外的寒風(fēng),再次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告訴自己一定要憋住!
氣氛再次凝滯,只聽見窗外的呼呼風(fēng)聲似乎越來越響,高羽月扇子尷尬的搖著,但卻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
桑葉望著天色越來越黑,心想這頓飯吃得委實長了,干咳了一聲,岔開話題:“真源的冬天來得真早啊。”
“姐姐不怕,紅五哥哥幾天前就送來了棉衣,還有你的呢,過冬的碳也送來了一大車?!眲觿蛹皶r的安慰。
桑葉心中再次咒罵起了死孩子,面上卻淡淡道:“給錢了嗎?”
“我……我沒有。紅五哥哥說,他是動動的親人,不要錢的?!眲觿拥吐曊f,好像知道做錯了事。
“以后,有人再來送東西,一定要給錢,咱們不缺這點錢,知道了嗎?”桑葉吩咐道。她以前窮的時候,沒人幫忙,現(xiàn)在有錢了,更沒必要欠別人的人情了。
“知道了?!?p> 本來正在郁悶的高羽月,見桑葉對君青宏也是如此疏離,心里竟然奇異的平衡了,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小竊喜,于是扇子搖得更歡了:“這次回來,你們準(zhǔn)備住多久?”
“明天就走,真源太冷了,我得在下雪之前趕到南疆?!鄙H~道。
“你到南疆有重大的事嗎?為何選在這個時候?太危險了?!备哂鹪旅偷耐O率种械纳茸樱櫭紗?。
“沒有重大的事,只不過南疆適合過冬。順便做做生意,賺點錢養(yǎng)活自己。青青姐已經(jīng)趕過去了,我們說好在南疆的都城相見的?!鄙H~回答。
高羽月眉頭緊鎖,猶豫了半晌,壓低聲音道:“南疆對真源開戰(zhàn)了,皇上今天上午剛剛接到消息,石城已經(jīng)失守,現(xiàn)在正在組織兵力反撲?!?p> “戰(zhàn)火一旦點燃,想熄滅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最受苦的還是平民?!币恢痹谂赃吙磻虻镍P鳴,終于不再淡定,開口嘆道。
高羽月苦笑:“站在頂端的人,他們考慮的是自己的野心能否實現(xiàn),又有幾人在乎百姓的生死。”
“我們繞道西蜀,再進入南疆。”桑葉淡淡道。
“你還走?”高羽月問道。
桑葉點頭:“戰(zhàn)火即將蔓延,我想掙更多的錢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