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小院來了一個意外的人。
桑葉正在吃飯,抬頭望著如如木頭般站在桌旁的紅五,眼皮眨了眨:“大清早的,何事?”
“姐,我被王爺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求您收留,我給您當保鏢?!蹦悄绢^說著向桑葉身后移了移,似乎是馬上就開始他的侍衛(wèi)工作。
桑葉翻了翻白眼:“不要!”
聞言,木頭的臉色起了變化,不過,沒有變回機智的紅五,而是街邊的叫花子神態(tài):“姐,你的心最善良,收下我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要養(yǎng)活,下有三歲的孩子……”
“停!”沒等紅五把話說完,桑葉及時叫停,歪頭瞥了紅五一眼,搖頭道:“太老套!我要是上了你的當,顯得太智障。你能有點新花樣嗎?”
“姐,真不是裝可憐,我要是完不成任務,王爺要打我四十軍棍,四十軍棍呀,我的小命就丟了。”紅五拉得比苦瓜還長,好像桑葉要是不同意的話,真的要哭了。
桑葉若無其事喝了一口粥,淡淡道:“不就四十軍棍嘛,你這皮糙肉厚的應該能受得住?!?p> 紅五徹底失望,無助的眼神看向一直吃飯的鳳鳴;“鳳鳴姐,還是你最善良,不像某人,鐵石心腸。求求你,手下我吧?!?p> 聞言,桑葉急忙向鳳鳴丟過去一個你別管的眼神。她現在正處于休養(yǎng)狀態(tài),心中血淋淋的傷口處于急速恢復期,任何一個有礙傷口愈合的人她都不想看到。
“這花生豆好吃。”鳳鳴沒似乎沒有看到桑葉的眼神,不緊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飯,拿毛巾擦了一下嘴,方慢悠悠對紅五道:“你要是一開始的時候求我呢,我會留下你的,但現在晚了。”
“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幫幫我?!奔t五說著,機智的把一杯漱口水及時的遞到鳳鳴手上。
鳳鳴一下子心花怒放,點頭道:“表現不錯,不過,你門口的馬車怎么回事?”
“我呀,既當你們的侍衛(wèi),又當你們的車夫,你們不是要出遠門嗎,我就順便帶來了。”紅五急忙道。
見紅五如同一個搖頭擺尾的哈巴狗,討著鳳鳴的歡心,桑葉眼角直抽抽,向鳳鳴丟過去一個堅持住的眼神。
鳳鳴眨巴眨巴眼,裝作看不懂,慢悠悠道:“我記得昨天某人說過,男人算什么東西,她不會為男人傷心的。她要是承認她很傷心呢,我可以考慮幫她?!?p> 聞言,桑葉后槽牙暗暗磨了磨,硬生生裝出一副你愛怎樣就怎樣,我根本不在乎的神態(tài)。
想讓她承認受了男人很大的傷害?沒門!就算紅五一直在眼前晃,也擋不住她快速的忘記某人,開始她的快樂生活!她是一個快樂的人!也是一個自信的人!
“既然某人不承認錯誤,莫怪我不幫她了?!兵P鳴笑瞇瞇轉向紅五,點頭贊道:“小伙子很不錯,既能當馬夫又能當侍衛(wèi),還自帶馬車,大街上哪能撿到這么好的便宜?!?p> “那我留下了?”紅五的眼睛高興成了一條縫。他家主子果然沒有說錯,要想在他們身邊留下來,必須巴結鳳鳴。
然而,不等鳳鳴回答,門外馬蹄聲及車轱轆轉動的聲音由遠而近。
望著威風凜凜的大漢站在門口,紅五喜色全無!
“姑娘好,我是月侍,奉高公子之命護送你們?!甭曇羧缤ɡ?,炸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月……月事?”桑葉疑惑的望著大漢,隨后,目光轉向鳳鳴,二人對視,均見對方臉色憋的通紅。
“噗”的一聲,紅五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叫什么月事!哈哈……”
紅五一笑,桑葉、鳳鳴二人再也憋不住,也都笑出聲來。
見三人眼淚都笑出來了,大漢眨巴著無辜的眼睛,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我是高羽月的侍衛(wèi),簡稱月侍!你們……你們想哪兒去了?齷齪!”
桑葉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不禮貌,急忙剎住笑聲,正色道:“對不起,你別生氣,是我們齷齪了,你想給我們當侍衛(wèi)是吧,放心,我發(fā)你高薪水?!?p> 桑葉話音一落,紅五頓時笑不出了,抗議道:“任何事都有個先來后到,我先來的,憑什么用他不用我?”
聞言,大漢怔了怔,意識到自己的差事有人搶,忙道:“我不要錢的?!?p> “我也不要錢?!奔t五頂了回去。
大漢再次愣住,不要錢的侍衛(wèi)到處都是嗎?
轉念一想,也許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這樣的話,自己的任務可就難辦了。若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如何交代。
思及此,大漢問道:“反正我們不要錢,把我們倆都留下如何?”
“我不想欠人人情,你們倆哪兒來回哪兒去。”桑葉不耐煩,擺手趕人。
“不用欠人情,我要薪水?!奔t五急忙道。
“我也要!”大漢不甘示弱。
望著大漢絲毫不讓,紅五有打人的沖動,不過,他知道沖動辦不成事,遂,忍了忍,把求助的目光轉向鳳鳴:“好姐姐,你一定不會讓我回去受罰的,對不對?”
見鳳鳴神色松動,桑葉急忙向大漢遞眼色:“你回去也會受罰的,對不對?”
大漢會意,忙點頭“對,對。”
局面僵持,桑葉偏向高羽月派來的大漢,鳳鳴偏向紅五。
面對二選一局面,鳳鳴提議:“要不,你們比試一下?!?p> 見桑葉不反對,紅五問:“比試什么?”
鳳鳴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你們愛比什么就比什么,反正只能選一個。”
桑葉不耐煩,索性去了里屋,好好的早飯被攪合,太讓人不爽了!
餐廳里只剩下大漢和紅五,二人對視,都見到對方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燒,一副要把對方生吃了的樣子。就在風雨欲來之際,里屋傳出一句輕飄飄的聲音:“別在屋里打,對了,院子里的梅花馬上要開了,不準弄壞了。”
一刻鐘之后,紅五喜滋滋出現在了桑葉、鳳鳴二人的面前,宣告著他的勝利。只是,一張還算英武的臉沒了蹤影,右臉完全腫成了發(fā)面饅頭,青色的饅頭。
如愿以償當上馬夫兼侍衛(wèi)的紅五,在寒風中,駕著馬車沿著官路一路向西南而去。似乎是為了炫耀來之不易的馬夫職業(yè),他的馬鞭甩得格外響亮。
望著真源的城門樓越來越遠,桑葉感覺到心中陰霾也似乎越來越遠。